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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前宰相第五十七章秀长训斥羽柴秀胜
和谐】友善】永远是丰臣秀长当族老时代,丰臣家不变的主体。
丰臣家从来没有族老】的称呼,向来都只有一个族长,那就是高高在上的丰臣秀吉。
可是丰臣秀吉对于自己的丰臣家亲藩,更像是工具人的定位,有需要用这些血亲去控制外样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平时他们私底下是什么关系压根不想关心。
好在有宁宁这个“妈妈”在,帮秀吉弥补了很多很多亲情的羁绊。
再加上有秀长这个替代秀吉存在的大家长在,整个丰臣家亲藩内部还是相对和谐的。
说相对和谐是有原因的。
历史上的宁宁幼儿园内,不论是谱代还是一门,都是宁宁从小养到大的,小朋友之间互相都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但是实际上像福岛正则、加藤清正这些外人养子,与丰臣秀次、小早川秀秋这些与秀家有血脉关系的真亲藩之间还有有着本质的却别的。
秀吉对待两者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却别,尽管秀吉本身是依靠日本的养子身份抬高的自身的既得利益者。
但是他骨子里还是血脉至上的泥腿子思维,因此对于血脉的提拔要远胜于普通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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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丰臣秀长才是他这个宗族体制内,唯一一个受到正统日本文化熏陶,将所有亲族一视同仁,笼络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日本的统治是标准的封建统治,是以家族利益为核心,周围在聚拢了一群附庸一起占据利益的小团体。
只有当家族的利益被保证了,才能团结的凝聚在一起,那些外样大名才不至于有异样的想法。
这就是为什么有说法说:只要丰臣秀长不死,丰臣家就不会二世而亡的原因。
就拿现在来说吧,秀家这个检地之后实足的200万石大大名,最怕的就两个人,丰臣秀吉和丰臣秀长,一个是自己的养父一个是自己叔父兼岳父。
听到秀长招自己过去,秀家就一个头两个大,向前来传话的侍从问道“丰臣参议和羽柴少将是不是已经去右府的藩邸内了?”
那名侍从低头作答道“殿下已经猜到了?两位殿下刚从府邸出去,就被右府殿的家臣叫去了藩邸。”
那肯定是猜到了啊,以秀长端水的水平,自然是要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两边还要敲打一番的。
接到秀长通知的秀家,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扔下这边的事儿前往秀长藩邸会面秀长。
引路的是一柳可游,他是尾张黑田城主一柳直盛家的从兄弟。
要说这个一柳家也美浓国老国人众了,自元亀元年1570年便出仕秀吉成为他的家臣,此前其兄长一柳直末曾受封美浓大垣城5万石,并派给秀长成为与力。
可是一柳直末在尹豆山中城战斗中战死之后,由于少子年幼家领被弟弟一柳直盛继承,可是这样一位为秀吉战死的大名,最后继承的时候只被确认了3万石知行,大垣城更是被收回,重新赐予尾张黑田城。
由于只是秀长的与力,因此秀长对于他们的处置并没有多少话语权,不过在事后却是私底下给了一柳松千代5000石的知行,算是作为补偿让两家人各自分宗。
其实一柳的经历在整个桃山时代并不少见,向浓尾合战时候战死的池田恒兴,在其死后他便只给了池田辉政10万石知行的确认。
要知道在战前,池田恒兴可是以秀吉盟友的身份,领有美浓、尾张两国60万石的庞大领地的。
正是因为秀吉对待功臣这样的市井小人的态度,丰臣家的恩德自然是无从谈起。
等到秀家见到秀长的时候,秀次和秀胜已经将站在他们那边视角的观点讲述完毕,身体偏瘫的秀长只能依靠在侍从的身体上对着秀胜进行责骂。
“身为大名连自己的领内都管理不好,你还有点去找原领大名帮助?
八郎的转封是得到关白批准的,你有什么权利随意的去堵人?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怎么增长冈山的人口,恢复冈山的经济。
你还敢顶嘴?你以为你将责任全部扔给八郎,兄长就不会责怪你了?他只会更加觉得你是无能!”
