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欧神族 第八十章 天道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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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如约而至，整个滨海小队除了下落不明的欧格斯特之外都受到褒奖，可只有吴凡的等级进一步晋升为III级，而杨知乐和赵婉迪都只得到一些可有可无的口头赞美和奖励金。

相比于吴凡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谁让人家是SS级，无论是晋升空间还是待遇都比自己强得多！

这点，杨知乐和赵婉迪也是心知肚明，因此倒也没过多在意。

可三人现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在滨海市的上空，而隔壁的城市却都能享受刺眼的阳光，就好像太阳唯独舍弃了这片土地，骤降的气温和光线令人感到说不出的绝望。

谁都知道真正的灾难即将发生在不久的未来。

因为人手不够，滨海小队被迫加入战场清扫任务，工作很简单，就是在死人堆里翻尸体，如果是死侍就补上一枪，如果是神子就做好记号，后续会有专人来运输。

当然，这种工作对于吴凡来说自然是能摸鱼就摸鱼，不像杨知乐和赵婉迪还在寻找欧格斯特的下落，曾经短时间正面对抗过欧格斯特的吴凡很清楚对方深如大海般的实力。

这种人绝不可能一声不吭地就消失在某个角落！

因此，他选了条格外偏僻的线路。

他漫步在破碎的城市，看着周围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变得满目疮痍，有种自己的过去全部被否定的感觉，毕竟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可以在耶梦加得恐怖的火力下幸免于难。

说到底，还是有些伤感的。

如果自己没有加入朗基奴斯组织，或许现在还会像个普通人一样以为这里因为地壳板块运动即将发生特大规模的地震，和懵懂无知的人群一起撤离。

世界就像面镜子，普通人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知道背后的真实。

可惜的是自己为了知道真实的答案，付出了太多。

“好想玩局排位。”

吴凡掏出手机，可惜上面连一格信号都没有，只能玩人机。

他是个就算第二天考试，今天晚上也能紧张刺激地通宵玩游戏的人。

毕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死侍也被清扫一空，除了偶尔运送神子尸体的直升机会打断他的思绪外，没人在意他在干什么。

突然，他听见一声不易察觉的动静。

在他视线不远处，一块不大不小的大理石岩壁轻微晃动，紧接着轰地一声被推开，一名老妇正不断咳嗽地从扬尘中艰难爬出。

在耶梦加得火力覆盖的时候，她碰巧躲在厕所中，崩碎的建筑被卡成一个狭小的三角形，使她得以幸存。

吴凡浑身不由得一震，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居民应该全部被强制撤离才对，可为什么自己的姑妈却偏偏有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真是阴魂不散，对吧？”

莉莉安俏皮地趴在吴凡背上，在他耳边轻语，像是在提醒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

滨海市作为战场，这两天姑妈应该受到不小的精神损伤，不管是第一次遇见噬人如命的死侍，还是能力滔天的神子，又或者是头顶轰鸣不断的炮火，想要在这种环境下苟延残喘，恐怕要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

吴凡从瓦砾上滑下，直径来到姑妈身前，那张明显又苍老许多的面孔在见到自己后第一次露出强烈的乞求之色。

“吴凡，看在我是你姑姑的份上，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荀祈，他肯定还在这座城市，现在这么危险，我放心不下他。”

原来是担心荀祈的安危所以才没撤离。

她看着和自己对比起来衣着光鲜亮丽的吴凡，想到之前他考入士官学校的一幕，还以为他现在真的当了官，因此不惜趴在地上不断祈求他，眼中早没了往日看不起吴凡的模样。

“人我早就找到了。”吴凡居高临下地看着姑妈，趴在肩膀上的莉莉安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看着眼中重新亮起光的姑妈，他毫不犹豫地掐断这希望。

“他死了，尸体下落不明，你要想活着还是赶紧走吧。”

一个人走？

吴凡自己都有些想笑，他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滋味，也早就习惯这种无孔不入的孤独，尤其在至亲之人离去之后，就算活着，也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就算活着，也会永远受到过去记忆的诅咒！

这才是对她，对姑妈全家最合适的惩罚。

“不可能！”姑妈不断喃喃自语，随后突然尖叫起来，像是失魂落魄的野犬在雨天狂吠，还想抓住吴凡的衣角，希望他说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

“很遗憾，这些都是真的。”

吴凡的身影瞬间后退，他又岂是姑妈能抓得住的存在，声音如同恶魔般从远处传来。

“我亲自目睹他离去。”

。。。。。。

姑妈仿佛石化般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她默默起身，爬上身后破败的危房，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她的手掌，陡峭的墙壁令她摇摇欲坠，膝盖在粗糙的水泥上摩擦出一条殷红的血迹。

可她仿佛感受不到肉体上的疼痛，一直爬到楼顶，看着将自己吞噬的无边黑暗，一跃而下。

这座城市有她的家，有她的丈夫和儿子，只有这里才是她最后的归宿。

“哼！让她捡了个便宜！”

目睹这一切的莉莉安有些不满，恨不得让她重新活过来。

“你可太魔鬼了。”吴凡无奈地摆摆手，从现在开始，他和姑妈一家的关系才算是彻底断开，他们一家有这个结局，也算是天道轮回。

要说内心有多畅快，对成功复仇有多么爽，吴凡倒是没有太多感觉。

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浑身轻飘飘的，像是给一切画上了个句号。

可天道轮回着轮回着，说不定哪天就会轮回到自己身上。

“你就放心吧！”莉莉安就像是吴凡肚子里的蛔虫，“什么天道轮回，什么魄散魂飞，只要有我在，我的顾客就不可能受到一点委屈！”

“你在这唱天蓬呢？”

“对啊！”莉莉安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这一世换我护你。”

吴凡莫名有些心酸，准备好杠回去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这份情感属于谁，也不知道她说这一世的意义，就好像自己和她真的一起度过不少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