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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杀主将的座骑?
这个命令让郭城这队两百川兵十分的疑惑不解,一个个不知所措的望着郭城,不知道是听命还是不听命。
郭城也奇怪,从队伍中走到高台下,抱拳问道:“将军可是要本队射杀将军的座骑?”
“军令已下,郭队官有什么疑问的吗?速去执行便是。”施大勇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命令。
虽不知施大勇此举为的是什么,好好的射杀自己的座骑干什么,但军令如山,郭城不敢不听,带着困惑回到队中,挥手示意士兵们举铳,准备向施大勇的座骑开铳。
施大勇原先的座骑在小官屯一战时中了叛军的铳子死掉了,现在这匹是从营中几百匹战马中选的一匹上等蒙古战马。此时一脸茫脸的望着正南方,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预备!”
两百川兵端起了手中的火铳。
“点火!”
“放!”
随着郭城一声令下,火铳声打响,霹雳叭拉的,震得人耳有些不适。但那铳声显然不齐,稀稀拉拉的,有先有后。
铳声过后,所有人便到主将的座骑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在地上不断的扑腾,发出凄厉的鸣嘶声,马肚子打得肠子都出来了,扑腾不到片刻就咽了气。
郭城特意上前检示了遍,确认战马已死,这才向施大勇复命:“禀将军,末将执行军令完毕,请将军示下!”
“嗯。”施大勇点了点头,突然转向一边正得琢磨出什么的赵学启,喝了一声:“赵副使!”
“卑职在!”赵学启慌忙走到台下,半躬着身子,极是恭敬。
施大勇朝他抬了抬手,吩咐道:“你带人检查一下,他们当中有没有没有开铳的。”
“这?”赵学启一头雾水,这马都死了,还检查什么,莫名奇妙的着施大勇,没有立即领命。
施大勇见他没动,不由冷哼一声:“赵副使没有听懂本将在说什么吗?”
“卑卑职听懂了,卑职这就领命!”赵学启一骇,忙领命而去。
郭义带了十几个人上前协助检查,这一查不要紧,竟然真的有三十多个士兵没有打响手中火铳。
很快,这三十多没有依令射杀战马的士兵被从队伍中拉了出来,但是他们并没有多少害怕之色,只是觉得将军下令射杀自己的座骑有点莫名奇妙,也不忍对那无辜的战马下手。
自己的部下有这么多没有遵令,郭城也大感意外,不知如何跟施大勇解释。
施大勇不需要任何解释,他冷冷的下令道:“各鞭三十,扣两日口粮,以儆效尤!”
“是,将军!”
郭义当即上前行军法,那些士兵兀自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就是没有开铳射杀将军的座骑,怎的一下就要受这严刑,还要扣两天口粮,这似乎太重了吧。
郭城虽恼这些部下不听令,让自己在主将面前丢了面子,但如此严惩,他也觉得有些重了。向前走了一步,便要张口替这些士兵求情,可是耳畔却传来主将极为严厉的声音:
“本将治军,重在军令,令出如山,任何人都不能违令!”
说完,扬起手中的马鞭,环顾诸营军士,喝道:“自即日起,本将手中的马鞭指向何处,你们便要打向何处!敢有迟疑不进者,斩!”
又颁严令:“若是一人违令,则一哨皆斩;一哨违令,则一队皆斩,军官也不得免,听清楚了吗!”
嗞!
听了这等苛刻军令,锦州上下均是倒吸一口冷气,一人违令要杀一哨,这不是株连是什么。这战场之上违令者并不稀奇,若往后真要执行了这等军令,那带兵之人可就是人人自危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部下没有违令者。可到主将那冰冷的面具,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郭城那求情的话自然也是生生咽了回来,再也不敢替这三十多人求情,反而感到庆幸。
鸣镝!