别说,秀长尽管说话已经不利索了,但是骂起人来还是很爽利的。
整个丰臣家二代中,秀家早就已经名扬天下,作为半个外人的秀贞也已经在奥羽独当一面,开始为丰臣家镇守一方。
最年长的丰臣秀次也已经收敛了少年心性,最近几年在家老的教育下做事越来越得体,将来未尝不能独当一面替兄长分忧。
如今已经12岁的御虎丰臣秀保也已经能够跟在自己的兄长秀次身边,学着处理一些政务。
甚至连刚满10岁的羽柴秀俊小早川秀秋都已经展现出少年的机敏,将来绝对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武士。
纵观眼下的丰臣一门之中,也就这个唤作秀胜的年轻人做事最为冲动,仗着自己是关白外甥,秀次弟弟的身份到处乡长跋扈,惹是生非。
当年更是敢在九州评定后封赏的庆功宴上,直接对着众人吐槽自己舅父对自己的封赏不公,给的太少了。
要知道他可就是走了一圈过场,实际上寸功未立就受封了6万石,人家山内一丰拼死拼活一生才争得了5万石,他还在那边说自己舅父的不是。
被撸干净训戒了一番之后稍稍收敛,算是知道是谁给自己饭吃。但是在大名间还是经常没大没小。
就好比小田原之战后,秀胜才因功回复河内2万石封赏,居然敢直呼小早川隆景和蜂须贺家政的名讳,闹出了不小的骚动。
尽管这次他自述说是去找秀家协商,但是秀家的脾气秀长的是很清楚的,能将秀家给惹毛了事情绝对没有秀胜所说的这么无辜。
因此当秀家到来之后听完了秀家这边讲述的事情经过之后,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对着秀胜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羽柴家的儿子,在你面前的可是丰臣家的主子。
怎么看你的模样似乎还很不服气?”
“是”秀胜非常硬气的顶嘴道“我是关白殿下的亲外甥,他是舅父从外面带回来的野孩子,我是我母亲的亲儿子,舅父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
秀胜的话音未落,秀长就支撑着沉重的病躯,将旁边侍从侍候的折扇扔到了秀胜的脸上。
整个过程秀家都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秀长怎么教育秀胜。
“他”秀长虚弱的抬起手指向坐在侧面的秀家,用尽毕生力气,几乎是嘶吼着说道“他是我的亲女婿,是兄长入册的养子,入册的你是明白吗?就算是鹤松见了他都得叫一声兄长!”
秀长的话音刚落,就虚弱的咳嗽起来,秀家赶忙上前扶住了秀长,左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抚摸捋平他的气息。
“而你”秀长咳嗽了两声,对着秀胜虚弱的说道“你现在还只是羽柴家的孩子,岂容你这般对待自己的主家?”
说罢,又对着丰臣秀次下命令道:“孙七,给我掌他的嘴巴。”
“叔父!”秀次听到要打自己弟弟的嘴巴,秀次有些惊慌的看向秀长,却被秀长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打,你若是不打,我便让别人来打。”
秀次无奈,在殿内当着秀长和秀家的面,走到秀胜面前,在自己弟弟惊恐的眼神中,狠狠的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秀次的两下是没有收力的,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在秀长面前偷奸耍滑,若是惹得秀长生气了身体不好了,自己更是大大的罪人。
啪啪】两声脆响,将原本还气焰嚣张的秀胜打的像个鹌鹑。
他是日秀尼最宠的一个儿子,在历史上,即便在秀次和秀保各自成为大大名之后,日秀尼依旧选择跟着秀胜前往岐阜就藩生活。
正是来自母亲的溺爱才让他养成了现在如今的脾气,秀长毕竟只是同母异父的叔父,有些事情只能劝说,不能直接去管。
直到今天秀胜直接闹到了秀家的家里才真正挑战了秀长的底线。
前文说过,秀长和秀吉最大的区别在与,秀吉骨子里还是泥腿子的思维,是血脉至上的拥趸,而秀长在竹中半兵卫的教育下,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武家子弟,队伍宗族间的身份尊卑非常重视。
在他看来维护天下的不是一个人的威望,而是一个名为礼】的东西,这是上位者的尊严,不容别人随意践踏。
秀家是秀吉入册的养子,对丰臣家是拥有法理上的继承权的,这个继承权的顺序甚至在已经过继给秀长的虎松之上。
他是正儿八经的丰臣宗家子弟,虽然外面都说他的关东丰臣家、岩付丰臣家,但在法理上他就是没有分家的丰臣宗家。
只是因为秀家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和鹤松去争夺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因此甘愿选择远镇关东,不代表他就成为了分家的人了。
用中国的话来说,他是主子的身份,而秀胜更是连丰臣家的名头都没有,到现在挂着羽柴苗字的一位外宗子弟。
你要是朝廷官身尊贵,或者领地庞大也就罢了,可你秀胜一个外宗小领子弟,居然敢对着自己的主子吆五喝六的,要是传出去了打的是丰臣家的权威啊!
