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秦韶割血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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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倒是赶快说啊，这郾城究竟发生什么了？”

“主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之内郾城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

“什么？”楚瑶暗惊，这么快这么突然爆发的瘟疫，一定是人为而不是天灾。

难道重来一次，这郾城的百姓她还是救不了？明明赵子晏的事情已经被她发现了，她以为郾城会是万无一失了，怎么还是会这样？

楚瑶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这就是姜灏文白日里对自己说的自己一定会去找他去求她，这么自信的所在，所以在这场博弈中白日里她以为自己赢了，现在也说不准究竟是谁胜谁负。

“走，瑶儿你我们赶快去看看。”楚临江听说这消息也急迫了起来，这都是他和楚家军将士们用尽全力甚至不惜付出生命去守护的百姓。

“主子，秦太子已经控制住了百姓的骚乱。”秦韶因为不方便这么招摇出现在南凉军队面前，便没有和楚瑶一起，今日留在了郾城。

其实今日白天里因为郾城外的围兵退了不少，街道上的人也多了不少，比前几天热闹了许多，然而就在这种气氛下，好几个生意红火的小贩突然就倒在地上。

秦韶自己也懂些医术，诊断出这些人染了瘟疫之后，很快做了决断，让百姓全部回家闭门不出，单独找了房子隔断了这些疫病之人。

但是这瘟疫的源头还没有被发现，便也只是暂时克制住了。

楚瑶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幸好有秦韶在这里，不然等她现在回来的时候情况一定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突然觉得细思极恐，会不会有可能姜灏文料到了自己会去接应父亲，就是为了瘟疫爆发的时候自己不在，让事情恶化，只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有算到秦韶也在。

那么他的心计可真的算是深不可测了，楚瑶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真的是有点小看姜灏文了。

楚临江与楚瑶分开带人去查看百姓情况，楚瑶没走多久很快看到了不远处的秦韶，他正蹲下身子替一个中年男人诊脉。

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那时候他的侧颜好看极了，眸子深邃，似乎有涌起的秋波，高挺的鼻梁勾勒出精致的轮廓来，剑眉斜斜地飞入鬓角落下的随意搭在额头上几缕碎发中，只是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陌上人如玉，人醉秋波里。

郎姿艳艳，瑰丽独绝。

“瑶瑶，你终于回来了。”秦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转过头看向楚瑶，嘴角带笑，让人不由得为之惊艳。

楚瑶这时侯也走到了秦韶的身边，但这时候秦韶忽然控制不住就要朝后倒下去，楚瑶只好伸出手扶住了他。

“殿下，你怎么了，你可否是身体有所不适？”楚瑶见秦韶这时候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阖在了一起，不禁觉得有些担心，他与这些病人们呆在一起呆了一天，他会医术，便不停地在诊脉，会不会他也……毕竟这疫病是极其容易传染了。

“瑶瑶，你刚刚担心我了，是吗？我真开心。”秦韶这时候突然睁眼，眸子里一片清明。

“我没事，你放心吧，秦国之前也爆发过瘟疫，当初我亲自去了灾区，都没有出事，这点小瘟疫我怎么可能感染？”

“那你刚刚是在骗我？殿下，你又在胡闹了，下次别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楚瑶这时候连忙推开了秦韶。

“我就是用了一点苦肉计来试试你对我的真心嘛，你别生气，我都在这里操劳一天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秦韶拉了拉楚瑶的衣袖，语气讨好地说道。

楚瑶沉默了，她沉默的原因是因为刚刚那一瞬间她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刚刚居然心颤了，是因为真的担心秦韶染上瘟疫。

所以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一次次让秦韶牵动了自己的心。难道是因为秦韶帮了自己太多，所以她重生以来原来坚如磐石的心动摇了是吗？

但她很快回过了神来，边城内凉风袭来，冷风吹的人清醒多了，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干什么？眼前这瘟疫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瑶瑶，你和我过来，我有发现要和你说？我看了一下这些人的症状，刚染上的时候容易晕倒失去意识，没过了多久就会鼻头冒雪，脸色乌紫，我觉得可能与之前秦国的那场瘟疫类似。”

“但是当时最后研制出来的解药是风蓠草，这要生长环境苛刻，世上也稀少极了，只有秦国和姜国境内有一些，这郾城是严寒之地更不可能有了。如今，可能只有姜国境内比较多了。”

