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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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韶，你现在给我看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这时候，楚临江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下来，那双略带岁月沧桑的眸子打量起来了面前的秦韶和楚瑶。

这么多日不见，他明显地觉得楚瑶似乎变了不少，以前的小丫头成熟懂事的让忽视了她这么多年的自己有些心疼，而现在的楚瑶他能轻而易举察觉到她身上流溢出来的幸福。

“我的意思想必岳父大人想必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秦韶态度极为恭敬地说道。

“瑶儿，那么你呢？你也是如此想的吗？”

“父亲，女儿不孝，为人子女，日后可能会置你于如此不义的地步。”

楚瑶直接一下子跪倒在地，但她身子直立，目光凛凛。秦韶也随之跪在了她的旁边。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秦韶这样的人，谁敢要他一跪，但是楚临江承受得起秦韶这么的一拜。

“父亲，女儿明白你的顾忌，您是南凉的脊梁，您有您的坚守，但女儿心意已决，这是女儿自己做出的选择，日后也必定不会后悔。”

“所以女儿说句不忠不义的话，女儿觉得这南凉皇族不值得您为之效忠，您和我楚家军将士们置生死于度外，保家卫国，到头来你们得到了什么，仅仅成为巩固皇权的牺牲品吗？”楚瑶这话说的有点重，也是一点一点地刺痛了楚临江的内心。

“今天这些勾结书信今日是只给父亲您一人看的，那么来日我们自当会昭告天下这玉晟煊的种种罪行。”

虽然楚瑶今日也是第一次看到秦韶准备的这些东西，但是她也是一下子明白了秦韶的意图，便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

“不过女儿唯有可以向父亲保证的是待来日兵戎相见，女儿必定尽力不会让这天下百姓受苦。”

“罢了，瑶儿，秦韶你们还是先起来吧。”他话落只见两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难道你们要来逼我？”楚临江说着说着不自觉轻轻一笑。

“快起来吧。”

“瑶儿，你说的话我都明白，父亲也不是一昧的糊涂之人，皇帝他为了一己私利，如果不是当日有你和秦韶在，那么这边疆之城可能就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了，只是希望你能给父亲时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父亲也老了啊，这个江山，我是守不住了。”

楚临江叹了一口气之后接着开口说道，他这时候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一样。他是南凉的大将军，楚家的家训是忠君爱国，可是这样的君还值得他效忠吗？如果有那么一天，楚瑶与秦韶攻打南凉时候，想必他心中也已经有了倾斜吧。

离开了楚临江之后，楚瑶、秦韶再次一路快速赶路回到了秦国，看到了父亲态度的改变，这时候她的心情已经轻松多了。

“瑶瑶，最近真的是辛苦你了。”两人总算回到了东宫之内，秦韶便一点一点地细心地帮楚瑶洗去这在南凉时候易容的面貌，他那有些冰凉的指尖一点点地触及她若樱桃状的唇瓣，再轻轻摩挲着她顺滑的长发，难得的岁月静好，他眼神里渐渐泛出绯色来。

这时候，门外有了敲门的声音，秦韶不由得轻轻皱了眉头。其实也确实是这样，两人现在真是片刻也闲不下来，他们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还不快给我滚进来。”听了这话，秦川、秦海便冒着冷汗地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老是打扰自家太子与太子妃的二人世界也不是他们所乐意的啊。

“秦川、秦海最近我离开这几天这汴京城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我让你们盯着那萧宁蕊她可还安分？”

“回殿下，那萧后近日的行为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分的。”

“那好，你们就好好准备春狩一事吧，本殿要的就是万无一失。”

虽然说他和楚瑶打算好好谋划那南伐一事，但是近在眼前的这春狩一事他们身份所然也是不得不参加的。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赶快给我滚出去。”

秦川、秦海两人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他们觉得在自家殿下的心中，只有太子妃是亲生的，而跟了他这么久的他们这些属下，可能都是捡来的吧，楚瑶也忍不住被秦韶的话逗笑了，那时候笑容显得极为明媚。

在春狩之前，皇室之人先进行了历来的祭祀大典，场面布置着浩浩荡荡，一时之间全部朝臣都聚集在一块，各种贡品都摆的井井有条，皇家祭祀，这向来便是一种对皇权的象征与巩固。

首先进行大典仪式的是皇帝和萧皇后，朝天祭神，萧后随后朗读了颂文，目的便是为了保佑国泰民安。秦傲天神情难得的庄重严肃，毕竟年纪大了之后他便越来越相信这种东西。

秦傲天居高临下，看着身边的倾国美人萧皇后，这一切让人不觉有了一种帝王的一切如握手中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还是享受。

随后进行典礼的便是太子秦韶和太子妃楚瑶。两人相携着稳稳朝着台阶抬步而上。因着祭祀的庄重，两人今日穿的都比较正式。秦韶一身黑色朝服，上面绣着一条五爪金龙，团聚出一条五色云，他平日里并不是很喜黑色，但是这黑色一穿在身上，锋芒毕露。

而楚瑶也与他相配，亦是黑色的宫装，黑色与金色相互交织，胸前绣着繁华团，脖颈间挂着白玉珍珠串，更衬托出那泛着白光的脖子，头发上她今日也相对装扮得比较华贵，几根镶着红玉小宝石的金钗交织插在头上，两侧流苏垂在耳边，耳边上戴着耳环也很是精致，蓝色珠花状的，完全衬托出了人的气质。

