第二十一章 他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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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风雪交加，惠美轻轻地将木门合上，低着头，点着脚尖向红发少女走去，轻声说道“小姐，您该休息了。”

少女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屋里很温暖，角落的暖气散发着淡淡地红光，窗外狂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响声，惠美弯着腰，见对方许久没有答复，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

女孩跪坐在桌前，艳红色的长发散落在榻榻米上，一旁是摆放整齐的木屐，她背对着惠美，昏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

“小姐？”惠美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声。

“嗯。”女孩淡淡地回道。

“您该休息了，从昨天会议室出来，您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是么？已经过去一天了吗……悠，她怎么样了？”

“凤尾大人还在昏迷，但大家长说了，没有什么大碍，苏醒只是时间问题。”惠美汇报道。

女孩起身，散落的长发随身而起，她微微回头，问道“她现在在哪？”

“东京总部，下午离开的神社。”

“你待会没事了吧？”女孩转身，带动了身上黑色的和服，她平日里很少会穿深色的和服。“我们去看看她。”

“可是您应该休息了！”

“你若不想去，就去叫奈奈子。”女孩穿好木屐，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

“不是的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孩停在门口，没有转头，说道“要休息五年前就应该休息了，不差这几天。”说完，冷风灌入，推门而出。

惠美赶忙追了出去，嘴里委屈地喊着“可，可……那您也多穿一点啊！”看着冷漠离去的背影，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除去上下级的关系，她也算是女孩半个姐姐了，自从九尾归顺与宇佐美家族，她和奈奈子由于和女孩年纪相仿，所以她们不仅扮演着守卫的身份，同时也是女孩的玩伴，自然要在生活的起居上照顾对方。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们也能够理解，毕竟生在这样没有感情，没有情亲的家族里，换做谁都会变成这样的的“三五少女”，大小姐虽然性情冷漠了一些，但为人一直很好，可自从离开日本，在华夏上了三年学，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更努力了，更拼命了，这样的变化是好，可大家也看得出来，小姐她只是在硬撑罢了。

与其说是硬撑，用“赌气”一词应该更准确。就像女孩说的那样要休息，五年前就应该休息了。她和那人整整赌气了五年，如果两人永不相见，也许她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

……

雪夜里，惠美为女孩打着伞，女孩的红发在白雪之中格外显眼。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在两人面前，车门敞开，精致的皮鞋毫不吝啬地踩在雨雪中，青年打着一把黑伞，黑伞敞开，雪花向四周绽放。

“晚上好，雪姬小姐，惠美小姐。”青年微笑道。

惠美微微皱眉，对方还没下车的时候，她就认出了青年的身份，水月家临时家主，水月五。惠美作为【九尾】之一的佐尾，身份地位肯定不比家族里任何一个家主低，可大小姐就在身旁，惠美自然要收敛一点。

“晚上好，水月家主，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惠美问道。

水月五说道“去一趟总部，探望一下悠大人。”

这么巧？惠美心中疑惑，刚想随便说一句搪塞过去，就听见一旁的女孩轻声说道“我们也要去看悠。”

“呵呵，这么巧，您要是不嫌弃，坐我的车吧。”

“那就谢谢水月家主了。”

就这样，带着疑问的惠美，跟着二人上了奔驰。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水月五开车，惠美和女孩坐在后面，一路上非常安静。

水月五率先打破了宁静，问道“雪姬小姐对我昨日在会议上的发言有什么看法？”

此话问的有些突然，车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就听见女孩回道“不好意思，我当时没注意，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呃，气氛突然尴尬，一旁的惠美也在心里偷笑着。

水月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道“那还真是可惜了。”他又问道“小姐不问问我为什么去看悠小姐吗？”

“我为什么要问？”

一个是【九尾】中的首尾，家族里的顶梁柱，可以和大家长平起平坐的人，而另一个只是家族小姓的一个家主，而且还是临时的，两者平日里几乎不可能有交集，可突然之间水月五要去探望悠，这明明是一个很可疑的事情，女孩却说为什么要问。此话一出，就连身旁的惠美也感到诧异。

“呵呵，是我多嘴了，您的确不用问，我只是想和您说说话，缓解一下气氛。”

