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灞柳诗会（七）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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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逐渐临近，整个灞湖沿岸此刻都已经围满了人。

然而，身为灞柳诗会的主角的四大书院则占据了相对最大的四处空间。

在灞湖上，有一条木质长梯直通向湖面。湖面之上则是一块能同时容纳上百人的高台。想必这就是诗会比试的主会场了。

此刻，只见一队禁军身着颜色鲜明，造型华丽的盔甲立于主席台两侧。

那上面坐着三个人，应该就是今日灞柳诗会的评判了。

宋阳向主席台上眺望而去，却看到那三名评委其中两人他都见过。

坐在中间的，自然便是在悬壶堂和自己下棋的那位老先生，姜闲姜上酒。

他此刻已经到任国子监祭酒，准备为大凤培养后继人才了。

坐在姜闲右手边的，是一位身穿布衣，鹤发童颜，气质出尘的老者。此人半眯着眼睛，一副就要睡着的模样。可能是年纪大了精神有些不佳。

而坐在姜闲左手边的，则是左向张延年。

宋阳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是皇帝的亲舅舅。只不过这灞柳诗会乃是中原文人的盛会，他一个官员加商人坐在评判席上，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延维，那边穿布衣的老先生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常青有些诧异的看向宋阳。

“北焱兄，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个读书人，竟然连布衣神相杨中潜的大名都没听过？这位老人家与姜祭酒并称‘北姜南杨’，得一可安天下，名声大着呢~！只不过他老人家现在是一介白身，并没有出山的打算，实在有些可惜了。”

“哦？那位先生便是杨中潜？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从未见过本人，看来灞柳诗会的确是中原才子的最高盛会，连远在江南的布衣神相都赶来凤都参加这次盛会了。”

常青补充道：“是啊，而且杨老先生的‘春秋诗社’似乎也会来参加本次的小诗会。相传他只有一名学生，名叫墨春秋。正好借此这次机会看看布衣神像的学生与我们国子监的贡生谁更强一些~！”

宋阳远远望着高台上的三人。其中姜闲与杨中潜一位风度翩翩气质潇洒，另一位深沉平淡老成持重。却只有那左相张延年抓耳挠腮四处乱瞧，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与另两位的气定神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不过宋阳大概猜到他在寻找什么，因为从刚刚开始他也在人群里寻找寇南霜的身影。这位皇帝不会又穿上便服混迹在人群中了吧？

嘈杂的诗会现场众多学子侃侃而谈，纷纷在预测着今日诗会有哪些人需要重点关注，而哪个书院获胜的几率更大。更有甚者现场开出盘口，为四大书院排起了座次。

忽然间，贼头贼脑的吴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张纸条。

“诸位诸位快来瞧啊~~依今年盘口开出的赔率来看，玄武书院竟然呼声最高，似乎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们可以争得第一座次。”

“为何？”常青一听就不乐意了，“凭什么玄武书院呼声最高？”

“害！还不是因为那薛景同加入了玄武书院的缘故。他不是到处宣扬自己就是那位神秘的‘大凤笑笑生’吗？试想有‘月下独酌’与‘清平调’珠玉在前，惊得整个凤都文坛都抖了三抖。虽然那些人嘴上说着不服气，可内心已经偏向玄武书院能赢了。”

“一派胡言！那薛景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真是气煞我也！”

常青气的握紧拳头在桌面上捶得“咣咣”响。

宋阳在一旁急忙安慰道：“延维何必如此动气，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他要真有那个本事就让他去假冒呗。这灞柳诗会不是中原最高水准的诗会吗？如果他没那个本事，仅靠一个名号也吓不走其他人。”

常青一想也是，四大书院中的年轻才子多不胜数，而且今日南方几个有名的诗社和书院也派出了自家的青年俊杰来参加小诗会。

如果到时四大书院中的假冒大凤笑笑生所作诗词，还没有小诗会中的作品出彩，看他那一张脸往哪放！

就在宋阳与常青他们几个谈论盘口赔率的时候，忽听人群中有人高声道：“青山派顾明义~~为各位大人舞剑助兴~！”

却听那声音刚落，一道青色身影便从人群里拔地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了湖面搭建的高台上。

宋阳一愣，问道：“这人要做什么？”