他与楚瑶两人站在高处，相视而笑，阳光流泻在人的身上，两人身上那种高位之人的贵气比秦傲天来之更盛，让人不自觉地会为之臣服。

就在这时候，阳光流光溢彩，映照着人身上绣着的那条金龙身上，泛着磷磷的光茫，阳光照耀下来洒在在人身后聚集成来，那人的背影这样看上去就像是金龙腾飞一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样一来给人身上别添了那么一份霸气之感。再朝上而看，飞云流雾，浑然为一体，让人觉得气势壮阔。

其实这不过是秦韶提前在衣服上做了一点手段，撒了些粉，在阳光折射而下出现了这种场面，但是效果却是极佳的，给所有在场之人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之感。

这时候，秦傲天看向秦韶的目光有些复杂了，这之后会有什么流言出来他也是明白了，无非就是说秦韶什么真龙太子罢了，百姓多是迷信之人，再加上秦韶先前的那些积攒民心的行为，想必他这个太子在百姓中的声望就要超过他这个帝王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这秦韶是利用这次祭祀大典在为他自己造势了，可是他能这么办？如今他这个皇帝就像是仅仅有名义上的了，朝政大权已经完全掌握在秦韶手中了，他这个皇位如今似乎快要做到头了。这样的帝王从古至今也是很少有了。

而萧宁蕊看着那高台上的二人，目光里不自觉流露出了一抹狠毒之色，这样的高位她不服气让那两人受万人瞩目比她这个现在的皇后显得更为尊贵。她是不会放弃的，未来事情如何，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的。

而祭祀大典之后，皇家之人便齐齐朝着皇家猎场出发而去，这样的盛大场面一路之上便有了不少百姓前来围观。

一路看上去一顶一顶的华贵轿子里面坐着宫妃贵人们，皇子和青年才俊们都骑着马，秦韶骑着白马在最前面，他今日依旧穿着一身紫衣，鲜衣怒马，外表看上去似乎放荡不拘，惊艳了众人，吸引了无数目光的注意。

本来这次秦傲天对于这次春狩还是相当重视的，他便吩咐秦韶带足了京畿大营中的人作为护卫，也下令了众皇子一同随从。后妃之中他命令了皇后、淑妃等也一同跟随。

而今日到达皇家猎场之后其实天色已经很晚了，夜幕已经降临，暮色从远山外暗暗袭来，天空中半是暗青色，半是淡紫色的，弋阳微弱，似乎快要掉落下去。

而秦韶作为太子主要负责，他自然需要揽起主要责任，他便安排妥当了众人的营帐位置以确保安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回到了和楚瑶所在的营帐之内。

“秦韶，你回来了啊。”楚瑶自然而然地帮秦韶解下外袍，然后挂好了在一边。

秦韶温柔着看着小姑娘，眼里都快柔的出水来了，说道“瑶瑶，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贤惠啊，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再和我贫嘴，自己去理。”不过秦韶这么一说倒也提醒了楚瑶，她也没有从来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贤妻良母的一天。

“瑶瑶，对了，这么忙了一天了你可累了，今日早些休息吧。”秦韶说着说着便自己理起了被褥。

随后，秦韶一下子抱起了楚瑶，把怀着小姑娘轻轻地放在床上之后，秦韶便熄灭了营帐内的蜡烛，两人并肩躺在一起，便打算早些入睡了。

只听到没过了多久，楚瑶就翻了几个身后，秦韶说道“瑶瑶，快睡觉吧，好啦，你别担心了啊，这春狩秦傲天他重视，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就是走个形式罢了，就算是那萧宁蕊对我们有什么怨恨，也翻不出来什么大风浪的。”

“秦韶，你知道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春狩。”

“秦韶，这次春狩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去边疆了，是不是没有几天了。”

“嗯，怎么了，你担心我吗？担心我就不需要了，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秦韶说着说着又开始玩弄起了楚瑶的长发，揉了揉，又揉乱了一点。

然后他接着说道“瑶瑶，还是我们新婚燕尔，难道你一天也舍不得我离开啊？你放心，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的。”

“你又在胡说了，花言巧语，巧舌如簧。”楚瑶推了推秦韶说道。

“不管我怎么说话，反正你喜欢就好了。”

楚瑶“……”她忽然觉得自从坦白心意之后秦韶说话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而秦韶这时候便直接在楚瑶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楚瑶的脸上留有滚烫的余热。

“瑶瑶，你真可爱，为夫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楚瑶便翻了一个身，不想理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无赖之人，还一发不可收拾了。

过了一会，楚瑶又忍不住转过身来，说道“那我到时陪你一起去好吗？”

“那你还是担心我吗？担心就担心嘛，总是口是心非的。”

“好了，瑶瑶，你听话啊，你留在京城这里，我答应过你哥哥，不会再让你上战场的。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既然嫁给我了我这一切便由我来抗，你就好好地去做让天下人艳羡的我的太子妃好了。”

楚瑶觉得战场这东西，她这两辈子也上过不少次了，本来也觉得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会这么担心，看来她对秦韶真的是动心不浅了。反正这辈子，秦韶君临天下之路她便要一起陪他义无反顾地一起就这样走下去了。

秦韶这话给了楚瑶带来了一些感动之感，这个人啊，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好呢？想起上辈子她为了玉晟煊穿上武装，一次次上了战场，可是这辈子却遇到了秦韶这样一个对自己说一切他来抗的人，她怎么能不感觉到许多震撼之感呢？

既然君以一片深情待我，我便陪君笑看乱世繁华。

夜色那时微凉，夜晚空气里静静得，凉风习，吹着人的心情更加安静，挂在半空中的那半轮明月散出轻柔的光芒，自然而然地就这样透过窗户斜射进来，淡淡地笼罩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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