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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照得太湖之水如同血色一般。
这注定是一个杀戮之日。
千里眼的目光消失了,青天白日之下,他已经失去了作用。
胥余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天上,问道:“他会不会下来?”
哪吒道:“神是无法横渡太空的。但天庭有可能会派人下来。”
胥余道:“从天庭过来要多久?”
“最快也要七日。”
“看来这次有点草率了。”
胥余想到上次李靖找了个借口就下令巨灵神将砸毁了一道城墙,死了几千人。
如果天庭真的下令的话,那么神不杀人的规则就如同废纸。
因为神并非不能杀人,只不过杀人违反他们的利益罢了。
如果现在自己的存在违背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杀起人来,也就毫无顾忌。
武乙、帝辛都是这么死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紧要的,是过了眼前这一关。
湖上的舟船越来越多,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不敢靠近胥余的蒸汽船,都远远地在后面缀着。
而海东青也从空中发来预警,大队人马正沿湖追击。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熊遂起码调动了数万大军。
看来还是自己装逼装太过了,以为有了现代武器,就可以吊打一切,带着两百多人就敢深入大陆腹地。
他掏出地图,让虞姬将现在敌人各方势力的位置全都标注出来。
对着地图思索了一会,作出了一个决定。
“加大马力,全速前进。”
工人们飞快地铲着煤炭,螺旋桨翻涌着水花。
浓烟滚滚之下,蒸汽船飞速向南航行,很快就将那些原始的舟船甩在身后。
蒸汽船一路向南,绕过洞庭山,进入姑苏地界。
在傍晚时分驶入一条水道,向东而去。
蒸汽船白天冒烟,晚上喷火,根本无所遁形,但它也无须遁形,因为这样的艟艋巨舰,根本就无人敢缨其锋芒。
但是,天空之中信鸽往来,吴军用最原始的手段传递着信息。
水中,岸上,千军万马仗着熟悉地形围追堵截。
吴军断定,巨舰一定是想东逃入海。
但是巨舰现在走的水道,却是一条死路。
震泽(太湖古称)流域水道纵横,九曲十八弯,这些外来者又哪里明白?
只要骑兵抄近路在水道尽头布防,随后步兵、舟师四面合围。
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这两条船上的人淹死。
蒸汽船沿着那条水道航行了一夜,又一天的太阳升起来了。
他们也终于航行到了水道的尽头。
前方,是岸。
岸上,是黑压压的骑兵。
吴国骑兵狂奔一夜,仗着熟悉道路,终于提前赶到此处,还休息了一个多小时。
接下来,他们只要围好堤岸,阻止商军舍舟登陆,就算成功。
数万舟师正在沿着水道穷追不舍。
数万步兵也正从四面八方合围。
为了杀死商王箕子,吴侯熊遂已经不惜动用了全部力量。
就连在东南方防备越国的军队,都已经被它用飞鸽传书调拨过来了。
这一战,他誓要杀死胥余,为父报仇!
吴国都城,梅里!
熊遂镇定地坐在宫殿内的宝座上。
他剪着一头精干的短发,赤着上身,身上纹着一条狰狞的巨龙。
他并不像他的父亲周章那样以周人自居,处处行周礼。
为了更好地统治这片土地,他像他的先祖那样入乡随俗,断发文身。
各路信鸽络绎不绝地飞来,向他传递着最新的战况。
“很好,很顺利,各路大军都已经按照计划进行着合围,箕子这次插翅难逃了。”
“可是箕子那两艘船,实在太过厉害。我们若要杀他,不知要付出多少伤亡代价。”一个大臣担忧地道。
“只要能杀死箕子,付出多少代价都值。”熊遂斩钉截铁地道。
只要杀死箕子,我就能获得天庭的重视,而嬴才就会失去靠山,奄国便不足为虑。到时候,整个江南就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而且,自己一旦获得奄国的肥料和粮种。便可以迅速发展壮大,只需十年生聚,便可以拥有和大周分庭抗礼的能力。
周天子的宝座,本就应该属于自己。
凭什么你占据锦绣中原,高高在上?
我就得僻居江南,对你俯首称臣?
你随手封一个小小的侯爵,我还得千恩万谢?
