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站：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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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然很少请假，今天一中午又是跑着吃饭又是在医院爬楼梯，很累没有上班的状态，所以虽然现在去公司其实还能赶得上，为了不摸鱼平白占了公司便宜，她毅然选择--请假半天。

???(ˊ?ˋ)???

宋一然打车回家，打着呵欠进屋，很意外应该去上班的老爸居然也在家。

“爸，你也请假了啊，好巧！”

宋一然乐呵呵的上前，走近了才察觉屋里气氛有些说不明白的奇异感，仔细看，老爸的眼圈似乎有点发红。

刚才一晃宋一然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她一进门老妈一瞬间慌慌张张的塞了什么东西到身后？跟老爸眼圈泛红有关系？

“巧什么巧，你爸今天调休，你呢，不好好上班，又请假！”

宋妈妈一直那样，用强势的态度和语气，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宋一然不服气的嘟着嘴替自己申辩，“老妈你对我误会贼大的呢，啥就又了，我一年到头请假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好伐？”

宋妈妈瞪眼，“你爸还劳模呢，整年全勤！”

好吧，宋一然选择闭嘴，她这样儿的，跟普通年轻的上班族比起来态度优良，跟老爸相比，算了，没法比。

宋一然悄悄地靠近宋妈妈，两只手撑在母亲肩膀之上，下巴贴着手背，眼睛在她身后梭巡，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好吧，今天过后我向老爸学习，争取全年都拿全勤奖！”

边说，宋一然猛地将小爪子伸到母亲身后，什么都没摸着呢，手背已经被宋妈妈重重的啪了一记。

“啪！”

伴随这声响的是，宋妈妈咋咋呼呼的声音“干嘛呢宋一然，要造反！”

宋一然委屈脸，“你在后面藏了什么东西，别以为我没看清楚就糊弄我！”

宋一然话落，眼见父亲的脸沧桑了一圈，眼眶中的水雾，眼看就要压制不住了，一瞬宋一然确定了自己的推测，父母一定有事瞒着她。

宋妈妈瞪眼，“宋百鸣你行不行，不就是跟女儿分开住嘛，你不是也常说让我给女儿空间方便她找对象，现在怎样，哭给我看呦？哎呦，简直辣眼睛，受不了你！”

宋一然果然被鸡贼的宋妈妈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老爸老妈你们终于想通了，要搬到新家二人世界啦？”

宋妈妈抬手对准宋一然的脑门就是一把，“得意了？”

宋一然爱娇的靠着母亲，母女俩亲密的就差脸贴脸了。

“瞧您说的，又不是不在一个城市，常来常往行不行！”

宋妈妈“睡觉去吧，下午不做饭，我们一家出去吃！”

宋一然开心的点头，“母上大人万岁，等会我们去吃烤鱼好不？”

“行行行，快走，碍眼！”

宋一然三两句被宋妈妈说服，连到回房午休的时候还冲老父亲扮鬼脸，别这样，离的很近我总回去蹭饭不就好！

宋爸爸笑的勉强，他心里有事，反映在脸上，却只是让宋一然觉得，老父亲舍不得与她分开住。

“真要这样吗？”

宋一然才关上房门，宋爸爸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宋妈妈。

宋妈妈嘘声状，拽着宋爸爸的手臂回房间，关上门方才小声反驳，“不然呢？让她跟着瞎操心，班不上，婚不结，整天吃在医院住在医院陪我？”

宋妈妈胸上长了一个硬块，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似的，前两天洗澡什么的都没有发现，突然这么长出来，让人惊讶的同时满心慌张。

她前一天告诉了宋爸爸，两个人今天约着去医院咨询，早晨拍了片子中午就拿到了结果。

肿瘤，良性恶性还说不好，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宋妈妈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安排好，没听医生的，什么都没做就执意让宋爸爸跟她一块回家来了。

“这不是还没手术，如果是良性的，让她知道有什么关系？”

“你也说是如果了，那如果不是呢？”

自己生的只有自己最懂，但凡让宋一然知道她得了病要开刀要化疗要住院，她一准请长假，公司不给请她就辞职，从此以后常住医院，置自己的人生于不顾，眼里心里只剩下她这个生病变成累赘的母亲。

女儿还那么年轻，将来的路还有好长好长，她不允许自己变成女儿平坦人生之路上的意外因素，所以必须瞒着她，尽最大可能瞒最长时间。

“宋百鸣，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无论良性恶性，我一定好好的配合治疗，只一点，不准告诉女儿！”

“可是你想过没有，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宋百鸣不敢想，当宋一然有一天知道了自己亲妈在治疗的痛苦边缘挣扎，他们都瞒着她，她一无所知，会怎么想？

关于这个问题，宋爸宋妈陷入短暂的沉默，意见不统一，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女儿好，不过宋爸爸更懂宋一然，且更加尊重她的想法和看法。

“老宋，这件事。。。。。。你听我的！”宋妈妈不想冒险，退一万步讲这个病没救了，她也一样希望女儿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那样可以让她少痛苦一些。

宋爸爸叹气，“好！”

一个幸福的家庭，突然遭受这样的变故，宋爸爸不是软弱的人，可只要想到最深爱的妻女将要经历的折磨，他就忍不住眼圈泛红。

“无论如何你撑住，在女儿面前，你就算装模作样也要给我崩住，老宋，你可以答应我吗？”

宋爸爸无话可说，妻女的想法和做法他都尊重，此刻当下，妻子占据了上风。

“好！”宋爸补充，“我们明天就搬家，后天你进医院，我陪你！”

宋妈妈要强了大半辈子，忽然听到自己胸上长了一个瘤子，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不怕死，怕他们会难过，怕自己病体折磨没有尊严。

“老宋，我说。。。。。我说如果，如果我住院了，也治疗了，最后还是要割掉还是要死，就放弃吧？”

宋妈妈有种预感，这个病不好。

看人看脸听话听音，今天在医院医生都没有明说，可字里行间的意思让他们做好准备，肿瘤应该是恶性的。

“不行！”宋爸爸平常如何体面，温文尔雅的人，当下暴跳如雷，若不是宋妈妈拽着他让他小声，他怕不是能将房顶给掀起来。

“不能放弃，我不允许，女儿也不能没有妈，你不是一心想要她结婚生孩子，没看到这些，你怎么能做那样的选择，不行，阿婕你不能太自私了！”

宋妈妈没有坚持，亦没有表态，“先不说了，搞不好我运气好，长了个良性的呢！”

两个人任谁都不相信这个瘤子会是良性的，他们今天在医院检查，换了好几个医生咨询，他们无不纳闷，这么大的瘤子你们平常怎么可能都没有发现，这绝不是平白无故长出来的。

他们每个人的言下之意都是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是个恶性肿瘤，不离十！

可尽管这样，他们仍旧希望千分之一，哪怕万分之一的幸运，可以落到自己的头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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