常青笑着解释：“虽然灞柳诗会是文人的盛会，但也会有许多想要崭露头角的年轻游侠儿来凑凑热闹。他们之中要么有人是文武双全，刻意显摆，要么有人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在大人物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本领。要知道那些达官显贵们对府里的护卫出手也是很大方的。”

“他刚刚说自己是青山派，那便是有门有派的，怎么那些江湖门派也会去达官显贵家里做护院？”

宋阳有些纳闷，以前他在周朝当太子的时候很少能接触到这些江湖门派。

周朝是以文治国，并不崇尚武力，虽然文化发达但却被大凤不会吹灰之力就打的几乎灭国。

“那是自然。”常青解释道：“其实许多江湖门派的背后，都能看到达官显贵们的影子，毕竟你一个门派再厉害，那么多人吃什么穿什么？钱从哪儿来？没有强大的金元支持又怎么会屹立在强手如云的江湖中不倒呢？”

宋阳心想也是，以前他看那些古装武侠片，总是说里面的门派如何如何厉害，还到处随意杀人，好像官府都根本不存在似的。

但现在看来，这些江湖门派为了能被大人物看中，宁愿拉下脸来抛头露面，当众舞剑助兴。

虽然这多少让宋阳脑海里那个江湖多多少少有点掉份儿，但似乎这样的江湖才更加合情合理一些。

就在几人说话间，那名跳上高台的游侠儿一套剑法已经表演完毕。但他人还没有从舞台上下来，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

“在下狂刀门张峰！愿与少侠一起为大家助兴！”

此人跃上高台，却是一个穿着短衣短褂，肌肉鼓胀的方脸汉子。

他从背后抽出一把几乎半人高的九环大刀微微点了点头，便像刚刚那个年轻少侠劈了过去。

看来两人这是要给在场众人表演对打的戏码了。

看着场上两人高来高去，刀光剑影，身形交错，宋阳内心深处忽然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似的。

“武功”。

“江湖”。

想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年有余，这还是他距离那个神秘世界最接近的一次了。

宋阳不止一次的纳闷，自己从系统学到过那么多本领，却唯独这“功夫”还几乎停滞不前。

难道是系统故意的吗？是不愿他变得那么完美，便在武力值上设定了一个枷锁？

“既然你不让本公子学，那本公子便找人自己学！”

然而，正当宋阳看得津津有味时，却见同桌的其他几人仿佛并没有那么上心。而吴松这家伙还买了些瓜子和干果嗑了起来。

“延维，你们对这台上比武的游侠不感兴趣吗？大凤不是以武立国的吗？”

常青笑了笑说：“不是把北焱兄，这种档次的游侠你也能入眼？在这些见多识广的大人物们眼里，这二人基本都是各自门派的边缘弟子，要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就跳上来表演。

他们这样的，能被哪个有钱的财主看中去当个护院就不错了~！你看看，那些招式华而不实，纯粹是表演用的~真要遇到强人恐怕用不了三招就要落败。”

宋阳奇怪的看着常青问道：“延维，你也是个高手？”

常青摆手：“不不不，在下只是前学过一些骑马弓射，君子六艺嘛~都要涉猎。但我不会并不代表我没见过，就这些水平我爹县衙里的捕快也能做到。”

“什么？捕快都有这种水平？”

这下宋阳更加震惊了，怪不得大凤能纯以武力横扫六合，所向披靡，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时，常青却有些疑惑道：“看来北焱兄对这些游侠儿真的很感兴趣，怎么你想学武？”

“呵呵~不蛮延维，在下还真有这么点想法，你那有门路吗？帮在下找个师傅。”

常青想了想说：“我爹县衙里的武师教头，江湖人送外号‘铁狮子’，一身横练功夫相当霸道！婴儿手臂般粗的木棍一棍抡在他身上都留不下痕迹，但棍子却断了！要不...我回去跟他说说？北焱兄可想练就这铜皮铁骨的本事？”

宋阳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自己脱光上衣站在那里被棍子打的场景，急忙摇头，道：“那还是算了，在下更喜欢那些高来高去，御剑飞行的功夫。”

“御剑飞行？”

这一次不光是常青，就连旁边的吴松、向哲，还有那赵立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宋阳。

赵立大笑道：“哈哈哈~~~延维，你这朋友好有意思~！御剑飞行？你是神仙话本看多了吧？即便是我大凤被称作‘剑神’的那位也只能让长剑离身三尺~！想要御剑飞行？那是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