熊遂从宝座上缓缓站起来,起身朝大殿之外走去。
天边,一轮旭日正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他感觉,他的事业就像那轮旭日一样,即将腾飞!
“轰隆!”
一声巨响,城墙塌下一大片。
紧接着,许多穿着花花绿绿的奇怪服装的人冲了进来。
“护驾,护驾!”
周围的人都慌了,拼命喊着护驾!
但那些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宫廷护卫,在一阵密集的炒豆般的声音响过之后,都纷纷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身体,冒着血花。
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将他们的身体彻底穿透。
如果后面的人离得近,也会中招。
城墙上,有人想放暗箭,但还没来得及放出,就纷纷中箭倒地。
莫阿娜化身巨鹰,载着虞姬在天空中翱翔。
城墙上的人发现了她,想要朝天上发箭反击。
但莫阿娜速度奇快,他们休想射中。而虞姬每发一箭,必有一人倒地。
为了围堵胥余,熊遂动用了全部力量,此时的宫殿之中,只有数百护卫。
而这些护卫,哪里又是98k的对手,一个照面下来,纷纷死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熊遂提着宝剑,近乎绝望地望着眼前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不用问,这个人一定是箕子。
“我的大军明明已经将你团团围困,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们只是围住了两艘船而已,我并不在船上。”
“你舍舟登岸?沿湖到处都是我的眼线,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胥余扯了扯自己身上黄绿相间的衣服,笑道:“这种衣服,叫迷彩服。只要我们藏好,就能和湖边的芦苇荡融为一体,没有人能发现。”
熊遂一脸不可置信,他想不透这种奇怪的衣服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熊遂不死心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根据他得到的信息,箕子等人是绕过洞庭山后进入水道的。
如果他们是从那里登岸,距离梅里约有百里路程。
沿湖水道纵横,沼泽遍地,到处都是岔道。
如果不是熟悉地形之人,根本没可能短短一夜之间,就杀奔过来。
“因为我们有地图。”
胥余说着,拿出一件白色的奇怪物事。
那东西不知何物所造,非丝非帛,并无经络。
熊遂忍不住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纸,用来写字的。”
熊遂见那纸上,用黑线标着许多线条。
他虽不识,却并不傻。他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年,一眼便认出,这地图上标的,就是震泽附近的山川河流。
“你怎么会有这么详尽的地图?”熊遂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地图上还标注了一根红线,从满图黑线之中穿插而过,红线上画着一个箭头,箭头的指向,是一个红叉。
这个红叉,显然就是自己的都城梅里。
熊遂现在全明白了,箕子用两艘大船当诱饵,将自己的大军全部调走。
他却沿着这条小路,一夜奔袭,杀了个回马枪。
他的目标,竟是自己。
胥余志得意满地搂着虞姬的腰肢,介绍道:“这个嘛,都是这位美女的功劳。”
虞姬被他搂着,脸颊绯红,却没有反抗。
熊遂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却被人玩弄于股掌,而眼前之人,居然还肆无忌惮地和美人调笑,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被彻底激怒了。
他提着剑,发出绝望的呐喊,冲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无法伤害箕子,但他也不愿沦为阶下囚。
他是吴国的主人,他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
“砰!”手中的宝剑被一枪击断,还剩个剑柄。
女防亲自上前,将熊遂放倒,按在地上。
“大王,怎么处置?”
“让他写封信,命令北面防守奄国的大军回来勤王。”
“我死也不从。”熊遂恨恨地道。
“无须你从,虞姬,让他写。”
子攻从大殿内找来一小块丝绸,放在熊遂面前。
虞姬控制熊遂,写好了密信,用手一招,从大殿中飞出一只信鸽。
她温柔地摸了摸鸽子,将密信绑好,嘀咕了几句,便将其放飞。
白鸽在空中振翅,朝着北面飞去。
胥余拿出一张纸,自己又写了一封信。
虞姬把手一招,一只海东青从天上落下。虞姬将信绑好,海东青冲天而起,也朝北飞去。
胥余望着海东青消失在天际,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春花胖了不少?”
虞姬叹了口气道:“一天三顿小牛肉,不胖才怪。”
“你你想干什么?”熊遂绝望地道。
“我写了封信,叫嬴才带大军过来,灭你的国!”胥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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