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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冷了,一年不过春夏秋冬,在这个时代,似乎一年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没有快速的通讯,没有快速的交通,传递信息与去其他地方,都以月来计算,时间就过得越发快了。
兜兜转转的甘奇,再一次回到了秦州,甘奇屁股上,早已长出了厚厚的痂子,长时间骑马,屁股的皮肤就一定会被磨破,当然,破了一次之后就不会再破了,就会长出痂子,痂子会越长越厚,时不时还会发痒,这种情况,兴许就是所谓的“两股痒痒”。
西北的冷,有一种干燥,冷得浑身难受,脱皮开裂,甘奇这个开封人,有些难以忍受,带着厚厚的绒帽,厚厚的皮手套,裹着面罩,炭火永远就在身边。
军中的骑兵还在操练,威武军里的那些汉子,在凛冽的寒风中打马飞奔。铁门关外,开始有了甘奇的马场,养马的汉子们,管不得牧场上的草是谁的,看见就割,若是有部落也在割草,汉子们倒也省事了,上去就抢。
过冬的草料,就得这么备。
党项朝廷真的开始西迁了,甘州肃州,西平瓜州,那里是戈壁上的绿洲,那里成了西夏新的中心。
兴庆府这边,重兵囤积,这边却是西夏人真正的经济中心,这里若是再失,西夏就真正成了戈壁中的小国了。
甘奇也满意了,彻底满意了,出关抢草料的骑兵军汉也越来越多,几万威武军,几乎都把马牵到了铁门关之外。
延州秦州庆州等地,也竖起来招兵旗,威武军招兵,要健硕的良家子,会骑马的优先,射术精湛的也优先,补满五万,再扩招一万,六万之数。
甘奇倒是想趁着这么好的机会直接把威武军扩充到十万之数,奈何现实不允许,说白了还是没钱。
种愕从高原上下来了,甘奇有事吩咐他做。
秦州府衙里,甘奇问种愕:“如今你回来有多少人马?”
种愕答道:“延州两万禁军,一万三千厢军,而今秦州兵马暂时在麾下听用,禁厢约莫两万二。”
“林林总总,差不多五万余人?”
“嗯,差不多这个数目。”种愕答着,又道:“这也是甘相公在此处,若是甘相公不再西北,末将麾下也就延州之兵了。”
种愕麾下能有这么多人马,自然是甘奇的原因。因为种愕这个熙河兰煌经略制置使的官职也还只是个名头,属于甘奇的口头承诺,还没有朝廷的正式诰命。这么多人马听种愕调用,皆是因为甘奇这个枢密院指挥使在这里。
“官职之事不急,待得我会汴梁,便会把此事办妥。”甘奇如此说着。
种愕连忙拱手:“相公,末将不是此意。”
甘奇摆摆手止住了这个话题,说道:“西北土地贫瘠,粮作产量不高,我想在这里种植水稻,你麾下如今有五万人马,可沿河试一试,开春天气转暖,你就开始试一下播种水稻,我已派人去南方调来稻种与一些种植水稻的高人。”
“这个……相公,水稻之物,乃南方所产,远来西北,怕是水土不服。”
“无妨,试一试,成与不成皆不打紧。以黄河水系种植水稻,若是一旦成了,河套之地,可成粮仓。若是河套能成粮仓,一来可以阻止沙漠扩散,二来西北西域,万世可平。”甘奇这算的一个梦想。
如果河套真能成粮仓,那就太吓人了,还牧什么羊,养什么马?只要有粮食,中原铁甲,可以打遍世界。从河套过河西去西域,这条道路,真万世可平。粮食就代表了一切。
只要水稻能耐寒,东北黑土,那也会是粮仓。这个好处,不言而喻。
“那末将就吩咐下去试一试,军垦不难。”种愕如此答道。
“这试也要讲章法,要想水稻耐寒,一年两年必然难成,得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必然可成。”甘奇说着。
“请相公示下。”
“第一年你先种,想来大多生根发芽却难以结穗,只要结穗成谷的,哪怕再少,都好好收集起来留着,来年接着种这些留下来的,连续几年都收这些结穗成谷的留着,此乃育种改良之法,终有一日,能种出整片田的谷穗。”甘奇如此说着,这是自然之法,也是科学之法,虽然道理简单,但也是能成功的。
日本也吃稻谷,日本纬度也高,天寒地冻。稻谷必然是可以御寒的,但是也需要一个过程。
