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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歌从来没有想过,再次回到这个令人窒息的故土,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还未走近,便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声一声,打在她的心上,痛到窒息。
乔竹头戴白色的麻布,蹲在门口,享受的抽着烟,眼睛半眯着盯着前方,深歌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他既不伤心,也不难过。可真够冷血。
春水县还保留着古老又封建的葬礼。
乔竹只觉眼前的光线一暗,抬头看见充满怨恨的深歌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腾的站起来,把烟蒂猛的甩向地面,龇牙咧嘴的对深歌吼道:“你回来干什么!老子不欢迎你。”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肯定不会回来。”
乔竹瞪圆了眼睛,脸因为愤怒剧烈的颤抖着:“忘恩负义的东西!”
“忘恩负义?亏你也说得出口,也不怕舅妈夜夜入你梦,向你讨命。”
刹那间,乔竹的怒气像风一样消散了,嘴唇哆嗦着,眼里有不可掩饰的害怕:“瞎说什么!她死了,干我什么事。”
“说得当真是理直气壮,她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深歌语气凛冽,眼神冰冷,“你别想逃脱。”
“臭丫头。信不信我给你两嘴巴子!”乔竹作势要打她,景音弦迅速的抓住手。
深歌好看的碧波里装满了恨意与怨气:“你还想打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任你欺负的深歌吗?”
“臭丫头,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带男朋友回来,不害臊。”乔竹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眼神闪躲有些害怕,音量渐渐的低下去。
深歌不再理会乔竹,她直径走进屋内,一口棺材竖放在墙边,一些亲戚跪在中间,膝盖用纸钱垫着,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念几句便敲一下铜锣,亲戚们便作揖磕头,脸上麻木到没有任何表情,对深歌的突然出现视而不见。
深歌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
林流芳的小女儿,乔恩丹跪在中间,嘴巴抿成一条线,极力控制眼泪,当她看见深歌的那一刻,嘴巴张开,眼泪哗啦啦的流淌下来,她清澈见底的眼睛满是无助和求助。
深歌跪在最后,看着乔恩丹颤抖的小身体,心里很是心酸与心疼。
深歌在心里斥责自己没用,没能保护自己软弱又善良的舅妈。因为自己的自私与逃避,没能回来看一看,要是她回来一次,说不定这样痛苦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在心里痛恨自己,就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跪拜仪式结束后,深歌坐在天台上,乔恩丹瘫在深歌的怀里,似要化作一滩水,“阿歌,你带我走吧。”
深歌顿了顿:“恩丹,你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乔恩丹脸上写满了害怕,支支吾吾的答道:“我不知道。”
“你撒谎。”深歌附在乔恩丹的耳边,“你告诉我,不要害怕。”
乔恩丹望了望四周,声音充满忐忑,低声说:“乔竹打死的。”她从来不喊他爸爸。
尽管深歌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确认的回答,心里还是为之一震。
“阿歌,妈妈不在了,妹妹也不在了,我讨厌乔竹,我不要跟他一起生活,我想跟你走。”
“好。”深歌有些疑虑,“妹妹乔恩情去哪儿了。”
乔恩丹听见深歌答应,脸上先是一片欣喜,然后又陷入一片悲伤:“卖了。”
深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恩丹,过了好久,才怔怔的说:“我没有回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妈妈说,你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不能再让你陷入生活的泥潭,妈妈不要我告诉你。”乔恩丹一字一句记得很清楚。
“对不起……”深歌嘴里喃喃道。
“阿歌,还好你回来了。”乔恩丹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好想你。”
深歌紧紧的抱着乔恩丹,却听见她痛苦的哼了一声:“阿歌,我疼。”
深歌立刻松开手,撩起她的袖子,手臂上都是皮带留下的伤痕,触目惊心,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让人不忍直视。
“所以你的背上也是伤?”
“嗯……”
上一秒深歌还在犹豫要不要带乔恩丹走,这一刻她看见那些伤口,再也没有犹豫。只剩下心疼。
“我要起诉他。”深歌恨恨的说。
半晌,空气中只有风声,待深歌沉溺在悲伤的情绪不能自拔时却听乔恩丹说:“不要。”语气很是坚定。
深歌缓过来,满脸不解:“为什么?”
“妈妈临走之前告诉我,乔竹的手里有当年你爸爸犯罪的证据。”
“所以,他残害你们,因为我的家庭原因,我要放过他一生吗?”
乔恩丹眼底的情绪忽而变得复杂:“阿歌,只要走了,走的远远的就好。你的妈妈已经替你的爸爸顶包入狱,若是他进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你背负的痛苦就太多了。”九岁的乔恩丹说出这般不符合年龄的话来,令深歌感到无比诧异。
深歌苦笑一声,眼里蓄满感动的泪:“所以,你愿意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吗?”
“阿歌,我只知道,你是除了妈妈,对我最好的人。我只希望你好。”乔恩丹吸了吸鼻涕,“再说等你大二结束,你的妈妈就出来了。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深歌没有想到这般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般宽容大度的心,甚至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理智。明明应有一颗清澈玲珑的心房,却早早因为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
深歌现在的情绪复杂的无以言表,只得张嘴说一句:“谢谢。”
深歌在心里暗暗的说,舅妈,愿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恩丹,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她。并且会替你把乔恩情找回来。
天台的风呜咽的吹着,景音弦默默的待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力感,什么都做不了。
手机的微信提示音,间断的响起,肖森极力劝服景音弦与他创业。
景音弦在发送栏打出一个好字,犹豫了半晌才点击了发送。
不远处,屋子外聚满了人,闪光灯聚起来,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深歌在心里大叫不好。
乔恩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怎么回事?是记者吗?”
“嗯……”深歌的声音里带着惊恐。
“快蹲下,现在我们都不要现身,不然记者会揪着一个点大做文章。”
“千万不能让记者知道,妈妈是被……打死的……”
记者围堵在门口……
a:“据了解,你对自己妻子长期进行家暴。”
b:“我方严重怀疑,她是被家暴致死。”
c:“你的邻居透露,你好赌博,之前欠下百万巨债,请问你是怎么还清的?”
d:“据了解,你之前开过一个赌场,为何之后倒闭了?”
乔竹看着这些兴奋抓新闻点的记者,以为是深歌喊来的,粗着嗓子吼:“你们这帮没事干的记者,是不是深歌叫来烦老子的。”
“我老婆是生病死的。什么家暴!不要乱说。”乔竹极力否认,强迫自己镇定,不能露出马脚。这些记者怎么什么都知道。
a:“据了解,有人经常看到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请问这个你怎么解释。”
“都说了,没有!”乔竹转身从屋里拿出一把扫帚,哄赶着记者。
陆潇夹杂在记者堆里,勾起一抹阴险的笑。转而对着天台说:“天台有人,好像是死者的女儿。”
所有的记者一哄而散,陆潇趁机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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