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长水县杂役 第五十五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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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小巷。

陆九章步履匆匆。

前方一座宅院便是周夫子的居所。

陆九章快步上前，轻叩房门数下。

待大门打开后，麻衣小厮见到是陆九章，忙拱手道，“陆大人，周夫子在后院之中。”

陆九章现在身份不低，亦入了儒道九品。

所以一跃成为了周夫子的座上宾。

不用经过通禀，就能进入周夫子的家中。

陆九章微微点头，踱步进了后院。

“陆大人！”

周夫子正在后院池塘之中垂钓，见到是陆九章后，客气了许多，起身拱手。

“周夫子客气了！”

陆九章还之以礼。

“听闻陆大人踏入了儒道九品，真是可喜可贺。观陆大人如此年少有为，又说出了那等警世名言，真是让老朽汗颜。”

周夫子说道。

想他周夫子虽说早就入了儒道九品，但是这么多年来寸步未尽。

想在儒家读书人面前留名，看样子是没戏了。

反观陆九章如此年轻，就说出了如——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等惊世之言，周夫子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夫子客气了，此行而来，一是想让夫子帮我拓印一本书。”陆九章从怀中掏出了【疾风步】，递给了周夫子。

“武技？陆大人在武道上也有突破吗？”周夫子问道。

“算是小有心得吧！”陆九章道。

陆九章武道突破九品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他准备就此隐藏下去，也算是当成底牌。

“唔……大才！”

周夫子放下了手中的钓具，对着陆九章说道，“陆大人随我来。”

周夫子带着陆九章前往了前院，在偏方之中，摆放着印刷工具。

“单本印刷破为繁琐，但武技字数少，倒是不用多麻烦。”周夫子解释道。

“谢夫子！”陆九章再次拱拱手。

大兄死后，周夫子对陆九章颇为照顾。

这一礼也是应该的。

“不知需多少银子？”陆九章问道，

周夫子也需要养家糊口，不可能帮陆九章白干。

“唔……三两银子吧。”

周夫子说道。

印刷耗时不断，需要将模板重新排列，然后还需要整理成册。

估计没个大半晚上，是干不成了。

三两银子，算是一个较为公道的价格了。

若是书局那些场所，一方面价格贵，另一方面安全无法保证。

陆九章将三两银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周夫子便开始工作了。

两人也闲聊了起来。

“周夫子，我听闻踏入儒道九品之后，对妖物有所克制，但是我不懂到底是如何克制的，您能和我详细说说嘛？”

陆九章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儒道以儒家气运和文气为尊，下笔如有神助，笔下文字更是天然携带着文气。这等文气便是克制妖物的方法之一。”

“如同术士的符箓一般，拥有难以想象的威力。”

“这等东西，也就对那些妖物，以及某些大恶之人有用。”

“若是你能进入八品，文池内文气过盛，便脱离了纸笔的范畴，便能口诵圣人经典。”

“传闻踏入了儒道五品、四品之境，便可言出法随。”

“何谓言出法随？这山不是山，那就不是山，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周夫子缓缓说道。

陆九章听着觉得有些离谱。

个中能力，也是周夫子听来的。

具体是否如此，其实周夫子也不清楚，毕竟他只是九品。

听周夫子所说，好像也就是如此了。

在纸上写一些圣人之言，犹如符箓一般，可以起到镇压甚至诛杀的效果。

就是对纸和笔的质量有所要求，一般的人东西无法承载文气。

但陆九章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在庙底村的时候，也是能口诵圣人之言，诛杀那狐妖的。

不过当时还有一些状况发生，应该是借用了大儒陆世仪的力量，强行使出的。

“儒道九品、武道九品……虽说入了品，但在修炼一途，却如同稚童一般，会的东西不多。倘若境界提升，便是成长，拥有的东西，会的东西也就会越多。”

“长水县地方太小，你能成为儒道九品就已经不易了，想要儒道进八品，我还是建议你进入安西府甚至是北麓郡的官学亦或者书院之中。”

“哪里有不少前辈，兴许可以教你。”

周夫子给了一个极为中肯的建议。

“会去的！”

陆九章心里想道。

长水县太小，陆九章总归是会从这里走出去的。

不仅是安西府，还有北麓郡，最后直达京兆府。

……

闲聊有些拖累进度。

陆九章最后直接离开了，约定翌日清晨来取。

随后，陆九章就回了家中。

经过家门口的时候，陆九章发现赵婵儿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件东西。

“婵儿！”