另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去日本北方带回稻种来种植,这需要甘奇的船队,这个办法,甘奇也要安排实施,日本稻种能不能在西北水土相服,也是一个疑问,反正两种办法,甘奇都开始着手准备。
来日稻谷,必须要种到西北,也要种到东北。若是能把稻谷种到辽阳、黄龙府等地,那对于国家大计而言,意义重大。
种田,就是国策,就是军事实力,更是经济实力。以大历史长河来看,田能种到哪里,军队必然就能打到哪里。
东北种田,那还是女真人建立了金国之后真正开始推行的,满人能崛起,靠的就是女真人延续下来的这一点,社会开始从渔猎走向了农耕,满人与女真的关系深浅争论太多,但是满人是实打实接受了女真人这方面的遗产。
东北成为大粮仓,那已经是后世近现代的事情了。甘奇显然是想把近现代的事情拉到大宋朝来做。
西北本是一个大粮仓,秦汉唐时代,这里无疑就是大粮仓,但是唐之后,随着环境变迁,这里越发贫瘠,宋元明清,这里再也称不上“粮仓”这个形容词了。但是到了后世,西北的粮食产量又开始增长,虽然依旧难以称为粮仓,但是以这个时代的人口比例而言,这里还是可以再次成为粮仓的。
最重要的是,甘奇可不会在意牧场要不要保护的事情,只要能种,甘奇可以把河套都变成良田,不会去管谁要在这里牧马放羊。这在后世是不可能的。与其让河套被羊群啃成沙漠,不如把河套变成一望无际的良田。
河套若是成了良田,蒙古草原,西域戈壁,那都是兵锋所及之处。
历史与人,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关系。中国的历史,就是种田的历史,其中还包含水利修建,从春秋战国的楚国崛起,秦国崛起,到四川的开发,都是这么回事,四川之所以成了天府之国,都江堰功不可没,种田功不可没。
只要有水灌溉,一切都好说。
甘奇谋划之大,已然超出了许多人的认知。只因为他真的知道,甘肃陕西等地,真的出稻谷,而且产量不会低。河套,一个黄河“几”字包围起来的区域,得天独厚的水系包裹,而且几乎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肯定能成为真正的稻谷大产区。
唯一要做的就是赶走牧民,挖地开渠,种!
所以,甘奇接下来要与种愕说的事情就是“牧民驱赶计划”,后世河套主要是内蒙古地盘。如今这里是党项地盘,还是敌国,道德上完全不妨碍甘奇这么一个不太人道的计划。
牧民驱赶计划,听得种愕是一愣一愣的。
甘奇接下来说了一大通安排,种愕还是问了一句:“相公,河套真的能种稻谷吗?”
甘奇微微一笑:“只管照做,把党项人往北赶就是。”
“遵命。”种愕心有怀疑,却也准备要坚决执行。
种地这种事情,皆是从军垦屯田开始,然后地盘稳定了,百姓自然就来了。军队是前期主力,种愕与狄咏就是前期主力。
“给你与狄咏留四万匹马,尽快把此事办妥。”甘奇嘱咐着。
“相公放心,就算河套种不了稻谷,末将也会把党项人从河套全部赶走。此乃灭亡党项之策也,末将一定竭尽所能,把此时办妥。”种愕说着心中真实想法,不论要不要在河套种田,赶党项人是一定要做的。
甘奇点了点头,又道:“狄咏我以后会调作他用,西北之事,皆托付与你了。”
“末将感怀在心,能得相公如此信任,末将只有百死,不敢懈怠分毫。”
结党营私,甘奇兴许顺带手在做,西北骁勇种愕,越发在甘奇这辆车上绑得死死了。
王韶最近从甘奇那里得到了一笔经费,不多,六万贯,两百多匹马。却也足够他去完成翻越高原去找回纥人了,王韶最近沉迷于此,一心要完成合纵连横之大计。招揽人手,购买礼物,寻找高僧大德,到处寻找经书,也四处寻找既能通回纥话又能通汉话的通译。
也不知道为何王韶对开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兴许他生下来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后世之人都说大宋为大怂,在历史上毫无建树,其实也不尽然,开边之王韶,还是为大宋做了那真正开疆拓土的事情,还做的极为成功,在历史上还是有建树的。
而今甘奇,给王韶的野心推波助澜了一番,以致于王韶还与甘奇讲过一些美好的愿景,说是灭了党项之后,还可再攻黄头回纥,再打草头达旦,如此方可纳西域入怀中,一举恢复汉唐雄风。
甘奇咧着嘴笑,口中答了一语:“行,就这么干!”
