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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幕府外武士通吧,大道寺政繁派遣家臣山上久忠前来拜访秀家,秀家笑着对着周围的大名说道“诸位信不信,准是那河越骏河守(大道寺政繁)撑不住了,派人来摇尾乞怜了。”
“哈哈啊哈哈~”秀家的玩笑其实并不好笑,但是周围大名纷纷卖秀家一个面子,配合着秀家嘲笑大道寺政繁。
其实秀家觉得想要投降没什么值得嘲讽的,秀家今日这么做不过是想要借机提高提高军中的士气罢了。
特别是对于堀秀政来说,能从大道寺政繁身上找回自尊,对他特别重要。
见气氛已经烘托的差不多了,秀家这才对着刚刚通传的武士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得了秀家的命令,那名武士退出去将在外面等候的山上久忠带了进来。
山上久忠沿途一路都感受到了丰臣军不友善的目光,待进入幕府之后却发现幕府内的诸位大名投向自己的目光更多的是轻蔑。
但是他并没有受到这群人的影响,依旧不卑不亢的向秀家行礼说道:“外臣山上浜之介见过丰臣右大将殿下。”
秀家还未开口,幕府的帷幕再次被掀起,是小笠原秀贞和左久间盛政进来了“是在是抱歉,从城西绕过来废了一些时间,兄长我没有迟到吧?”
秀家笑着看向他说道“你来的很及时,正好赶上一出好戏。”
小笠原秀贞走到秀家身旁,坐在了西甲的左侧下手位,正对着堀秀政,而左久间盛政则坐到了真田信幸的对坐。
待两人坐定之后,秀家才继续对着山上久忠说道“山上大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心中大致有了猜测,不知道骏河守打算用什么来换他一条性命呢?”
“性命?”山上久忠听闻作出大惊失色的表情说道“右大将是不是误会了,本家依旧掌握忍城城防,城内尚余3000锐甲。
忍城周围的水虽然派出了不少,不过排水之后水堀变成了土堀,更因为失水导致土地泥泞不堪,丰臣家想要攻城也非易事,此战尚在五五之数罢了。
我家主公只是因为顾念双方军卒百姓性命,这才派我出城议和,绝无投降一说,也请右大将请勿轻蔑了本家。”
山上久忠的话在议和的场景中算是中规中矩,即便是和谈弱势的一方都不能在一开始就这么卑躬屈膝,不然很有可能弱了下成,失去在谈判中的话语权。
可是山上久忠不了解秀家,秀家不是那种传统的日本武士,对于他来说当收益可以获得100%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选择90%那个选择,除非它的未来可以给自己来带来更多的利益。
就好比这个忍城,自己费心费力挖壕沟,堵截突围的成田众,就是为了将城内的守军尽可能的扑杀在忍城,给关东诸侯树立一个典型。
如果秀家仅仅为了攻克忍城,在那日成田长亲突围占据优势的时候,就可以围三缺一,刻意放走城内的大道寺政繁,甚至一开始都没有必要围的这面严实。
秀家确实需要成田氏的威望来辅助自己对关东的统治,但是那一定是一只被驯服的如哈巴狗的成田氏,而不是一个又有威望又有势力的成田氏。
因此秀家今后重用成田氏和今日削弱成田氏的举动并不冲突。
在加上前不久他刚刚给石田三成指了一个立威的门路,恰恰是大道寺政繁担任城代的河越城。
此刻依照时间推算,河越城的堤坝恐怕才刚刚开始堆砌,就这么接纳了大道寺政繁的投降怎么都有点卖了石田三成的意思。
秀家不是害怕石田三成找自己麻烦,而是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去得罪今后十年天下最具权势者的亲信,更别说水攻河越的建议还是自己提的了。
强攻忍城除了能给关东诸侯立威之外,还符合秀吉对于关东地区的安排。
历史上的前田利家和上杉景胜,就是因为钵形城一路劝降的太过容易,被秀吉要求再回去强攻八王子城。
因此不论他山上久忠今日说了什么话,秀家都会怼回去,这个忍城他攻定了。
综上所述,不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大道寺政繁这次恐怕都要和忍城同死了。
“是吗?我确实也觉得本家军卒最近有些骄纵了,谢谢山上大人的提醒。”秀家笑着对山上久忠说道“不过感谢归感谢,我并不认为骏河守与忍城值得我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最起码现在不值得。”
“你若是想要和谈,那就先回去,于我过上几招之后再说吧。”说罢,秀家作出请的姿势,算是正式下达了逐客令。