“秦国的风蓠草当时几乎全被我搜集光了，剩下的不多我的暗卫搜集好了，让他们和凌昭快马加鞭应该很快就会送过来，给重兵的百姓先服下，应该可以暂时缓解燃眉之急，但是如果病情扩散那也没有办法。”

楚瑶暗想这姜灏文真的是好狠的心肠，为了他的目的不惜以这么多百姓的生命作为代价。

“殿下你说凌昭凌神医？”楚瑶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嗯，就是那闻名天下的千面神医凌昭，哦，瑶瑶你别这样看我，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他是我的人。”

“太子殿下，你手中底牌可真是多。”

这凌昭的医术在江湖上有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身的名号，但他一向神出鬼没，救人又随性而为，江湖上多少人找他也鲜有人见到他的真面目，有人说他是垂暮老人，又有人说他是童颜少年，传说他一身青衣，仙风道骨。

“那是自然，不然我用什么来帮你。”秦韶微微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的样子。

随后，楚瑶和秦韶便环视郾城了一圈，统计了一下现在确认染病的30人左右，但是瘟疫之所以让人恐惧，便就是因为它扩散速度之快，现在虽然得到控制还好，但是没有足够解药，几天的时间便有可能会尸横遍野。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凌昭和秦韶的暗卫总算带着风蓠草赶到了这郾城。

“累死了，把本神医半条命都送掉了，总算赶到了这里，我当初是吃错了什么药，去答应帮你秦韶做事。”凌昭一来就开始吐槽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站好，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第一次见面，他想要在众人面前保留一下自己有仙气的样子。

这人似乎与传说中并不完全一样，他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二十多岁，乍看姿容清冷，一身青衣上面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倒的确衬托出了人的几分谪仙气质来，只是他脸色留着的小胡子略微有些乱似乎几天没打理了。

“就你话多，自己脑子有病就快治，没有人会阻拦你。”

“不是，秦韶，你这也太过分了。多少人跪下求我我都一眼不看。但是你一个传信我从秦国千里迢迢赶来，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不然呢，你不过是个大夫，就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还不赶快去看诊，把你带来的药赶快熬好了给百姓服下去。”

“秦韶，我回头再和你算帐，还是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神医，千面神医，不是那种遍地都是的庸俗大夫，你怎么能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哦。”秦韶冷漠地回了一句。

“……”凌昭气急败坏地离开。

“这凌神医倒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据说医术高超，没想到这么年轻。”

“瑶瑶，我和你说你不要听信外界那些什么传说。那些什么说他慈悲为怀、济世救人这些话都是假的。他这人我最了解了其实自私极了，就是个奸商。救人向来其实都是求报酬的，你不知道他那人啊他不愿意救就算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江湖上又人送千面神医，就是因为他一肚子坏心肠，最喜欢易容成各种样子去骗尤其是像你这种小姑娘的。”

秦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楚瑶“……”

事情总算有了些许转机，凌昭吩咐人把药草熬好喂给百姓喝下，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但是就在这时候楚瑶得到了楚临江亲卫传来的楚临江晕倒的消息，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她心急如焚。在路上她差点摔了一跤，幸好秦韶及时扶住了她。

“瑶瑶，你别急，有我和那个臭大夫在，不会让你父亲出事的。”

没了多久，两人就到了楚临江暂时休息的房子，他这时候刚刚醒过来了，眼神有些迷离了，人看上去略微显得有些憔悴。

“父亲，你怎么了，你别吓女儿。”

秦韶这时候伸出手，挽起楚临江的袖子，给他把起了脉，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

“瑶瑶，还是等凌昭来了再看看吧，我医术也不是特别精通。我觉得楚大将军，现在这状况，似乎是也感染了瘟疫。”

“什么？”楚瑶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也要晕了过去，可是她还是靠着意志死死撑住了，这个时候，父亲需要她，她绝对不能倒下。

这一刻，楚瑶觉得在命运之前自己是那么无力，风蓠草刚刚全部给百姓服下了，那父亲该怎么办。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她一瞬间的想法居然是后悔，早该留下一些的，那些百姓的命哪里有父亲重要。

可是现在一切都迟了，难道真的她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救不了父亲的命？如果苍天真的有眼，就应该保佑父亲这样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长命百岁啊。

“瑶瑶，你别太担心，凌昭已经在尝试研制寻找替换风蓠草的解药了，他医术还可以，我们一定会很快找到办法的。”