陆九章打招呼道。

“陆二哥，这是别人给你寄的信。”

赵婵儿连忙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信交给了陆九章。

“这是……”

陆九章正准备说话，却被赵婵儿打断了，“陆二哥，小声点，我娘睡着了，我才敢偷偷摸摸跑出来的。”

将信递给陆九章之后，赵婵儿就连忙回去了。

这封信没有署名，只记载了陆九章收。

回到房间内，陆九章拆开信封，在煤油灯下看了起来。

信里面的字不多，只是一行——尽快离开长水县，否则死！

这信到底是谁寄来的？

为何要如此说呢？

陆九章也知道要尽快离开，但现在走不是时候。

首先陆九章是官差。

没有任务擅自离开斩妖司，绝对会受到惩罚。

其次，想要从长水县离开，必须得先前往安西府。

从长水县前往安西府，必须得走大周直道。

途中有很长一段路都是无人区，只是每隔数十公里有一座驿站。

贸然离开，危险很大。

何况对方也没有说自己的身份。

万一是故意引起陆九章的好奇心呢？

将信放在一边，陆九章先没管这个，而是修炼起了斩妖刀法。

所谓的斩妖刀法，意思也很简单。

斩妖！

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斩妖？

那些妖物都有自己的弱点，大多数妖物是腹部，此地较为柔软，极易被重伤。

还有就是咽喉处……

极少数妖物弱点在其他部位，但这几处要害已经足以覆盖大部分妖物了。

所以，斩妖刀法也是针对这些妖物的弱点演化而来的。

起刀，收刀，足足八十一式。

这本武技，不仅可以武道九品使用，对于八品甚至七品也是适用的。

而修炼功夫又分为入门、精通、炉火纯青、天人之境。

到了天人之境这个地步，人刀合一，一念出，万妖皆被诛。

不过天人之境更像是一种传闻，最起码长水县、安西府这附近，没听说过有人踏入这个境界。

今夜，陆九章一直为休息，而是在修炼道法。

到了后半夜后，则是一直在床上盘坐着，吸收周围的灵力，恢复精力。

……

深夜，大多数人都休息了。

月光撒在街面上，别有一番景象。

千机楼，陈掌柜到现在还没有休息，

点着煤灯，熬夜修改账本。

太特么难了！

算了算去，还是少了九十两银子。

这些银子可是他准备买职位的。

长水县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呆了，还是得去安西府这种大地方，赚到钱更多。

但是这九十两银子，又该如何弄到手呢？

最近也没见斩妖司的那个陆九章。

他可是陈掌柜的大主顾，这几天没少从他的身上薅羊毛。

卖灵草可是大生意，能从中捞不少呢！

这弄得，陈掌柜都恨不得亲自找一趟陆九章，问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实在不行，陈掌柜也可以私自借陆九章一些钱，让他来消费。

钱的话，不用急，陆九章是官差，陈掌柜肯定是能要回来的。

陆九章花钱，自己走账，一部分钱进了自己的口袋，完美！

“吱呀……”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瞬间，陈掌柜吓得额头都是冷汗。

走到门外一看，发现没有任何人之后，陈掌柜才长舒了一口气。

应该是风吧！

不过这也够吓人的了！

他这是在薅千机楼的羊毛，一旦被发现的话，那可不是小事儿。

千机楼可不是好相与的地方，真要是被发现了，那就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陈掌柜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回来。

那昏暗的灯光下，桌子旁坐着一位黑衣男子，正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账本。

“卧槽！”

陈掌柜吓了一跳。

“何方神圣？”

陈掌柜一惊，有些怒不可遏。

大半夜的闯入千机楼，真当千机楼好欺负不成？

“陈掌柜好雅兴啊，大半夜还在这里做账。”

对方瞬间就看出了账本上存在的问题，追问道。

这是因为账目尚未完成的原因，陈掌柜还准备挑灯夜战，争取早点完成呢。

“我做不做账和阁下没有关系吧？我还想问问阁下，为何大半夜闯入千机楼呢？”陈掌柜反问道。

“哈哈哈，也无事，本来是找你打探点消息的，但是现在看来，我兴许还能在打探消息之余，让你给我办件事儿了。”

“也算是意外之喜吧，超出了我的预料。”

黑色斗篷之下，那男子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