“缓解气氛的话就别说了，我既然上了你的车，自然不会问你要去干什么，水月家主，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女孩声音冷清。

水月五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您是想问，关于长谷川家主的事情吧。”

“12月20号，你和叔叔突然相识，你们在那之前没有任何联系；1月7号，叔叔拜托你去迪士尼乐园，具体是干什么我不清楚；1月号，也就是前天，前水月家主被入侵者杀害，而你，没有任何铺垫的成为了水月家的临时家主。”

“雪姬小姐到底要说什么？”

“我只想说，我不想知道你的目的，但是请你告诉1月7号那天，你见到人到底是谁？”

水月五笑了笑，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看着上面的后视镜，镜里两个女孩，一个神情冷峻，一个神情冷漠，他说道“看起来您多虑，我只是水月家的一员，至于我为什么和长谷川家主认识，我记得那天他在执行家族的任务，任务中却遇到了死侍，而我刚好在那里救了他。净本君是个情谊的男人，那天之后，他请吃了很多酒。”

“还有就是我为什么会成为临时家主，事故发生当时，我和前家主第一时间感到现场，突遇入侵者，前家主被害，而我被悠小姐救下，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要去探望悠小姐的原因。”

两人陷入了沉默，车内只有呼呼的风声，女孩继续说道“所以水月家主是不打算说了么？”

“当然不是，雪姬小姐是未来的大家长，您既然问了，我作为临时家主，就肯定有义务回答。那天长谷川家主的确拜托我去迪士尼乐园见两个人，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生叫林佑佑，男的叫张帆。”

说到这，女孩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追问道“让你去见他们做什么？”

“只是叫他们离开日本，可没说几句，就遇到了家族里的打手，男生被打手一拳打飞，再后来，我们就没见过了。”

“你亲眼所见他被打死了吗？”

“大理石的池子被撞的粉碎，我当时就站在他旁边，鲜血浸湿了我的皮鞋。”

女孩一听，低头仿佛陷入了思考，片刻之后，又靠会了座椅上。

水月五见状，问道“看起来这个人对您很重要。”

“嗯，很重要。”女孩这样回道。

又过了很久，水月五突然说道“雪姬小姐，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但听到过长谷川家主叫他——“泽君”。”

车外是鹅毛大雪，车内却温暖如春，汽车在大雪里飞驰，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

日本东京，宇佐美家族总部。

50层的高楼灯火通明，奔驰驶入地下车库，在保安的带领下，三人坐电梯直至32层。电梯敞开，映入眼帘的是无数个铁架，铁架上摆放着文件，如同图书馆一般，三人向里走去，里面和外面完全不同，白色科技感的大厅，在两个黑西服男人的带领下，几人终于见到了悠。

这是一间病房，和医院的icu重症监护室差不多，但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检测器械，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悠静静地躺在上面。

“你先去吧，我在外面等。”惠美忽然说道。

“好，我会很快。”

水月五说完，也没有问“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进去”之类的话，推门进入了病房，病房里的温度被调适到完美，那个曾经被誉为日本无敌女人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水月五坐在病床旁，轻声说道“非常感谢你，悠小姐，希望你能尽快醒来。”

与此同时，走廊上，惠美站在那里，红发女孩坐在椅子上，神情涣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惠美有些担心，问道“您先别急，我一会就去确认他的身份。”

从水月五那里不仅得到了少年的身份，连住址都告诉他们了，就是长谷川家在新宿的府邸，水月五似乎真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家主，不惜“背叛”好友，把一切都全盘拖出了。

过了一会，见女孩还是那样，惠美提醒道“小姐？小姐！”

女孩瞳孔收缩，突然回神，看了看面前的惠美，抿了抿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水月五出现在走廊上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三人到别，女孩推门走进了病房，惠美没进去，她依然站在门外。

病房内，女孩坐在水月五刚才坐的地方，看着床上的女人，就那样看着，看了很久。

“你快醒来吧，他，他真的回来了……”忽然间，女孩带着哭意说道。

窗帘无风飘动，月光突破雪雾，照射在病房里，女孩脸上挂着泪痕，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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