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之一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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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虽然看见崔老先生对他的态度不好，还是轻声的问：“崔老先生，苏大哥昨晚走出大车店，今早没回，您是咋知道的？”

崔老先生丝毫不给虎子面子，面无表情地说：“你别管我咋知道的。甲长是你大爷，保长是你丈人，你们家得对屯子负责。”

虎子心里“咯噔“一下，苏达是崔家的厨子，如果真的失踪了，崔家肯定要给笔钱的，难道是想让我们帮着赔钱？

朱永和看崔老先生如此激动，带着“气”来，这时，一些屯子的人路过，驻足往这边看，只好说：“您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咱还是先进屋，有话慢慢说。”

“崔老先生，你咋在这。永和，请崔大爷进屋吧，这外边多冷。”是白海棠朝这边跑来。

朱永和趁机说：“崔大爷，既然都到家门口了，屋里坐坐吧。“

”永和，孙叔和刘会长来了。”白海棠走到朱永和身边说。

崔老先生一听老孙头在朱永和家，便缓了口气说：“好长时间没见他们了。”

“走，家坐坐吧。”白海棠趁机拉着崔老先生的胳膊。

朱永和低声跟虎子说：“把你大爷叫来，干脆在咱家开个会。”

“嗯呐。”虎子跑去。

刘会长、老孙头、崔老先生，再加上朱永和、田庆云，葫芦屯这几个“镇得住”的人在这个时候是应该碰头，通通气。

看着虎子跑远，朱永和其实心里一直打鼓，开会时要不要把实情全部告诉他们？如果现在屯子的人都知道盘子的事，自己离开后，李二哥和苏达的丧命，会不会有人怪罪到虎子和红玉身上？

很快，田庆云到朱家，在朱永和家的堂屋，保长朱永和、商会会长刘金增、老孙头、崔老先生，葫芦屯甲长田庆云，还有虎子，坐在朱家的大炕上开碰头会。

叫虎子参加是朱永和的建议。

屯子里最有威望的几个人在朱永和家开会，对于朱永和来说也是给足面子了，白海棠把茶水、瓜子、花生、榛子以及松子等准备好就去了后院，告诉红玉赶紧抓时间干活，别大声喧哗。

朱永和知道，要想不把事情闹大，出些钱是躲不过去的，他说：“昨晚，虎子告诉我苏达要来找我，可我们根本没见他，以为去谁家喝酒了，今天一大早我不放心就去大车店看看，还真是没回来，就赶紧让长胜集合保安队在屯子周围巡逻，找人。苏达毕竟是屯子的人，我是保长我不会不管的。一进大车店就能看见他乐呵呵的，跟谁都打招呼，想起这，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

“这，也是谁都没想到的事嘛。”崔老先生没想到高冷的朱永和能这样低下头说话，他喝了一口水，气消了一半。

老孙头和刘金增此刻不知说啥了，他们的脸色非常难看，盘子的事没完，情况越来愈糟糕，又有一个人“出事”了。

老孙头一大早就非要拉着刘金增到朱家来，明天朱家请客他不放心，没想到却听到苏达失踪的消息。

虎子见气氛缓和了不少，又有老孙头撑腰，不依不饶的还是问崔老先生，他是怎么知道的苏达失踪的事？

刘金增和老孙头一听这话，也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崔老先生，这等于给虎子壮胆。

崔老先生有些犹豫，崔万水说：“爹，您今早就来大车店，是听谁说啥了？”

崔老先生：“小戒子早晨出去拾粪，回来跟我说的。”

昨天夜里，王掌柜他们在离开葫芦屯之前来到曲炜家的后院，二浪跳进院子里，在曲炜窗户敲了几下，曲炜穿衣出了后门。

王掌柜把苏达的事和曲炜一说，把曲炜吓得够呛。

王掌柜说：“别害怕，没人看见。朱家已经找到真盘子了，形势很紧迫，你想想咱们怎么办？”

曲炜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准备咋办？”

“你听我说，……”王掌柜靠近曲炜，二人嘀咕起来。

早晨，曲炜推开杨怀的门，杨怀眯着眼看了一眼曲炜，翻身接着睡。

曲炜坐在他旁边，拍拍他说：“你也该醒醒了，人家真盘子都找到了。”

杨怀：“我不感兴趣。别烦我。”

曲炜在他耳边低声说：“苏达死了。”

杨怀一愣，立刻坐起来朝着曲炜喊到：“咋又死人了？跟你有关系？舅，差不多得了。”

曲炜拉着脸说：“你说啥呢，我昨晚都没出大门，是王掌柜他们干的。”

杨怀：“他们又来了。”

曲炜：“不光来了，人家还很有收获，比咱在屯子的都能干。”

杨怀盯着曲炜问：“有啥收获。”

曲炜得意地说：“看见田家小子，找到真盘子了。这瘪犊子运气咋这么好，以后葫芦屯就他说了算了，不信你就看着。早晚是保长，财大就势力大，就有靠山。说不定还会当县长，……”

杨怀气得大声说：“他也配。”

曲炜：“跟你说，王掌柜他们誓死要把真盘子搞到手，我决定跟他们干。挣钱还是其次，不能让朱家啥都得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们分两万就够下半辈子了。”

“他们能给你钱，我才不信呢。用了你，就把你踹了。”杨怀又躺下了嘀咕道。

曲炜又把他拉起来，说：“你别忘了，他们是在咱们的地盘上，你有枪，我有枪，他们离不开咱。”

杨怀问：“你啊，你们咋计划的？”

曲炜：“最好有屯子的人借着苏达的事跟朱家闹，把朱永和挤走。一来，他拿着盘子走，半道上他们就好下手，拿到盘子咱就分钱，拿不到出啥事也跟咱没关系。二来，朱永和一走，剩下田家那个甲长和那小子，我就有办法了。你等着，咱们发家的时候就要到了。”

眉飞色舞说的起劲的曲炜，看杨怀还是发楞，接着说：“朱永和有队伍，有枪，有城防营那帮兄弟他才啥都不怕，别看刘家有钱可他们家没护院队，现在是朱永和罩着他呢，一旦朱永和不在葫芦屯。你、我都能成老大，懂不？来屯子买牛买马的，不就自然来咱家了吗？到时候我再找俩懂马的师傅，……”

“眼下咋干？谁敢挑头找朱永和的茬？”杨怀被说动了，拦住他的话问。

曲炜：“我看只有崔老先生。就看这风怎么吹到他耳朵里。”

“小戒子啊，他每天早晨都在街上拾粪。”杨怀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