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战争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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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的宇宙空间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闪光，就像是黑暗的背景中蹦出的小恒星。强大的伽玛射线的仅仅几纳秒的极短时间内扩散开，成了一片绚丽的光晕——那是扩散的辐射云，源源不断的中子流在宇宙中荡着涟漪。

核爆炸！不仅仅是l5卫星群，在宇宙中核爆炸扩散的范围远远比地球更广阔的，整个地月系的电子系统都在那一刹那间有了感应。

最高评议会的会场中，氏格尔猛然站了起来，不止是他，整个会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卫星的光学影像所传送来的画面让会场在惊呼之后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之中。

听到消息的传闻和亲眼见到事实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所有人在这一刻甚至都生出了不真实的虚幻感，junius7卫星原本所在的位置，在闪出一阵光芒后沉寂，即使心中无法接受，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核弹攻击……竟然真的发生了！

“他们怎么敢……妄自做出这样的是，可恶的自然人，他们还有资格自称是人类吗？！即使是没有开发的野蛮人也不止如此……”帕特里克苍白的面孔失去了血色，但会场中又有谁的脸色还能够好看？

“您的消息究竟是得自于何处，议长阁下？！”帕特利的几乎是用低沉的声音吼道，随着他的话，评议会的议员们也纷纷将视线投向了氏格尔，正是他提前知晓了核弹袭击的消息，那么自然也应该知道更多的情报。

“不对……厄，我是说，我敢保证这件事与她并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您说的‘她’是谁，也许这确实与‘她’无关，但是既然提前知道了情报并且通知了您，那么她至少应该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对我们pnt做出了如此残酷的事。难道在遭受了这样的非人屠杀之后，我们还必须忍气吞声吗？”

数十年的奴役，数十年的压迫，在这一刻就如爆发的火山再不可抑制，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氏格尔失落的闭上眼睛，他明白战争再不可避免，因为就连他本人也无法压抑愤怒。

第一时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不仅仅是pnt，即使远在地球之上各国的太空探测仪器也能清晰地察觉到这次非比寻常的‘伽玛射线风暴’，虽然在自然界的太空中也存在这样的现象，比若说——超新星爆炸。但是太阳系发生了超新星爆炸这样的可能自然是排除的，所以各国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自70年前签订的无核条约之后，名为核武器的恐怖恶魔再一次出现在了世间！

而地球上有一人却不借助任何的仪器也察觉到了核爆，原本相对平静的电磁微波场突然席卷风暴，而意识到了这一的小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在那席卷的电磁波的风暴中她似乎能够听到无数灵魂的哀嚎——这是额头上那白色的飞鸟带来的能力，小风原以为它的能力是探测别人的思想，但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错了，‘飞鸟’真正的能力是能够直观接触别人的灵魂。

小风却宁愿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她在一瞬间捂住了耳朵，但一切无济于事。悲哀、恐惧、绝望，数以十万计人类负面的感情就像海啸在整个地月系中勃然爆发，在遥远宇宙空间中人为地造就了一个地狱。人类在死亡瞬间的怨念是如此恐怖，数十万人的哀嚎，即使远在千万里之遥也能够清晰的听闻。

无论是妖王也好，魔神也好，这最纯粹的绝望和诅咒远远凌驾其上。

此时小风的电脑打开着某个页面，那是记录着大西洋联邦月面基地绝密的一个个指令，被无数安全系统守护着的绝密资料库，却被女孩仿佛随意浏览互联网上的公共网页一样轻易地打开。

“核弹发射命令……还是没有？不对，这里被修改过了！”

小风的目光注意到了最后发自月面基地紧急司令部的指令，那是对某场军事演习的下令。因为国际形势的紧张导致地球各国频繁军事演习，这样的命令并不奇怪。

这条命令本身确实没有任何异常，然而小风却发觉到，它在储存介质的方面有覆盖的痕迹，在这之前应该还有一些被删除的信息。

资料被电脑删除后，介质在物理层面又被覆盖，理论而言应该很难再被恢复，更别说远离服务器的远程操作。不对对小风来说这并不是太过于困难的事情，从最细微的电流本身如臂驱使的，她很快读取到了被覆盖的文档。

“导弹发射准许，紧急行动通知……‘灭虫’行动，就是这个！”

