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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桐一阵恶心,胃酸翻涌到喉咙处。
虽然自认识古玥短短的几天来,这女人就一直在挑她的刺,就算这样,看到和听到这样的画面,她未免不感到震惊和唏嘘不已。
好好的女孩,竟被一个冠军的头衔逼成这样。
她打开另一个网页看看到底写了什么,断定也不会有什么和谐的话语了。
毕竟古玥在遗言都点名了她这个冠军。
只见热搜头版头条大写显眼的字。
【中医能力比拼犯规冠军逼死亚军。】
她点进去看内文,大概都在讲述古玥是祖传秘药古家的新一代继承人,因不满赛中主办方不断为新晋冠军言一桐开后门,打破规则,而被大赛除名,含恨从顶楼一跃而下。
文章写得还算含蓄。
配图是言一桐上台和贺禹堂的合照,下面则是古玥从酒店顶楼跳下来打了马赛克的照片。
她浑身怢栗,拉到下面看评论,网友都是一片倒地网爆言一桐和正安集团。
“没能力就没能力,输了就输了,要靠关系取得冠军就很让人瞧不起了。”
“估计不知道塞了多少钱吧,或者又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孩子呀,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向来以公平公正公开出名的中医能力大赛也这样,就很让人失望啊,还闹出人命。”
“正安集团还不出来说句话吗?你家的冠军靠死人上位了,还有王法吗。”
“就看这次正安集团怎么收场!以为删了视频就死无对证了吗?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转发起来!他们删多少我们就发多少!”
“死的应该是那个冠军,诅咒她全家都不得好死!”
“抵制正安集团的所有药!”
……
随后言一桐就接到谷野打来的电话。
“一桐,你不要相信网上的报道,都是假新闻。”谷野声线低哑略显疲惫。
“古玥怎么会跳楼死了?昨晚你和韩漠不是追上她了吗?”言一桐声音有些发抖,刚刚一地血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真的是她害死了古玥吗?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回想起昨晚,古玥泼了盛勋爵后,撒腿往上跑,谷野和韩漠一直紧追不舍,后面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和蒙田都把注意力放在盛勋爵身上。
然后爵宝出来又各种折腾,她都完全忘了这回事。
“那女人昨晚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和韩漠追上去时她就已经爬上了天台护栏外,我们都没来得及……不过一整晚我们都在找证据,很快会还原真相。所以你不用看这些东西影响心情。”谷野打电话来也是为了强调这个事情,他了解蔡子恩,肯定看到新闻第一时间会找言一桐。
“嗯,谢谢你们。”言一桐内心无比复杂。
不管怎样,古玥的死都和自己有关。
“客气什么呢,对了,盛勋爵怎么回事,一整晚都找不到他,韩漠都抓不定主意。”
“额,他受伤了,估计很快就会联系韩漠的。”这一提醒倒是让她想起了盛勋爵,急忙翻身下床,对着电话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他。”
谷野的“好”字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急匆匆挂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打瞌睡的韩漠,踢了他小腿肚一下:“哎,你家老板受伤了,快不滚去看看怎么回事,今天之前要快速解决这个事情。”
韩漠被踢得条件反射从椅子上弹起来,红着眼捂住小腿骨,疼得龇牙咧嘴咆哮道:“你有病啊这么用力!”
经历了一晚上,这两位有名的黑客大师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面基,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谷野今天才知道,原来韩漠就是那个一直比赛都落后他几分的“默”。
两人一整晚都在反追踪古玥到酒店之前的所有行踪,算是有所收获。
“做事了,这么懒什么时候才能超越我哦。”谷野摆出一副高出不胜寒的苦恼模样,恨的韩漠牙痒痒,暗自咬牙发誓明年的比赛必须踩他头顶!
……
言一桐来到盛勋爵房间找了一圈没见他,下楼也没找到,连带文氏姐弟也不在。
整个别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宽阔的客厅中央。
倒是有些阴森和孤寂。
这么早他们都去哪了,她瞄到餐桌上那碟变了色的柠檬鸡翅,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言一桐有种被爵宝玩弄的挫败感。
她坐到沙发上发愣,想着盛勋爵和文云熙会去哪呢?他身上都还有伤。
突然门口有动静,言一桐立马转过头,就看到脸色有些苍白的盛勋爵扶着门框进来。
赶紧小跑过来搂住他的腰,语气有些着急怪嗔到:“你去哪了?不知道自己受伤吗还到处乱跑。”
盛勋爵感受到女孩的担心和紧张,腰间的小手像是会发热一般暖了他全身。
他垂头凝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缩得小小的两个他。
“我最讨厌柠檬鸡翅,下次不要让我看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熟悉的霸气强悍,是盛勋爵回来了。
真是难搞哦,一时要吃一时又讨厌,柠檬鸡翅表示很无辜。
此刻的他一身黑衣衬得肤色更加惨白,一副病态的模样。
看来背后的伤确实很严重,不然以他这么能忍耐的性格,绝对不会以脆弱示人。
“你今天的伤口怎么样?需要帮你换药吗?”言一桐轻轻摸了摸他背后厚厚的绷带。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言一桐更不想提爵宝那个臭小子,玩弄她还凶她拿东西砸她,实在是个不讨喜的小屁孩,虽然顶着这张妖孽的俊脸。
“不用,云熙已经替我换了,待会让蒙田送你回庄园。”盛勋爵又恢复了一身泠冽的寒气,拒她于千里之外。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滞住。
两人好不容易靠近一点的心,此刻就像中间隔着一重无法逾越的冰山。
言一桐呆呆地看着盛勋爵,想不通为什么他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了:“你,不回去庄园了吗?”
