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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柴秀吉为什么这么着急,在军势刚刚经历了长时间动员的情况下,不让民力休息,依旧将他们动员起来分三路解决三个方面的敌人,其实是有原因的。
抛开北陆的佐佐成政只是顺带解决的家伙不提,当羽柴秀吉返回京都的时候,河内和和泉的南部已经被纪伊国的畠山贞政及根来寺党祸害成一片废土。
要不是岸和田城城主中村一氏拼死抵挡,恐怕纪伊的兵祸就要烧到大坂去了,这也是秀吉第一次为自己的中枢感到危险。
纪伊这个地方,本来是属于河内和纪伊守护畠山家领土,幕府经历的应仁之乱的导火索就是畠山家叔侄之间的继承问题。
可以这么说,畠山家的继承问题引发了幕府的继承问题,最终导致了室町幕府的灭亡。
最后一任河内、纪伊守护畠山高政与三好家敌对,在降服织田家后,被家臣游佐信教追放到纪伊,为了获得庇护,将纪伊守护的官位让渡给自己的族兄畠山贞政。
而畠山贞政从此也被纪伊众人推举到台前,成为了他们抵御织田家和羽柴家攻侵的盟主。
不过别看这个畠山贞政名义上是守护,实际上仅领有有田郡、日高郡部分,纪伊的精华部分海草、那贺等郡一直在以杂贺一向宗的手中。
纪伊这个地区,是日本宗教的聚集地,在葛城山众的大溪谷中,有真言宗的大道场大传法院,是新义派的发源地。
在佛教拥有特殊地位的旧日本,这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土,山里寺庙众多,僧侣拥有大量武器,向来不服管教。
从信长讨伐石山本愿寺开始,纪伊国众就使用各种手段支援石山本愿寺的斗争,在石山本愿寺开城之后,依然接纳显如的儿子教如来到纪伊,继续与织田家进行斗争。
对于僧众而言,他们早就脱离了佛教本意引人向善,吃斋念佛不参与红尘往事的教义,抓住一切机会扩张地上佛国的范围。
百姓被洗脑沉浸在来世的美好幻境中,生活甚至还不如在原本领主的麾下做佃户的日子,这些名义上的佛国实际上是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地狱。
而对于畠山贞政而言,从弟弟畠山高政这里继承来的纪伊国主并不是他能满足的界限,作为源氏名门的畠山贞政,从小的教育就是恢复畠山家旧时代的家族势力,这也是他选择与一向宗合作的原因。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是在与虎谋皮吗?可是他没有足够的力量独自实现自己的目标啊!
对他而言,反正这个纪伊国是宗教说了算,自己所谓的这个国主只是摆设,那我宁愿借住他们的力量成为两国的花瓶,说出去也还有一些面子,活脱脱的陷入了魔怔。
俩方一排即和,选择和德川家康结盟,在羽柴家与德川家康交战的时候,从后面偷袭羽柴秀吉的软肋,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进展确实不错,和泉、河内南部皆是战土。
秀吉此刻头疼的不仅仅只有纪伊,还有四国的长宗我部家。
历史上的元亲趁着德川与羽柴对峙的时候,选择从土佐先进攻西伊予的西园寺领,此次进攻非常干净利落,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包括西园寺家本城黑赖城在内的大部分领地。
使得西园寺家只能躲在边陲的宇和郡继续抵抗,而元亲没有官这个将死的臭虫,争分夺秒北上进攻毛利家从属的河野家,誓要在羽柴与织德联军分出胜负之前,评定四国大部分领地。
截至1584年底,四国的领地基本已经被长宗我部家占据,于是在1585年初,元亲命令长宗我部泰亲亲自道阿波编练水军,同时与纪伊的根来众联络,准备一起进攻大坂。
在这个时代,由于秀家这个翅膀,使得长宗我部元亲在进攻赞岐的时候损失有些惨重,但是凭借强大的回血能力与自身的指挥才能,再加上伊予废柴的武士作为陪衬,长宗我部元亲终于趁着小牧长久手之战发生的时机,对伊予发动了攻侵。
短短4个月的时间,伊予国已经基本沦陷,仅有以汤药城为核心的几座城池在毛利家的支援下勉强没有失陷。
作为河野通直早就想要投降了,可惜现在汤药城不是他说了算了,请来的毛利援军成为城池的主事人,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羽柴秀吉拖延了长宗我部的进攻步伐。
可是小早川隆景患有胃疾,特别是在吉川元春隐退之后,毛利家的重担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身体日渐孱弱,再加上他的援军仅有本部8000余人。
面对同样能力兵力更胜自己的长宗我部元亲起来,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对于他而言,出阵四国本就是顶着家中压力做出的决定,他确实没有理由让儿郎们在四国丧命最终为羽柴家做了嫁衣,因此他也三日一催的向坂本送去求援信件。