或许是月面基地被‘蓝波斯菊’渗透了，但重要的是核弹发射确实是来自军方的命令这件事本身。看着屏幕上足以将大西洋联邦挂上‘反人类罪’的证据，小风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将这一证据公布？那么毫无疑问，战争的导火索将会由自己引燃，但是如果就当做没看见的话，整个卫星的冤魂就这么白白丧命，连给凶手一个公平的审判都置若罔闻吗？

小风很清楚，既然联邦删除了这条命令，定然也已经考虑到了无数种脱罪的方法。

l5宇域，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无数zaft的战舰、ms蜂拥着扑向了junius7所在，或者说是‘原’卫星所在的位置。

愤怒是勇敢最好的催化剂，对于那艘发射了核弹的宇宙航母，每一位zaft的士兵都恨不得将之粉碎，连一颗原子也不留在世上。然而当第一艘飞船到达该空域时，迎接的却是一道闪光。并不是开火攻击，而是宇宙航母自爆了。完成了罪恶使命的罗斯福号在火球之中成为了太空垃圾——它甚至没有放出一艘救生船。

死无对证，而zaft的怒火失去了倾注的途径。一个小时后大西洋联邦发布声明，称联邦‘罗斯福号’航母遭到恐怖分子劫持，在军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向pnt发射了核弹，对pnt这一遭遇表示深切的遗憾，联邦会极力搜查恐怖分子。

如果说这样的发言还仅仅只是让pnt心有不甘的话，某位联邦首脑回答记者提问时的新闻讲话真正触怒了逆鳞。

——“我们有理由怀疑，劫持了‘罗斯福号’的恐怖分子正是pnt的协调人。据我们所知，在核弹发射之前junius7已经下达了避难命令。这很可能是pnt自导自演的闹剧，为了将自己摆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主动挑起战争！对此我们大西洋联邦也会积极回应。”

是协调人向着自己的母星卫星群发射了核弹？这样不负责任的发言简直是颠倒黑白，让最高评议会炸开了锅，就连温和派的氏格尔也止不住怒火，于数日后的哀悼会上发表了《毒莉宣言》。

而随着《毒莉宣言》紧接着发表的是《对地球联合彻底抗战》的讲话——这可以说是与他过去所坚持的理性谈判、拒绝战争的观背道而驰。在那一颗核弹之下，任何的理性和善意都灰飞烟灭。

ce70年2月18日，随着pnt最高评议会议长氏格尔·克莱因的《毒莉宣言》（史称《丧服毒莉宣言》）的讲话，标志着地球联合与pnt第一次全面战争的开始。

事实上小风应该感到安慰，因为她的介入，junius7提前一个小时发布了紧急避难命令，接近三分之二的民众随着脱离卫星的避难舱而逃得性命。原本‘历史’上二十四万多人丧命的‘血染情人节’，如今失踪和死亡的人数只有接近十万。

但‘只有’这个词太过于奢侈，十万条生命在一刹那间灰飞烟灭。

“你想要怎么做呢？”

破旧的电脑打开着那绝密的页面，从小风的身后响起了一个轻灵又似没有感情的声音。小风没有回头，也没有惊讶，以她的灵觉早在对方靠近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只是小风并没有避讳对方的意思。

虽说是听着没有感情的声音，但小风知道星野琉璃比这个世界大多数道貌岸然的人都更有感情，只是她无心费力去向陌生人表达，而只要熟识琉璃的人都能够轻易感受到那隐藏在‘无情’之中的热情。

小风知道，此时电脑上显示的数据，或许是‘血染情人节’这个惨案唯一证明凶手的证据。那个杀了数以十万计无辜民众的凶手。

氏格尔已经联系了她，让她提供所能有的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虽然氏格尔说的客气，但是小风很清楚pnt中大概有很多人将自己看做与这次袭击有关，如果自己抛出这份证据给pnt，那么自己的嫌疑也会洗清，甚至会获得整个pnt高层的善意。

但是，小风轻轻地合上了电脑，并没有保存的数据随着电脑的关机而流失。

“这样做好吗？”

“嗯，虽然会有些麻烦。但是，在战火已经燃起的现在，这桶‘柴油’就不要去添乱了。我们是‘seed’，不是为了地球联合而战，也不是为了pnt而战。甚至谈不上公平正义，仅仅是为了阻止战争。”

“无论是侵略或者复仇，无论是否有正当的理由，即使法律上有‘正当防卫’，但是战争并不等同如此。只要举枪就必须去阻止，为人类真正的‘进化’提供和平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