王韶听得甘奇这话,如打了鸡血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历史上的王韶,若不是生错了时代,少不得也是张骞班超之辈。不过如今,他可能也有封“定远侯”那一天,以王定远之大名留青史。
王韶走了,亲自带队走的,去找罗布泊以东的回纥人。猛陀也连忙派人来护送上高原,过措温布往西。
甘奇在西北谋划着这些深远之事。
汴梁的朝堂上,风波已然大起。
中书省下七品编修晏几道,正在朝会叩拜皇帝万安,然后义愤填膺开喷:“那西北军将,个个称甘道坚为自家相公,一个个惟他甘道坚马首是瞻,那些军将为了甘道坚,不惜对抗皇差,目中全无陛下,唯有甘道坚一人。军中上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个个包庇甘道坚,臣连甘道坚的行踪都寻不到……陛下,诸位,甘道坚这是结党营私啊,这是有大逆不道之心也!”
文彦博已然出言:“此乃周世宗之下的太祖也!”
十多年前,文彦博就是用这句话说的狄青,就是这么直白直接。如今,又是这句话,安在了甘奇身上。
富弼接了一语:“文相之言,振聋发聩,警醒世人。”
皇帝赵曙,面色铁青,那上百官员联名之物,陡然间不是甘奇的证明了,反倒成了甘奇结党营私的佐证。且不管晏几道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那上百个官员的姓名都在支持甘道坚,这不免也有些吓人。
赵曙问了一语:“圣旨到得当面,甘奇当真不归?”
“陛下,圣旨到得当面,他却完全不理会微臣,还命军汉阻挡微臣,把微臣赶出了府衙。微臣可是皇命钦使,这般做派,岂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晏几道这话有道理的。
满堂一片哗然。
忽然听得一语:“诸位,且慢。”
只见司马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富弼文彦博对视一眼,便是知道这个喷子头领要发功了。
却未想司马光开口说道:“陛下,万不可在朝堂上这般猜忌有功之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富弼文彦博皆是一愣,他们那里想到司马光出来竟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文彦博立马回击:“司马中丞,事到如今,你还要为甘道坚说话吗?”
司马光龙行虎步往前,答道:“臣不是替谁说话,而是大局为要。甘道坚终究是要回来的,他家眷在京,千余甘家族人皆在京,永嘉公主临盆在即,京中还有他无数的好友与学生。他岂能不归?此番不归,自然是公事难以脱身。你们在朝堂之上出如此之言,必然会传出去,一旦传出去了,诸位可知晓后果?”
“你说,什么后果?他甘道坚还真敢反了不成?”文彦博如此说道,他倒是希望司马光说这样会把甘奇逼反了,那才是正中下怀。
“文相公,你之所言,岂是当朝相公能说的话?甘相公何等功勋?若是朝堂如此非议,往后世间还有何人敢为国效力?京中儒生文士,又如何议论朝廷诸位?文坛大家们岂会坐视不管?你们也不怕百姓们在后面戳你们的脊梁骨,骂你们祖宗十八代?”司马光,一个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保守派,一个圣贤子弟,他是忠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臣子,从来都不能只分黑白,只论忠奸。司马光在这一刻,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哪怕他跟甘奇不是同路人,哪怕来日他与甘奇还不知道要打多少擂台,但他今日是真忧心忡忡,怕这朝堂真要干傻事。
硬刚之时,富弼立马老神在在了,捋着胡须不言。
但是文彦博可不会不言,立马反击:“你说他甘道坚要回来,回来了吗?”
“文相,司马光敢以项上人头作保,甘相两三月内,必然入京。到时候论罪论赏,自有公断,我司马光身为言官之首,必然第一个冲在头前,痛陈甘相公抗旨之罪。但今日之言,不可再论下去,赶紧把那妖言惑众的晏几道赶出朝堂。”司马光把自己摆在最中间,把自己摆在最公正的位置,如此他也就问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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