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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机,药者,服之,前却数十回,头足相就,如牵机状。

……

方老将军,为什么要撒谎?

无论方殷,还是元吉,对于方老将军所说的话,半个字都不相信。

药名牵机,人名牵机,怎生又会那么巧?

方老将军不再说话。

二人只得一头雾水。

已是后半夜,天就快亮了,这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来了。

八王,虞后,满朝文武,上清,南山,三教九流,多半是被堵在巷外,止步于十里开外。

欲进不能,退也不能,其后是警报解除,闻讯赶到的百姓,以将军府为中心,数百万人聚集一处——

“传朕旨意,非宣,勿入。”老元吉,自搬一椅,大马金刀厅中一坐:“妄入者,斩!”

三花公公也来了,三花公公还在哭:“是,是,老奴晓得,晓得……”

“传——太医府——何壑、王绶、文济、张见离、阎为莒、卢妙圣——”

以上六人,是为当朝太医府,六大圣手。

过一时,六人,鱼贯而入。

入得后院,但见一室,门口,坐一人。

方殷,在看罗伯。

身后,老皇帝吼道:“三花你个狗奴才,尽找来一干酒囊饭袋,还不去叫灵秀大师,还不去叫……”

三花哭道:“已经去了,已经去了,老奴早就着人去了城外……”

六人面面相觑,一般怒气上涌:“方小侯爷,敬请移步。容得我等入内为侯爷医……”

“滚!”

六人齐齐一滞,已是怒不可遏:“你!你!你!你怎得、如此、岂有此理!”

方殷不理,面如黑锅。

“怎样?怎样?怀忠怎样?”其后,老皇帝又跑过来:“如何?如何?看得如何?”

六人齐跪,饱含冤屈:“圣上!圣上!吾等……欲待……却教……如何……”

“怎么?医不得?”有道是病急乱投医。实际上这个大夫也不好当:“养你何用?一干饭桶!都是庸医!庸医!”

说话,一脚一个,全部踹翻:“去死!去死!都去死!全都去死!”

正是医者父母心呐,六人欲哭无泪,只余根根傲骨铮铮:“圣上!圣上!本来君要臣死,臣是不得不死……所谓望、闻、问、切、我等未曾见得……臣不服!不服!待得看过之后……才得……”

“不必了。”方殷忽起。长出一口气:“诺勒,你怎才来?”

诺勒步入,只身而来,却也沉着个脸:“你说呢?”

这件事情,要怪也只能怪方殷自己。方殷从来就没有把诺勒真正放在心上:“啪!”

当下抽一嘴巴,方殷懊恼无极:“啪!啪!啪!啪!啪!”

“好了。”诺勒上前,捉住他手,笑容绽放,满脸爱怜:“你这人,果然是个木头脑袋,打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换过一边——”

“慢着!”这下。老元吉又看不懂了:“我说,你们两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情骂俏?”

诺勒,来得不晚。

没有望闻问切,不用探其虚实,很快,六大圣手便就见识到了精神力量的威力:“不用担心,他睡着了。”

诺勒坐下来。笑道:“睡得很香,没有做梦。”

“你说?你说?你说?说甚?”六大圣手。齐齐摇头:“那你说说,伤在哪里?”

“左肺两叶。右肺三叶。”诺勒说道:“利器刺入左肺上叶,尾端小舌处,并未贯穿,少量出血。”

……

这时候,六大圣手还在跪着,也是真心给她跪了:“你,你,你,你怎知?”

“我看见的。”这时候,也不是探讨医术,人体器官的时候:“对了,方殷,灵秀说,他不来了。”

方殷愕然:“他,他,他,他怎说?”

都是神人呐,大神,方殷不知,当时灵秀、神机真人、黄扬木大师,以及诺勒一众,都是城外白鹤道观。

探讨病理学,医治活死人。

“灵秀说,诺勒既然来了,他就不用来了。”诺勒笑道:“此外,他还要我捎给你一句话,就是——”

龟衔灵芝草,聚肉还魂丹。

——白瓷的瓶,青色的字,整整十个字,方殷怔住了。

“药呢?”方殷怔住了:“可是,药呢?”

那是一瓣馨香,却是早已遗忘——

“木头脑袋,你阿爹身体不好,你就把这药给他吃下去,他就好了,大半夜里,再也不会咳嗽,咳嗽到吐血,咳嗽到睡不着觉了!”这是一份心意,更是一份情意,龙娇娇虽然不知就里但也全都是为了他好:“阿娘说了,服了这药,你阿爹一定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活得,活得年纪比大常爷爷和二常爷爷,两个人加起来都要长!”

恍见,恍见,一时失神:“是,是,是了……”

“所以说呀,这一瓶药是给你的,也是给你阿爹的,就当,就当,嘻嘻~~”说到这里,霞飞双颊,娇娇都有些害羞了:“就当我这个,我这个儿媳妇,给老公公的一点,一点见面礼。”

“是了!”那还魂丹,方殷本就给了爹爹:“等下!等下!”

进屋,翻箱,倒柜,轻拿,慢放。

柜中,一屉,拉开,瓶瓶罐罐,其中正有一物——

龟衔灵芝草,聚肉还魂丹。

当然了,来路不明,莫名其妙的药,方老将军从来不会随便乱吃。

但无论如何,这可是宝贝儿子的一片孝心,因此方老将军勉为其难收下,郑而重之收好——

老将军的肺病,本来就是陈年旧疾,这下又新添了一道剑伤。

但有此物,不足为虑!

听闻呼吸平稳,但见面目安详,至此,方殷才得以真正松上一口气:“呼——”

而脑中,仍是一片混乱。

罗伯死了。

是谁杀了罗伯?

那一剑,是一剑穿心,这一剑怎会失手?

尚方剑,剑上有血。

分明存心,着意为之,若是厉无咎,为何要杀罗伯?

是谁伤了爹爹?

为什么?

千头,万绪,方殷心烦意乱,但心中分明又有一个答案。

无论如何,慕容公子是会给方殷一个交待,而诺勒公主,可以窥知人心——

“有一个词,叫作苦衷。”门外,二人席地而坐,却是诺勒和元吉:“有些话,说出来,不如不说。”

老元吉,无奈道:“拜托,万能的主,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他可以不说,可是骗不过我,梦境是记忆的碎片,关于过去、现在、未来。”诺勒起身,微微一笑:“此时他是无梦,但总有一些,诺勒会拾得。”

“碎,碎片?”老元吉,听傻了:“拾,拾得?”

方殷一般,只见她,缓步走向床头,月光女神一样:“亲爱的,等我。”

谁是主谋?谁是凶手?

与其相信万能的主,不如相信聪明的诺勒,很快就要,还原罪案现场:“啊哟!”

老皇帝惊呼!

方殷一把抄过:“诺勒!诺勒!”

诺勒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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