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杯酒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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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飞雪，边塞风光总忘不了皑皑白雪来点缀。雪积三尺，这冰封天地之中远远的却驶近一个黑点。

那是一辆破旧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个满面虬髭的大汉，不过即使马车破旧也能够遮风挡雨，车内一片温暖的小天地中一位中年男子正独自端着羊皮酒壶自饮自酌。他喝的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寻味才咽下，很珍惜每一口酒，但却一口连一口没有停歇。

不多时，壶中的酒已经是穷尽，摇了摇羊皮壶，中年人失望的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感叹的是酒还是他自己。突然，男子吐了一半的气窒住了，猛然咳嗽起来，那是仿佛要将喉咙都咳破的剧烈。赶车的大汉脸色一变，但也只是无可奈何。

“少爷，要不我将车在前面林子里停一下？”

咳嗽声持续着，撕裂肺脏让人心惊，这撕心裂肺的声音许久后才渐渐平息。马车中传出男子嘶哑但依然温润的声音，“不碍事，前面镇子还有多少路？”

“约莫着还有四五十里。”

“嗯。”淡淡应了一声，又陷入沉寂，只有那呼呼的凛冽寒风。

酒既已喝完，车中的中年人拿出了一块拳头粗的松木，他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那是极薄又小巧的刀。刀在松木上认真的刻着，男子这一刻的神情是如此认真，他简直将整颗心，整个灵魂都投入了其中。

一刀又一刀，如此温柔像是对待情人，而木块在他手上渐渐成型，那是一个婉约的女子。

“诗音……”

一句话，一个名字，触动了心神的男子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猛然他一把拉开车门，跳入了雪地之中。

虬髭大汉对此也早已习惯，他只是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双眼平整的望着前方，将身后的世界留给孤独一人的男子。风不知何时止了，纷纷扬扬的雪也停了下来。男子用手在雪地上挖了一个坑，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干黄，但是有力。他将木雕放入了雪坑，整个过程他是如此认真谨慎，仿佛在他心里完成着某个庄严的仪式。

“你这样又是何苦，你心里的痛她也不会知道。”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不知是来自他人，还是男子自己的心中。

“她不知道，我也不愿她知道，这样很好。”

“但是你不好。”

回过头，男子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影，那是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姑且将之称之为‘人’，不知敌友，不知老幼，亦或者是来自地狱的魔神？但这些与男子无关，他的眼睛在飘雪的天空下仿佛浸着碧绿，不同于那风霜布满皱纹的脸，他的眼睛是如此灵动，就像天真的稚童。

雪地之上只有一排脚印，延伸到马车，这是男子之前走来所留下。只有一排脚印当然也只该有一人，但这黑袍人确实出现了，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除了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没有在这片天地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男子只是一笑，那么灿烂的笑撕开了冬日数天来的阴霾。

“相见是缘，不如来车上喝一杯酒？”

“既然有请，敢不从命？”

车厢内火盆燃烧着，依然是暖暖的，马车再一次开动了起来，只是车内的人增多了一个。之前的酒袋已经喝空，男子从箱子里翻了一阵，整个箱子鼓鼓的，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之外竟然都是酒袋。

“酒喝多了不好。”

“但是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能多喝一些酒。”

不知是自嘲还是感慨，男子从中取出一袋，拉开瓶塞喝了一口，随即将之递给了对面的黑袍人，然而对方却没有接过。

“这酒有些杂了。”

“但是这样的天气，能有口酒喝总是好的。”

“我有好酒。”

“喔？”中年男子的语气中第一次带着一分喜悦的惊讶，“这确实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可以出男子确实爱极了酒，就能让人温暖，让心不再冰冷，也能让人忘记那些不想记忆的事情。

黑袍在自己袖口中翻了翻，随后取出一只酒瓶，这是酒馆中盛酒的小瓷壶，藏在衣袖中若是其中有酒早该打翻了才是，然而随着黑袍人摇了摇瓷壶，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开。

“好酒！”即使还没喝，男子的鼻子已经忍不住诱惑，“奇怪，奇怪，我自认为喝过天下所有的酒，这般好酒却从未闻过。”

“此酒本是天上来，人间又怎会有闻。”

“有理，有理！”本该是天方夜谭的话，男子却笑着点头，“只可惜只有这一壶，却是不够喝啊。”