山上久忠显然没有预料到秀家的态度,露出惊愕的表情看向秀家说道“殿下,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然而秀家却不咸不澹的说道“你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了,不就是提醒我对你们提高警惕嘛,我已经谢过你了,现在请你回去告知骏河守,让他提前准备好切腹的仪具,我不如就会来取他的项上人头。”
山上久忠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惹恼了秀家,在面对秀家对自己发出的威胁,他依旧坚毅的对着秀家说道“殿下您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殿下若要强攻,我忍城守军定会拼死坚守,势必要与殿下鱼死网破。”
面对山上久忠的威胁,秀家已经没有心思想去听了,对着他说道“你回去带话给骏河守,抗拒关白殿下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若是他愿意切腹的话,那我便放过忍城上下性命,否则就只有我亲自去取了,届时让两边将士厮杀血染忍城的罪人不是我,而是他。”
说罢便不再理会他,再次挥手示意左右武士将其拖了下去。
直到此时,山上久忠才发现秀家并不是威胁他,而是来真的了。
只见他挣扎着被秀家的旗本武士拖拽着出了本阵,一路上还呼喊着“右大将殿下,我是带着诚意来了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秀家的举动确实很失礼,不过在坐的最有势力的人就是秀家自己,之后便是小笠原秀贞和堀秀政,三巨头都没有表态,其他人自然不敢表达出意见。
在山上久忠被拖下去之后,秀家这才主持起军议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防区此前已经划分过了,不过这一次秀家将小笠原秀贞调到了北侧负责,负责对陬访郭等城丸的攻略任务。
毕竟西侧的主公已经许给了左久间盛政,秀家对于这个弟弟还是很宠爱的,特意将自己这边的战功让给他去获取。
除此之外就是对火炮的分配。
因为此前出借了前田利家2门小金炮,秀家此刻阵中还有大金炮3门,小金炮12门,秀江将大金炮全部城西,以期望其能对本丸等主体建筑进行覆盖。
剩下的10门小金炮以东侧5门,南侧3门,北侧2门的分配方式进行划分。
为了补充西侧和北侧的火力,秀家将手中的两个铁炮营分别补充给了小笠原秀贞和左久间盛政,而自己负责的东侧则从各个备队收拢铁炮进行使用。
从秀家这样的安排也可以看出,秀家的主攻防线一直在北侧和西侧,目的是将河越众和成田众向东、南驱赶。
这里秀家的兵力最为雄厚,只要他们敢于出城就陷入秀家的包围网中,而总攻的时间就定在3日之后。
大道寺政繁终究是没有如清水宗治那边大度,愿意牺牲自己换取全城人的性命。
甚至在这3天中小动作不断,不断的派出小股部队试探围城部队防线的漏洞,可是最终都无疾而终。
老天似乎都在照顾着秀家,这几日都没有下雨,河水被排干的忍城水堀中的泥土开始逐渐干燥。
待到12月9日,秀家议定的总攻日子,攻城方各备队足轻在武士们的呵斥中早早的起来,开始伴随着朝阳准备早餐。
待到天明都吃过早餐之后,再由武士们领到自己的阵地之前,坐着攻城前的准备。
忍城内的守军看到城外这么大的阵仗,似乎也有了决战预感,开始在武士们的呵斥声下慌乱的来到自己的岗位应对丰臣军的攻势。
待到天空彻底亮明,城外的准备工作基本结束,城内外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迎风猎猎作响的旗帜能在这种气氛中舞出别样的舞步。
作为总大将的秀家站在丸墓山山顶,身后簇拥着数十名披盔戴甲的武士,这边主要是秀家的家臣,外藩大名早就已经来到自己军阵前等待着秀家的命令。
负责城南攻城的堀秀政骑在他那匹黑色战马之上,战场中的杀气让这匹经久战场的牲畜都有些不安的用脚锄了锄地。
堀秀政有些急不可待的把头歪向东方,用手遮着太阳,想要看清秀家这边的指令,可是丸墓山上似乎比城下还要寂静。
“殿下...”见秀家迟迟不下令的真田信繁在秀家身后轻声提醒,然后秀家依旧没有给予答复。
此刻的秀家不是在装逼,而是在等风力减弱的那一刻。
再这样的强风下攻城对攻方很不利了,虽然秀家口头上说不在乎士卒的性命,可是他依旧期望能少死一些人。
上天似乎当真有些卷顾秀家,随着秀家的祈祷,忍城这边的风力有所减弱,旗帜不再飘荡飘荡这么野性。
恰在此时秀家勐地睁开了眼睛,挥下手中的军备指向西北方的忍城呼喊道“攻城!~”
随着秀家的命令下达,丸墓山本阵两面红旗开始挥舞,同时山顶的海螺号开始有节奏的吹响。
看到赤旗摇动,以及听到海螺号声音的堀秀政双腿一夹马腹,让自己稍稍站的高一些也挥舞着马鞭指向忍城,对自己所领的大圣寺众下令道“攻城!”