赵学启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施大勇的举止好似在哪过,但一时又想不起,直到听了这严厉近乎苛刻的军令后,方恍然大悟,原来这武夫是在学那冒顿单于鸣镝。
想那冒顿乃匈奴单于头曼之子,其本为匈奴太子,但是头曼又和其小妾生了另一个儿子,于是便想废掉冒顿,把他送到月氏国做人质。冒顿刚到月氏国,头曼就向月氏国发动攻击。冒顿于是偷了匹快马侥幸逃回,一心报仇,便作鸣镝训练乃部骑兵。先射其马,后射其爱妻,左右皆跟其发射,有敢不射者都被杀掉。最后冒顿和头曼打猎,用鸣镝射杀之,左右跟从射杀之,遂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一统匈奴,是为大单于!
不想这武夫也知这鸣镝旧事,可笑的事,冒顿是用响箭号鸣镝,他却是直接就取了自己手中的鞭子。
论威风,可是差得远了。
赵学启暗自好笑,感觉施大勇这鸣镝有点不伦不类,像是画虎不成反类猫。
军令既颁,立时行刑。
三十多个川兵被勒令趴在地上,行刑的是步军右营的人,鞭子抽下去后,顿时一片惨叫呼号。
咬牙忍痛挨了三十鞭子后,受刑的川兵后背都是一道血痕,惨不忍睹。起身后,连背都挺不直了。到高台上的主将正望着他们,本能的一个哆嗦,低下头去,不敢再一眼。
各营士卒见了,均是暗自警醒,自己可不能犯这违令不遵的罪。
那些经历过“十一抽杀”的俘虏兵倒是没这么大反应,他们对于军令的深切领会远比这鞭打来得更是刻骨铭心。即便没有这严厉的军令,他们也会如主将所想,指哪打哪。
军令已颁,军法也执行了,该校阅的也都校阅了,众人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各营可以回营,谁知施大勇突然又叫了赵学启:“赵副使。”
“卑职在!”听到施大勇叫自己,赵学启忙一路小跑过来。
“自你任参事中书后,军中大小事务辛苦你了,本将一切都在眼里,你可是劳苦功高啊。呵呵,怕是你定在私下埋怨本将不该如此辛苦你吧。”
施大勇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语气很是和睦,还有笑意,使得紧跟在后的赵学启心头轻松许多。
“将军这是什么话,这些都是卑职份内之事!再说卑职刚刚反正就能蒙将军重,委予重任,卑职感激还来不尽呢,又怎会有怨言呢。”赵学启满脸堆笑,对施大勇的重用,他可真没什么怨言,相反可是高兴得很。只可惜施大勇没有给自己向朝廷奏请个一官半职,要是自己再能有个朝廷的官职,那可就真美了。来这事还得指着高公公,可不能指这杀人不眨眼的武夫。
施大勇听后,笑了笑,忽停下脚步转首对他道:“本将听闻副使你似乎经常出营,不知可有此事?”
“没没绝对没有!”赵学启一惊,慌忙摇头,心下暗慌他出营前去密会高公公的事情做得极为隐秘,怎么还是会被人察出来了呢。
“果真没有?”施大勇不动声色的望着他。
赵学启很是肯定的再次摇头,为表清白,誓言铮铮道:“自随将军来到这平度沟,卑职就没有出过营地半步,苍天在上,若是卑职有半句诓骗将军的话,就叫卑职不得好死。”
“没有最好。”听了赵学启的誓言,施大勇淡淡一笑,接着往前走去,“本将有一事要请赵副使帮忙,却不知你是否愿意?”
闻言,赵学启心下暗喜,心道这武夫是信了我了,忙不迭点头:“将军有什么要卑职做的,尽管吩咐卑职就是。”
“那好,既然副使愿意帮忙,那本将也不客气了!”施大勇笑了笑,轻声说道:“本将想跟副使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赵学启有点奇怪,他有什么东西好借给这武夫的。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将军要借卑职什么东西?”
“此物就在副使身上,好借得很。”施大勇干笑数声。
赵学启却是愈发疑惑,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朝自己身上去,却没发现自己能有什么东西借给施大勇。但隐约却觉不妙,这武夫的笑声怎的那么诡异。
“副使不要了,本将要借的其实就是副使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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