历史上的秀吉面对四国和纪伊两路的问题,在天正十三年(1585年)三月八日由以羽柴秀长为诸将,由宇喜多秀家、蜂须贺正胜等人先一步对四国的赞岐、阿波进行登入,同时让小早川隆景从伊予对长宗我部家进行攻略。
同时在3月21日由秀吉自己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对纪伊进行攻击。
尽管在阿波战场占据了一定的主动性,但是在绝对的优势兵力面前,四面为敌的长宗我部家元亲最终还是选择了降服。
由于四国的长宗我部家光速降服,四国军团在此从海上登入纪伊,两面包围纪伊国,羽柴秀吉也正式将总大将的职位转交给羽柴秀长由他全权负责纪伊的攻略。
凭借四国、纪伊之功,羽柴秀长终于为自己奠定了大和百万石的功勋基础。
只是在这个时空,长宗我部家恐怕是没有这机会,拥有足矣威胁大坂的局势了。
但是尽管局势不尽相同,长宗我我部家对四国的攻侵和纪伊众出纪伊给与羽柴秀吉的压迫感是一致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同时解决纪伊、四国的原因。
秀家在尾张的时候,就能感受到秀吉对大坂安全的担忧,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快编制好四国军团的出阵表上报给秀吉,并在得到他答复之后,急着早秀长探口风的原因。
他的时间已经非常迫切,准备稍后就再次登城,向秀吉告退返回冈山整理军势。
从秀长这里得到了答案之后,秀家本想就此告退,却发现了在秀长身边的一个地球仪。
对于秀家这种理科青年来说,地球仪是秀家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每一个青年都是从这小小的圆球上开始了解世界。
也许是注意到了秀家的目光,秀长特意让秀家上前自己查看这个东西“很惊讶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很惊讶。这是南蛮商人进献给兄长的‘地球苹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说罢他引着秀家上前自己查看这个地球仪,并未秀家指出日本所在的地方“你看,这就是日本国所在的位置。”
见贯了后世精确地球仪的秀家当然不会对这个粗略的地球仪有任何惊讶的表现,而秀家的沉默的回应,在秀长看来恰恰成了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的体现。
“没想到吧,我们的日本国居然就这么小,这个天下还有这么多广阔的地方没有被我们开拓出来啊。”秀长指着日本感慨道。
“那个南蛮商人还说,天下是圆的,你说这个观点可不可笑,如果天下是圆的,那么我们站在地上不会掉下去吗?哈哈哈哈”
“那个商人还说这个是有人用船航行之后正式过的,但是他们的教会不认可,要我说,切支丹这点是对的,怎么能让愚昧的家伙三两句话就把人忽悠过去嘛。”
“兄长听了那个南蛮商人的胡言乱语,也是不信,将这个‘地球苹果’送给了我,要我来说啊,这个东西虽然新奇,但是就我来说也就是一个骗人的东西吧了。”
羽柴秀长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而秀家则因为阔别十多年后再次看到地球仪而在仔细的观察这个旧时代的产物。
秀长的这个地球仪,与后世所见的不同,最简单的就是地球最南端的澳洲还没有被发现,太平洋上的诸多岛国也参差不齐,地球仪上大陆比例形状也不近其形。
地图右上角的日本国所在的位置,明显在建造球体地图初期没有留出足够的位置,使得日本国地形画的非常的局促,而且所用的漆料较新,有点像是为了献上做为贡品临时新画上去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距离麦哲伦的环球航行才刚刚过去半个世纪,距离第一个地球仪被制造出来才刚刚过去一个世纪,在没有卫星辅助的情况下,全靠人类现有的认知画出这种程度的地球仪已经颇为不容易了。
见到秀家看得入迷,秀长也就不在打扰,让他自己仔细观赏,毕竟自己初次见到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等到秀家再次落座,本想和秀长用后世学到的辨证论和他探讨一下地球到底是不是圆的,可是话还没出口就憋了回去,秀家摇了摇头心中笑道“我何必和秀长争论这些呢。”
而秀长以为秀家喜欢这个东西,于是开口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个东西?兄长将这个东西送给了我,我本不信什么地球是圆的,既然你喜欢,那就拿回到冈山去吧。”
秀家听到此言,猛然抬头“真的可以吗?”