于此同时,得到秀家命令的东、难8门火炮几乎一齐发射,弹丸从炮膛喷射而出,砸向忍城外围的城防建筑。
对于北侧和西侧负责攻城的小笠原秀贞和左久间盛政来说,他们听不到海螺号,也看不到旗帜,炮声就是他们攻城的命令。
随着东、南两侧喊杀声和炮声的传来,他们也对自己的军势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与一般攻城不同,此次攻城的先手不再是铁炮众,而是举着木楯的足轻,前方的人举着木楯阻挡着城头射来的箭失,后面有人不断向前传递木板和草袋,好让他们后面的足轻垫在淤泥中可以从容的前进。
尽管已经挖了3条水渠排水,但是忍城周围的水池深浅不一,不可能将水彻底的排出去,不过丰臣军的战场宽度依旧达到了忍城的80%,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
于此同时,各城门口的土桥上也没有空闲下来,这里是常规战场,由铁炮众举着木楯向前抵进射击城门上的远程火力,为举着撞木的先手众进行掩护。
日本攻城的战术他们早就已经实践了无数遍了,根本不需要上级武士去指导,一名低级武士带着几名足轻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或许是日本军队组织度最高的时候了吧。
忍城毕竟只是成田氏的本据城,虽然在武藏北部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不过或许是因为水堀宽度的问题,又或许是成田家资金不足,城内的铁炮寥寥无几。
即便是大道寺政繁领人入城,也不过带进来了10只铁炮,防守方依旧在使用陈旧的丸木弓进行防御。
从这一点来看,关东和东北的诸侯相比较近畿和西国诸侯,确实是落后了许多。
他们连铁炮都没见过几只,自然也没见过什么铁炮集中使用,更别说大筒了。
大筒的炮声敲打在忍城守军的心中,好似一记记重拳砸在他的心理防线上。
就好似秀家当初用炮轰击长宗我部家,轰击九州的丘八一样,关东的这群乡巴老又一次被大炮吓到了。
足轻们由于接受了一定的训练,尚且能在武士们的指挥下保持稍稍镇定,那些临时组织起来的农民是彻底慌了,纷纷抛下手中的武器离开最前线,想要躲避这种骇人武器的攻击。
武士们没有办法,只能斩杀了几名试图逃跑的武装农民,这才稍稍止住了颓势。
别说这群农民了,就算是守城的武士也没见过这种声大如雷,炮弹能击垮橹台,轰断屏板的武器。
在他们的三观中,弓箭是射不穿木楯和屏板的,即便是铁炮也不可能打穿中间夹土的屏板,躲在屏板之后是绝对安全的,这也是他们最大的仪仗。
可是当一名铁炮手躲在屏板后装填弹药,被飞来的炮弹打碎了屏板之后又把身体打碎了半边,防守的武士也慌了,一直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指挥和安抚情绪了。
城内的换乱恰恰是攻城方的机会,乘着守方远程火力停滞的空档,先方众们迅速挤开盾墙,抬着撞木就像冠木门冲去。
“冬~!冬~!冬~!”一声声撞木撞击木门的声音好似丧钟,一下下敲响在防守方军卒的心头。
但是也正是这几声木头的撞击声唤醒了刚刚还在愣神的武士们,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招呼这自己所属的足轻上前抵住城门,防止城门被撞破。
又有武士站在城门上的平台上,探出身子想要射杀在下面撞门的足轻。
可惜他刚射出一箭带走一名足轻的性命,就被城下的数挺铁炮射成了筛子,身体不自主的从城楼坠下。
他牺牲了自己想要延缓丰臣军攻城的进度,可是在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之后,他刚刚射死的那名组清的位置,又被后面的足轻补上,扛起撞木继续撞门。
于此同时,城南两侧的铺路进行到了一般,攻城的堀军的终于可以拿铁炮和弓箭抵进射击屏板城墙上的敌人了。
城南的攻势油田不稳的进展这,负责北侧攻势的小笠原秀贞进展更是迅速。
由于这里的水位比较深,即便在阻断水流输入之后,这里水堀中的水依旧没有排空,使得小笠原秀贞想要像堀秀政那样从城门两侧攻城的计划不能实施。
因此他干脆改了计划,让两门火炮集火轰击谷故口城门。
这个时代没有经过铁皮加固的冠木门是承受不住火炮弹丸的轰击的,几轮轰击下来城门便被打的千疮百孔,颤颤巍巍的倒下。
随着小笠原秀贞的一声令下,松本众叫喊着从谷故口攻入忍城,成为最先攻入忍城的一只队伍。
“一番功者!平冢为广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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