“嗯。”
“可是我想留下来照顾你。”言一桐垂下眸,仿佛害怕被人抛弃般委屈地喃喃道。
“我不需要,你的职责是治好老太太的病,我会重酬你。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想。”盛勋爵冷冷掰掉她的手,切断她一切幻想。
“我可以两边都能照顾好的,老太太的药我已经配好了,隔天去针灸就行,而且我有药可以帮你祛疤的,我……”言一桐以为他是担心顾不上老太太的病才要把她赶回庄园,急忙解释道。
“不需要。”盛勋爵无情打断,他的脸毫无血色,棕色深眸如同两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能把人骨头都冻成冰渣子。
“可是,你是因为我才受伤才会留疤,我想……”言一桐小嘴一撇,瞬间红了眼圈。
如果没有他,她此刻早已毁容甚至死亡,因为毒性从眼耳口鼻渗入体内产生的反应远比背后皮肤更强烈。
盛勋爵显然不吃这一套,冷眼晲着她:“不要再让我重复强调,这里不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
他捂着自己的腹部,弓着背,缓慢走上楼。
留下言一桐愣在原地,鼻子发酸。
她迷茫了,这个到底是爵宝还是盛勋爵?
感觉自己在他们之间被随意玩弄。
直到听见重重的摔门声,盛勋爵站在楼梯,眉心微微一动,叹了口气,心底燃起了复杂的情绪,心痛,狂躁,愧疚,无奈……
这么多年,他早已懂得如何隐藏起自己的喜怒哀乐,如今却被这个女人轻易地翻搅出各种情愫。
……
回到盛世庄园,老太太坐在花园里,望着大片大片开得绚烂的山茶花出神。
“奶奶,我回来了。”言一桐靠近,老太太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暗红色衣服,显得气色不错。
“丫头哦,”老太太看到言一桐,那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一瞬间舒展开来,拉过言一桐的手拍了拍,嗔斥到:“还以为你生奶奶的气不再回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这几天去参加中医能力比赛,出门前跟您说过了呀。”言一桐心头一暖。
她当然气老太太下药一事,但面对着如此慈祥和蔼的老人又气不起来。
那天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炼药房,接着就去比赛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和老太太接触过。
老人家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早些抱到曾孙罢了。
“你能原谅奶奶就好,都怪奶奶太激进了,搞得你和爵儿都不回来。”老太太有些后悔自责。
“奶奶,下次请不要这样了,我和盛勋爵都……这事急不来的。”言一桐思绪一飘,想起了那个雷雨夜,他们已经发生过比电闪雷鸣更不可言喻的事情,脸倏地一下红透了。
老太太虽然人老行动不便,但眼神可锐利着呢,就言一桐那一闪而过的娇羞都让她给逮住了。
“丫头,你们是已经……啾啾啪啪了吗?”老太太笑的像旁边灿烂绽开的山茶花一样,眯起的眼睛带着某种颜色,两个拇指对着屈一屈,布满皱纹的嘴唇嘟了嘟。
像极了吃瓜群众的一脸八卦样。
“哎哟奶奶,我们……没……我先回房间了。”言一桐猛然用两只手捂住已涨红的脸,跑开了。
虽说已经历经了人事,但始终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在这方面还是会扭怩羞涩。
“好好好,没有没有,奶奶都懂,都懂~”老太太满脸洋溢着笑意在身后喊着,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抱着曾孙的未来了。
看来她那木头似的孙子终于开窍了,她可得再给他们加把柴火才行。
言一桐小跑上睡卧,这里和盛勋爵的别墅有着相似的暗色系装修,让她不由得想起了盛勋爵的病。
从前的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呢?才会导致得了这样的情绪病。
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盛勋爵,就像不懂为何这两天他的态度截然不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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