这时侯，凌昭也刚从百姓那里赶了过来，他急急忙忙给楚临江把脉，脸色顿时也变了。

“凌神医，我父亲怎么样了？”楚瑶情急之下居然抓了凌昭衣服，秦韶在一边摸摸提出凌昭的手。

“楚小姐，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我先给楚将军开一副药，看看能不能暂时延缓疫病。”

凌昭便出去煎药，楚瑶一直守在楚临江的床前，秦韶看着这样的她，满眼流露出心疼之色。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走了出去，楚瑶并没有注意到。

秦韶走到一边的房间内，毫不犹豫，拔出剑，直接狠心一下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咬咬牙，血滴就像血色的玉珠一般一滴滴沿着手腕落下，一滴，两滴，流下打在碗里，初始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没过了多久，居然在碗底漾出了一朵血花。然后就像血柱一样，就流了满满一碗。

量够了之后，秦韶给自己止了血，他神色极为平静。

“秦韶，你不要命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凌昭恰好经过撞见了这一幕。

“当初不是你告诉我得过这疫病的人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吗？”

当年那场瘟疫中，秦韶为了得到民心，与百姓同吃同住，也感染了瘟疫。现在这里没有解药了，只有他这个曾经得过的人的血可以当作解药。

“可是你秦韶的血多尊贵啊，谁敢喝？”

“那能怎么办，我又看不得她那样伤心。”秦韶无奈地说道，他本是冷情自私的人，以前的他眼里谁的性命都比不过他自己，他也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去伤害自己，更别提流了这么多血。

那次瘟疫他救百姓也只不过为了那么一个好名声，不然他才不会去去在乎呢。甚至他染上瘟疫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刻意为之。

可是谁让楚临江的命在楚瑶心中视若生命，如果楚临江病情没有好转，估计那傻丫头会忍不住去找姜灏文那个疯子要解药吧，所以他只能如此选择，毕竟楚瑶又

在他心中视若珍宝了，毕竟谁让他当初爱上的就是那个至情至性、重情重义的小丫头。

“我去，看你这副样子那我这趟来也不算亏了，你秦太子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痴情种，真是笑死我了。”

“滚。”

“你和我一起把这个端过去，就说是你的血。”

“你这种自私的人现在还做好事不求回报？”凌昭惊讶地说道。

“不是，自然不会。我要等瑶瑶自己发现，那么她只会更心疼我。”

“我去，秦韶你这心也太腹黑了，那小姑娘被你看上真是她的不幸。”

“凌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秦韶冷冷说道。

凌昭和秦韶一起进了楚临江的房间，凌昭端着血碗对楚临江说道“楚将军，你喝了吧，这药引应该可以救你的命。”

“凌神医，这是？”

“哦，我的血，嗯，我的血可以解百毒。我被秦韶要挟了，反正我都割了，楚将军你不喝也浪费了。”凌昭急忙开口说道，就怕楚临江怀疑。

“凌神医割了这么多血，还要去诊脉，我替郾城百姓感谢你。”

“好说好说，不敢当不敢当。”

“您放心吧，我身子骨可好了，可不像秦韶这样弱不禁风的。”但凌昭很快注意到了秦韶威胁的眼神。

“是啊，楚将军，就算为了瑶儿，哪怕有些血腥味儿你也就喝了吧。”秦韶这时候也说道。

楚临江没有说话，反而抬头一下子看向了秦韶，眸子里一片幽深。

只见这时候秦韶的脸色很不好，甚至可以用惨白来形容，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极了，嘴唇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秦太子，若这次郾城瘟疫可以顺利解决，那么有机会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晚辈荣幸至极。”

“瑶儿，有了这药引，我一定没事了，你和秦太子、凌神医还是去照看百姓吧，他们比我更需要你们。”

“那我，父亲，我暂时走了。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一切有我，我一定会救这郾城百姓的。”楚瑶还是有些担心，但她明白父亲的性子，明白百姓在他心中的地位。

“嗯，得女若瑶儿，我无比放心。”

楚瑶的脸上这时候终于有了笑容，人看上去不再那么颓唐，她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痕，笑着说道“父亲，都这时候，你居然也来取笑我。”

－－－－－－题外话－－－－－－

小剧场

凌昭“秦韶，你媳妇夸我年轻。”

秦韶“你要点脸，一个20多岁的老男人，不过是瑶瑶客套话，你还当真了，好意思吗？”

凌昭“秦韶，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是神医，不是大夫。”

秦韶“哦。”

秦韶停顿了一下，凌昭期待地看着他。

秦韶“那臭大夫好了吧，给你加一个字。”

凌昭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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