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站：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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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顾没有机会给宋一然打预防针，因为婚后第二天他接到消息，韩慧婕住院了。

一整天的折腾，宋一然懒洋洋的还在睡，顾北顾非常不体贴的将她从床上挖起来，一边给她穿衣服，与她说话的语气稍显急躁。

“然然，妈生病了，现在被爸送到医院，我们也要赶过去。”

宋一然迷迷糊糊的由着顾北顾给她穿衣服穿鞋，新婚燕尔，顾北顾又是个精力旺盛的，折腾了大半晚上，她到现在脑子都还是糊涂的。

所以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她再睡会，躺会也行，真的有点累。

顾北顾常年淡定的脸出现了急切的情绪，事实上他接到的电话，不是生病了住院，是韩慧婕晕倒了，宋百鸣根本没来得及扶住，她就那么横横的摔趴在了地上。

顾北顾拍拍妻子的小脸，她仍然闭着眼睛，没法，举起她抱到洗手间，一条凉水浸过的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以及往下，她终于打了个冷激灵，清醒了过来。

“顾北顾，你干嘛呀？”

她生气的踹他一脚“你安的什么坏心，大清早这么折腾我。”

顾北顾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眼神严肃认真“然然，你听我说。”

宋一然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大性，一瞬间收拢所有的困意，她跟着紧张的问“怎么了，你刚说。。。。。我妈怎么了，对吗？”

脑筋似乎还有点映象，他说把她妈妈送到哪里去了？

顾北顾吞咽了一下，“咱妈病了，爸刚把她送到医院，你抓紧洗把脸，我们也要赶过去。”

宋一然有点懵“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病了？”

顾北顾将牙刷递给妻子，“你抓点紧洗漱，我路上和你说。”

在他眼神的鼓励下，宋一然抓紧时间洗脸刷牙，等她下楼，顾北顾给她装了一杯豆浆和一根油条，“你先吃，听我慢慢告诉你。”

宋一然哪里还能吃得下，他脸色都变了，能让沉稳如山的顾北顾变脸的事，能是小事？

何况还事关母亲，宋一然更加没心情吃东西了。

可她不吃，他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宋一然不得不囫囵吞了两口油条，一口气喝了小半豆浆。

顾北顾牵住她的手，他家车库的入口就在别墅出口的不远处，他握着她往那边走，缓缓开口，给她的消息，犹如晴天一声霹雳，乌泱泱的大雨瓢泼而下，不过转瞬，她从内到外，整个湿了个透心儿凉。

顾北顾“然然，妈前些日子查出中期乳腺癌，最好的治疗方案是动手术，但她不肯，说要等我们结婚后才放心。”

“然然，你不要害怕，我和爸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本来手术日期定在后天，也准备今天跟你说的。”

谁也没想到，韩慧婕会突然昏倒进医院。

突发的状况，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宋百鸣在电话上告诉顾北顾，都是他的错，他不应该跟她吵架。

顾北顾大体猜到了来龙去脉，大抵就是明天回门，岳父坚持将丈母娘的病情告诉妻子，丈母娘不同意，然后两口子吵架，吵着吵着，丈母娘便晕倒了。

宋一然一声不响，他的话她好像能听到，又好像擦过耳廓直接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听到。

大家都知道她会难过，都怕她接受不了，可像现在这样木着脸，什么话都不愿意说的样子，似乎比他们预料中的，更加可怕。

顾北顾将她塞到副驾，弯腰给她扣好安全带，在她脑门亲了一下“别怕好吗，你有我呢！”

宋一然由着他说，由着他做，从家到医院，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她问了顾北顾韩慧婕的位置，才终于慌了神一样，迈开长腿，一路小跑着穿越医院小半院落，找到急诊，找到在外面等检查结果的父亲。

“爸。”一声爸，她眼圈一红，“我妈怎么样了，她为什么晕倒，她生病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宋百鸣等在检查室外面，女儿女婿没来的时候，他搓着手来来回回踱步。

焦虑、后悔、害怕以及失落，一颗心被自己揉搓成了八瓣还不够，紧张的拳头激烈的颤抖，如果爱人一睡不醒，他这辈子不会原谅他自己。

“然然，我不该和你妈妈吵架，可她太固执了，癌细胞有扩散的迹象了，她还是不愿动手术，然然，你能不能帮爸爸劝劝她。”

“她才五十多岁，爸舍不得让她就这么走了啊。”

宋一然忍着眼泪，“爸，您放心，我会好好和妈妈说。”

两个人互相搀扶站在走道，顾北顾看着这一幕眼睛发痛，他上前说让宋一然和宋百鸣先坐下来，才一伸手，宋一然一把拍开他。

“你什么都知道你瞒着我，顾北顾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才是这个家的女儿。”

顾北顾一愣，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她得知真相一定会怨他比她早知道，却没想这么伤人，她这是把他排斥在外，不把他当成是自己人啊。

宋百鸣紧张归紧张，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误会女婿，他拉住女儿的手，语重深长“女儿，你别怨北顾，你妈谁都不让告诉，他是自己发现不对，问了医生又问了我才知道的，他不肯对你隐瞒，是听了爸的话，爸爸对你妈妈承诺过，在你结婚之前瞒住你。”

宋一然推开顾北顾的瞬间其实就后悔了，怨只怨自己不够细心，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可，对自己失望上头的那一刻，忍不住就对最亲的人发了火。

她冰冷的道歉“对不起。”

顾北顾拍了她的肩膀两下“等会妈出来，你要想好怎么劝她做手术，她现在只听你一个人的，还要都靠你。”

给她艰巨且唯一的任务，成功的劝说韩慧婕手术，以减轻她对自己失望透顶的负担。

所有自己能想到的，能为她做的，他循循善诱，一一为她铺好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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