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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宵似怔了一下。
孙清防着他,打断了两人对话,“闻郡主惊才绝艳,无有什么事可难到她,倒不知郡主与徐世子一番谈话后,可有什么发现?”
“当然!”周恒展了展身子,扬眉道“孙大人和郭大人实在谨慎,咱们这几个人忙活了一日,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果然还是得玉牌出面才行。”
“哦?”孙清仔细瞧着周恒的神色,仿佛要从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中分析出完整的事态,“我到觉得周大人此时,有些虚呢!”
周恒歪了歪头,“这话说的,好似孙大人很盼着徐世子出事一样!”
“怎么会。”孙清轻轻一笑,十分坦荡的样子,“咱们为官的,只信事实,同人犯是是谁无有关系。”
“果然是青天再世。”周恒虚伪的鼓掌,笑意缓缓凝住,他道“李怀有没有告诉你们,郡主这个人最是睚眦必报了。她若能赢,弄一两个出出气,她若输了,定是要让所有人给她陪葬的。你们怕是忘了何时、成杰、关吉英那些人是怎么败的了,又败的如何凄惨了。”
秦宵垂了垂眸,嘴角若有似无的动了一下。
原来,是来给秦宵做心里宽慰的!孙清看着周恒不断勾缠着缓带的手,不屑的一笑,“那些犯官,罪有应得。”
“说的对。”周恒一笑,“孙大人接着审,你再不审,他的血都要流完了。”又撇嘴啧啧了两声,“可怜见的,这速度,能顶住一日么?若郡主动作快你们一步,就白瞎了你给他讲那么多了。”
秦宵垂着的眸子一动。
孙清弯了弯嘴角,冠冕道“哦,那可真是太好了,若真是有证据能帮徐世子脱罪,皇上想必也会高兴的,毕竟陛下还是很看重徐世子的。”
周恒跳下高案,带起一阵风,红衣飘飘,谪仙一般,缓缓在审讯室离游荡,忽又转头看了孙清一眼,笑盈盈的问道“孙大人,你家中可有高堂与妻小?”
孙清被他忽的一问,问的眉心一跳。
周恒笑的愈发嚣张,胡搅蛮缠了半日。
然后,如灼华所料,孙清进宫告状,说周恒扰他审问,有串供之嫌,皇帝便停了他的职务,让他禁足在家。
魏国公府自打前日被封,便与外头断了消息。
满府的人,焦急的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惶惶不可终日。
邵氏不停在明堂里跺着步子,一方帕子被她绞的不成样,“也不知悦儿如何了。”
她虽偏心,到底也是自己生的,自然还是会心疼的,更何况他若有事,满府里谁也逃不掉。
太夫人便镇定的多,手上缓缓拨动着佛珠,眼眸微垂,“亲家一定会想办法进大理寺的,二郎和三郎在外头,也会想办法的。”
“这事这样大,沈家那边儿真肯帮忙么?大理寺卿柳大人是沈家的姻亲,周家郎君又同悦儿交好,定也不能接手此事的,旁的人如何肯尽心尽力了。”邵氏坐下,又站起,慌的不行,她不懂政治,却也晓得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偷什么玉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了,“这都那么久了,也没个消息进来。”
魏国公端坐在太夫人下首,掐了掐眉心,“你坐下,走来走去,晃的人眼晕。”一顿,他道,“悦儿和郡主定了亲,两家便如一家。亲家什么人品,如何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郡主才智过人,又有玉牌在手,接手的官员即便再是阻拦接近那些受审的宫人,只要能见着悦儿,定能从旁的地方找出蛛丝马迹的。”
太夫人沉缓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当初郡主能不怕得罪人为悦哥儿报仇,如今是未婚夫妻了,哪能不管不顾。”
萧氏扶着婆母坐下,宽慰道“父亲和祖母说的是,我也觉着郡主是个有情有义的,定会想办法帮着大哥的。我从前还听说过郡主许多事情,母亲您想啊,当初郡主能察觉大辽奸细、又能出得好策大败辽军,这样的才思,想要为大哥洗清嫌疑,定是不难的。”
徐惟心中紧张不已,却还是强壮了镇定,端了茶水递到邵氏手中,“澜云说的是,郡主虽年少,却当真聪慧,姜二公子的案子可不就是她与大哥练手破获的么?大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外头事情已经有了进展呢?”
