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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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说完就潇洒离开了，但清律还是有些没信心，毕竟宋颦儿这个人她是见识过的，或许在母亲死亡后有所收敛，但毕竟互相间不对付，误将她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提防对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半个时辰后采薇回来告诉她，云贵妃敬完茶便平安离开了，看来最终宋颦儿还是听从了她的劝告没有下毒，否则这事情极有可能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而之后的几日皇上一直在紧命派人调查杀害苏淑妃的凶手，最终还是抓到了一个在冷宫做活、已经疯癫的小侍从。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可以得到因为钱财和首饰与苏淑妃发生口角，一怒之下才将她灭口，但说来还是有很多疑点。

譬如这个洒扫侍从应该是近期忽然发疯的，但负责诊断他的章太医却说他家族有此遗传疾病，突然发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另外还有因为钱财杀人，且不说苏淑妃作为一个极有可能无法翻身的冷宫弃妃，手边哪来积攒的银子，这个侍卫拢共没有进过屋子超过两次，哪里来那么多心眼想到从弃妃身上勒索。

总之疑点重重，但就目前状况来看，皇帝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追查。自从上次他当朝晕倒后，身体状况便大不如从前。秘宣御医问诊后，只能依稀打听出可能是积劳成疾导致的毛病，日后只需多加调理休整便能康复。但看他那死气沉沉的蜡黄脸色，谁知这是不是敷衍大臣外官的借口。

对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的死活，清律当然是不在意的。但来找到这里已有几月之久，皇帝待她又确实不错，况且她现在的身份是大囹朝公主，国家危亡也与她息息相关，所以她也不禁跟着担忧起来。

采薇拙舌，不知道怎么安慰，便拿自己家乡老母亲缠绵病榻的事情开导她。

虽说古人成亲早，可生得孩子也多，清律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采薇是家中的第九子，排在她后面还有三个弟妹，而她的生母已经五十多岁高龄。这个年纪放在古代已经算是长寿，再加上医疗条件差，想来已是大限将至。

而她生母半年前重病在床时，她依旧在宫中做活，却无法告假还乡去看望看望，前段日子还收到家中长兄寄来的信函，说是已经时日无多。

而当清律问起她为何这么大的事情宫里都不允许告假探亲时，采薇却忸怩地不肯回答，被追问好半天才结巴道“……应该奴婢那时候办事不力，被抓到过偷懒，所以公主没有应允。”

看到清律震惊且愧疚的表情后，她又连忙补充“但人生老病死是常态，采薇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母亲身边有那么多孩子陪伴，也不缺奴婢一个，所以与公主无关。况且那时就算回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那毕竟是你的母亲，无论如何，都是赋予你生命的人。”清律咽了咽口水，“这样，我准你半月假，你回去好好照顾照顾母亲，尽尽孝，以后也算无憾，免得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才是极大的损失。”

“是，多谢公主……不过，半月实在太长了。”采薇忙摇头，“况且，公主这边也需要奴婢的照顾。若您应许，七日便可。”

清律见拗不过她，便同意了她的请求，许她三天后出发。

而与此同时，传信回京的皇帝亲封总兵大将军顾泓啸择日回城，听闻是长期未愈的脚伤伤情加重，实在不得已才离开军营，回来修养的。

皇帝自然高兴万分，提前摆桌设宴、准备了佳陈酒酿为他接风洗尘。

关于这些人，清律下过功夫去了解。这位顾泓啸将军曾在十几年前的卞囹之战中建功立业，当年年轻气盛、骁勇善战的他被称为“常胜将军”、“大囹的猛犬”，三年前皇宫走水时倾力而战，保卫了留在宫内手无寸铁的女眷们，自此之后虽然年事已高，却老当益壮不负壮年，一直主动请缨待在军戎、守卫边疆，实在是个忠心耿耿、值得敬佩的老将军。

如今他负伤归来，也算是勇士归乡，若以后可以好好安享晚年便是对他一生奉献的最好报答。

接风宴的宾客皆是当朝的将领高官们，这些历经沙场的长晚辈们痛快灌酒、大口吃肉，看着台子上舞女们的轻歌曼舞，细品这繁华盛世下的和平，好不快活。

待到第二天，那德高望重的顾老将军竟然亲自登门到清律的院子。

这简直比第一次见到九五之尊的皇帝还要令人紧张！

清律有些尴尬，不知他找自己会有何事，却也不敢怠慢了礼仪，忙吩咐人去备茶和点心，整个人紧张兮兮的，看起来倒像被上司找上门的下属。

顾老将军倒是怡然自得，与她拉了几句家常。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有爱念叨的毛病，这样一位孔武有力的老头，坐下来竟然也能像个慈祥的爷爷般讲清律儿时的事情。

他竟然都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点倒是让清律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老先生是个不谙家事、只知道打仗的榆木脑袋呢。

“对了，七公主，这个包裹是二皇子要老臣捎带给您的。看起来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老臣昨晚实在高兴过头，只记得喝酒，竟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还望您原谅。”

清律道了声无妨，结果小包裹，和以往宋越章寄回来的没什么二致，打开来看依旧是一封家书和几个稀奇玩意儿。

“看来二皇子是真的很在意您。这些东西在边境都很难搞到的，这个木簪……应该是出自卞九人之手，上面的图案是郁隽花，这是种唯在西域干涸之地盛开的野花。”

“卞九人？”

“是啊。”顾泓啸点点头，灰白的胡须微颤道，“我们驻扎的营地算是离卞九领地最近的地方，边疆地区是他们的遗民，那里的人多是些其他地方逃过去的流民，亦或是穷苦人家，会偷偷摆摊易物换取粮食和钱财。二皇子经常一人溜去那边淘东西，虽然不需证明身份，但路途还算得上比较遥远的，偶尔还可能遇到沙尘暴或者流沙之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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