“不够？这一壶酒可够你喝一辈子。”黑袍人说着也不多做解释，又从衣袖中取出一只海口大碗，这碗着比他衣袖更大，让人难以捉摸之前究竟是如何藏着。

小瓷壶中的酒液向着大碗倒出，酒香味更是浓郁了，充满了整个车厢。而更让人奇怪的是那似小巧的瓷壶，倒出的酒来却不少，眼着将这个海口大碗都倒满了才停下，而本该空了的瓷壶在黑袍手中摇了摇，声音却依然是满的。

“有趣，当真是有趣。”男子说着端起海碗，就着喝了一口，随即闭上了眼睛就连呼吸也屏住，许久才吐出一口气，“这般好酒，便是加了砒霜、鹤顶红，恐怕天下间的人也都要来抢着喝。”

“人总是这样，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却盲目了。所以……这一次你不该入关。”

“噢，”男子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一分锐利，不过这并非带着恶意，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你认识我？”

“我想天下间不会有人不认识，即使不认识你的人，也该认识你的刀。”

这话说的有些满了，但男子并没有反驳，而是苦笑着点了点头。当今天下能够承当如此赞誉的本就没有几人，但无论如何男子都算其中之一。有情刀客无情刀，飞刀一出例无虚发。

美琴接到关于‘百日血战’的系统公告是昨天的事情，妖族和法师之间的矛盾自古就有，对于那些时钟塔的老学究而言，妖怪那些充满妖力的部件是最好的实验材料；而对于妖族而言，法师那充满魔力的**是最好的食物。

而这样的矛盾在当年西国的犬大将因为救犬夜叉母子而与敌人同归于尽，十二妖王缺少其一之后渐渐扩大，因为妖族的势弱，趁其机会，时钟塔的小动作也越发频繁，法师和妖族经常会发生小范围的冲突，这样的冲突已经持续了数年的时间。

而一切爆发的契机发生在前几天，妖王羽衣狐不知处于何种考虑，突然下令领地向着时钟塔扩张，突然强硬的态度点燃了炸药桶，这样的小范围冲突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双方积极备战，摩拳擦掌，只等着一切就绪的某个时刻。而这个时刻自然也就是游戏公司公告中设定的20年月5日零时！

风雨欲来，对玩家而言这也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互相竞争，然后拉开差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强与弱的争端。

美琴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梦幻村》中该如何定义，但既然是女巫，那或许也算是时钟塔的法师一系，既然如此当然也能够参加这次活动。即使不为经验、不为奖励，但时空管理局的功勋点她却不愿放过，毕竟能够开启其他特殊副本地图，这总是让人心痒的。

正因如此，美琴也暂时告别桔梗，离开妖族的领地，前往位于人族领地的时空管理局，却没想到会在入关的时候遇到小李探花。

李寻欢入关，将来迎接他的是一系列的冷嘲热讽、诬告陷害，当然，其中最让他心伤的定然是与心上人的有缘无分。之前那句劝告的话美琴确实没有私心，但她也知道，既然李寻欢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绝不是自己能够劝阻的了。

能够相见也是缘。

“我敬你！”美琴说着端起海碗大喝了一口，随即被浓烈的刺激和辣味激地流出了眼泪。以美琴现在的身体素质绝不会因为酒精被灌醉，不过她却从没有认为过酒是可口的饮料，喝酒只是折磨。

但是为了敬小李飞刀，或者说为了敬那份很久前就让美琴感动的对专情的信仰，她还是忍着辛辣将酒液咽下了肚里。

爱不是喜欢，不是好感，以**而生却更为崇高。绝对的专一，不可分享、不可分割，源于双方毫不保留的展现自己的全部，同等的尊重，同等的倾心。但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真的有幸去感受过这样的爱？

李寻欢是幸运的，因为他就是那极少的人中的一位，即使所爱之人不属于自己，但那份爱依然如此绝对和专一，不再分给他人，正因如此他的幸运又是真正的不幸。

“当的是天上美酒，既然共饮了一碗，我们也算是相识了。”

“恐怕你更愿意相识的是这酒吧？”

李寻欢并没有反驳，“酒也好，人也好，能够相识总是好的，我总爱多一些朋友。”

“能够与小李探花交朋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好！”李寻欢笑的很畅快，毫无虚假做作，即使是初见也能付出真心，这就是李寻欢的魅力，让那野狼般孤独的阿飞都能与之交为挚友，可同时也是他被无数次伤害的纠结所在。

但美琴认为，即使被伤害，这样的真诚是没有错的，若是人世间连这最后一点美好都被遗忘抛弃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身上别无他物，这把刀你收下，将来若有事可来李园找我。”

【叮，获得小李飞刀*，无属性加成，特殊道具，可要求李寻欢做一件不违背自身意愿、不违背江湖道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