你以为秀长生气是因为秀胜对秀家那两个“八郎”的称呼吗?
要是私底下两人这么说秀长一句话都不会说,可是两人闹得太凶的,京都的府邸都连着片的,两个人的争吵隔壁都听的到,他自然只能出面维护丰臣家的脸面。
“纪尹、大和和西近江、尹贺都有不少山民,山下的田地早已分完了,另外奈良、京都、界、八幡山町都有不少流民聚集。
冈山到时候要是真的地广人稀,这些人完全可以给你送过去。
事实上据我所知,在你找大纳言麻烦的时候,总社远江守加藤光泰就已经入洛向关白请求迁徙流民往备中去了,只有你傻乎乎的还去找八郎要说法!”
秀长对着秀胜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好不容易骂完却又贴心的帮他想办法,毕竟本质上两人的血缘的纽带还是不可分割的。
骂完了羽柴秀胜之后,他又对着秀次叮嘱,好好管教秀胜一番,就秀胜这个脾气,今后会惹出不少的麻烦出来。
其实不用秀长提醒,秀次自己就很清楚,小田原之战后对小早川隆景和蜂须贺家政闹出的事情就是自己去摆平的,当时自己对自己这个弟弟就多有教育,只是没想到这次还去找秀家的麻烦去了。
在最后秀长的示意下,秀次带着秀胜向秀家道了歉,而秀家原谅了两人,也对自己刚刚脾气有些没有收住表示歉意。
两人道歉之后,秀长示意两人先走,自己还有话要与秀家说。
待两人走后,秀长招呼秀家相对而座,之后便向秀家问道“听兄长说你向他恳求宽释春宫亮等老臣,是因为领内无人可以带兵了?”
“确实有这回事。”秀家答应道,随即将自己和秀吉所说的话又和他说了一遍。
听到秀家承认了自己这边的困难,秀长显得非常难受,他对着秀家说道“我本来还想着问你借点人”
秀家听罢好奇的问道:“我是因为不能前往朝鲜,叔父年轻力壮,修养两年依旧可以马上建功的。再说虎松年纪尚小,但是好好学习几年,将来继承衣钵已经不是问题。”
秀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左右说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能上马建功的机会。虎松虽说是丰臣家的儿子,但是如今连启蒙都这么困难,将来又如何撑得起这个这么大的领国啊。”
这已经不止是秀长第一次向秀家抱怨了,然而面对这样的,秀家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也只能以沉默应对秀长。
接下来,秀家甚至听到了来自秀长的官方吐槽:“我是了解我的兄长的,浓尾之地至关重要,必须得是以为值得信任的一藩驻守,以虎松的情况,恐怕在我死后岐阜藩就将不复存在了。”
尽管历史的经验告诉秀家,秀长所说的都是实情,可是秀家还是开口安慰秀长说道“您多虑了,您大难不死必然可以长命百岁,丰臣家的天下还需要你支撑下去呢。
再说就算您故去了,虎松毕竟是父亲大人的亲生儿子,他绝对不会对虎松苛待的。”
听到秀家的安危,秀长哈哈大笑几声回应道“但愿如此吧。”
尽管嘴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是两人眼神交流之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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