尽管觉得这个地球仪制作的几位粗糙,但是这毕竟是在当下唯一可以了解世界的东西,而且在这个年代,地球仪这个东西极为稀少,可不是后世的大陆货。
秀家也希望可以利用这个地球仪,将后世正确的世界观具象化的传给自己的家臣,就算这一代传播不了,年青一代接受能力强,有这个地球仪在教授起来也轻松一些。
“你拿去吧,也算是作为叔父的这么多年来送你的礼物了。”秀长很明显对这个地球仪并不上心,挥了挥手,让秀家将他带走。
不知不觉日子已经上了中天,外面有人询问羽柴秀长是否要进行传膳,而秀家也就此告别。
只是秀家早上来时只带了几名轻微,如今离开时候却要带着一个巨大的地球仪行动不便。
要知道过去的可没有塑料作为材料,这个地球仪可是实打实的木料制作的,从四分仪框架到球体都是实木,重量可不轻啊,因此秀家不得不命人临时在町内找了8个挑夫将这个地球仪撑起来带走。
而秀家也趁着这个时间,去坂本城本丸御馆向秀吉告辞。
秀家的通报很快得到了相应,秀吉正在和虎松逗趣,不得不说福之方的执行力还是很强的,秀家从三河返回的京都的时候,就听闻宁宁想要将虎松收养到自己膝下照顾的消息。
也许是受了虎松“妈妈”这一声刺激的原因,秀家到的时候,秀吉正抱着虎松不停的教他叫自己“爸爸”,由此可见秀吉对虎松的喜爱。
见到秀家到来,也爱屋及乌的对秀家表现出了喜爱之情,丝毫没有此前对秀家的忌惮之感。
“哦哦哦~是八郎来了啊,快来看看你的弟弟虎松,他会叫我‘爸爸’了呢”说罢对着虎松引导起来“来,我是谁啊,叫我一份爸爸啊。”
那个表现,让秀家差点以为自己的弟弟不是脑子不好,仅仅是“迟语者”而已,让他的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是看到明明已经2岁的虎松,依然留着哈喇子啃着小手指的样子,这个希望之火也渐渐熄灭。
逗弄了半天,见虎松不理自己,反而被自己惹哭了,引来了宁宁的责骂,秀吉只能不情不愿的将虎松交给宁宁照顾。
将虎松放下后,秀吉对着虎松说道“虎松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是,儿臣略有耳闻。”秀吉所言之事,应该就是虎松正是挂名在宁宁名下的事情,这个对于秀家而言影响并不大,于公而言他都是羽柴分家,于私而言,他只是失去了与虎松名义上亲兄弟的关系罢了。
其实在这个事情中,最受伤的是秀家的母亲法鲜殿。但是就连她都能为了秀家和虎松克服自己,秀家又还能说什么呢。
“你是什么态度呢?”秀吉问道。
“母亲大人同意的话,儿臣也没有意见,虎松毕竟是父亲大人的儿子,将演在大母亲膝下也能有助于他的成长。”秀家不卑不吭的说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
听到秀家的表态,秀吉内心最后一丝芥蒂彻底放下,拍了拍秀家的肩膀说道“说的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随后终于想起正事,向秀家询问道“你今日找我有合适要请奏啊。”
秀家再次向秀吉行礼说道
“今日前来一乃是为四国之事向父亲大人辞行,儿臣准备明日启程返回冈山进行战争前动员,其二乃是来向父亲大人讨要一些支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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