他虽想要世子之位,却也得有命才行,一旦徐悦盗取玉玺的罪名坐实,魏国公府满门抄斩都是小,恐怕还得牵连九族了!
一旁的石妈妈却神色变了变。
邵氏稍稍舒了口气,抬眼便见着石妈妈面色有异,手一抖,“石妈妈,你这什么表情?可别吓我。”
太夫人抬眼看过去,皱眉问道“听到什么了?”
石妈妈犹豫了一下,推说自己不舒坦,却架不住几番逼问,只能实话实说“昨日从厨房后头看守的禁军那里听闻,郡主前日被五房的公子推进了水里,夜里便病了。奴婢使了银子拜托军爷去打听,说是,昨日下午郡主还在昏迷着。”
“什、什么!”邵氏手里的茶盏摔了一地,捂着嘴哭了起来,“祸不单行啊!”
“怕是没那么巧!”魏国公到底见识的多,一下子便察觉其中不对经。
太夫人看了儿子一眼,心里也有了想法,“不早不晚,下了手,郡主一病,悦哥儿就出事了。”
邵氏泪眼朦胧的看着丈夫和婆母,“什么意思?”
徐惟站了起来,神色愈发难看,“他们晓得郡主身子弱,秋日落水定是要病一场的,她病了,便没人能进的了大理寺、见得到大哥了,自然也就难替大哥洗刷冤情了。”
“柳家毕竟不是正经姻亲,人家未必肯帮,亲家哪怕是刑部尚书,可这事儿定是要避嫌的,没有玉牌,哪里进得大理寺去。也不知悦哥儿受刑了没有!”邵氏哀哀哭泣,“天啊,谁这么狠的手啊,竟要害的我徐家家破人亡啊!”
“陛下给的期限还未到,嚎什么!”太夫人皱了皱眉,“悦哥儿是陛下的心腹,自然也旁人的眼中钉,好歹是国公夫人,一族的宗妇,这点子压力都受不住。”
正当一屋子人愁云惨淡的时候,管家跌跌撞撞的进了来,倒是满面的喜色“方才二爷托人带了话进来,郡主昨儿深夜时已经进了大理寺了,还替世子爷挡了用刑,二爷叫转告各位主子,世子爷一切安好!亲家老爷已经进宫去向陛下求情了,大抵、大抵是有转机的了!”
“当、当真?!”邵氏一下止住了哭,却又半信半疑的看着管家。
管家回道“二爷托人传的话,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不是说郡主病着么?”太夫人问道,“可还好?”
管家看了太夫人一眼,垂眸道“二爷未提起,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太夫人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不是实话,却也没有再问,省的问出个什么邵氏有的哭哭啼啼的没完,扰了一群人的心绪。
默默的拨着佛珠,只盼着灼华与徐悦能平安无事。
邵氏擦了擦眼泪,又问道“那、那二爷可有说,外头可有进展?”
管家摇头,“二爷未提及。”
能见着人,就是好的开始,魏国公缓了口气,说道“即便有安排,也不能说出来,禁军里头多少是暗装咱们也不晓得,若是走漏了,对谁都不是好事。二弟没有坏消息进来,于咱们便是好消息了。如今咱们被困在府中什么都帮不了,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
“是是是!”邵氏忙不迭的点头,合着掌,直拜天又拜地,“阿弥陀佛,总算郡主还看中这门亲,可盼着郡主抓紧了些去查案了。”
徐惟握着扶手,垂眸不语,心下有不甘更是感慨,徐悦竟如此好运,攀上这样的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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