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留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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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迎春认真地清洗碗筷，牛春瑶叉腰看着她。

“牛大姐，怎么了？我洗碗姿势不对吗？”冷迎春忍受不了牛春瑶的目光就好奇问了。

“你跟潇潇丫头长得不错，怎么不跟方阳丫头一块在城里安定下来？长大了哪怕嫁个小厮，也能衣食无忧，何苦来到这个山野之地种田呢？”

牛春瑶仔细揣摩着冷迎春的心思，就是看不透她，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呵呵！”冷迎春笑着敷衍过去，她总不能跟牛春瑶说依靠粮食走强国之路吧。

不会被笑死才怪。

“不想做下人？呵呵，你们真是傻透了，我要有你们那么漂亮，我就做个丫头，尽心尽力伺候主子，长大了好好打扮自己，我让主子看上了，做个姨奶奶，享清福。”

牛春瑶好像憋了一肚子气，探到水里的手甩几下，就把冷迎春洗好的碗筷捞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木架子上垒放好。

“呵呵！”冷迎春轻微一笑，她想把碗再清洗几次的，牛春瑶已经摆放好了，她又不好意思了。

“笑什么？我说错了吗？有好皮囊不懂得利用起来，情愿来到这里受苦，你们真是傻到家了。”

牛春瑶碎碎念，她就是普通的村妇，抓住一个话题就停不下来，还重复在三，喋喋不休的讲下去，直到你厌烦为止。

“牛大姐，做丫头也不容易，主子一不高兴，你可能就成了撒气筒，挨揍、挨饿、背黑锅是常事，搞不好还会被活活打死，扔到乱葬岗喂狼。”

冷迎春虽然听着烦躁，但还是耐心而严肃说出了城里小丫头的难处。

“啊？会死人？”牛春瑶有些讶然冷迎春说的大户人家丫头的悲惨命运。

“是啊，很多人都活不久！”冷迎春目光坚定、郑重地点头。

“还会死人！”牛春瑶喃喃自语，久久才叹了一口气，“那，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就不要去做丫头了，在这里，再怎么惨，也不至于被人打死。”

“我就是不想死才想种田自力更生的。”冷迎春漠然回应。

牛春瑶又看了看冷迎春，想着她千里迢迢从北方来这里，无依无靠的，实在可怜，而自己态度又不好，略微不好意思了。

“我刚才也不是特意针对你们，真的不是不让你们住下去。实在是，我们也才搬来不久，你看看，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我们养活自己都吃力，多了三个人，根本就……”

说到这里，牛春瑶眼里很痛苦，谁不想做好人被人尊敬，可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又怎么能大度地接济别人呢？

“我懂，牛大姐，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搬出去，不会让你为难的。”冷迎春点点头，算是理解牛春瑶的难处了。

牛春瑶才变得友善一些，特意叮嘱冷迎春夜晚好凉，要盖好被子。

对于牛春瑶一会儿恶意满满，一会儿善心大发，冷迎春哭笑不得。

“迎春，快出来，我带来了十个人，他们同意帮你建造房子呢，你出来跟他们说说你的房子想要建成什么样的。”

牛喜贵一回来就欣喜地朝屋子里大喊着。

“牛大哥，你等等，我就来了。”冷迎春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看着牛春瑶，“牛大姐，我先出去了？”

“去吧！”牛春瑶轻微点头。

冷迎春快步跑了出来，就看到十个村民已经坐在那儿了。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冷迎春，眼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像是猎人看猎物。

猎物？

冷迎春感觉不对劲，却也没多想，就朝他们鞠躬，“各位大叔、大哥，你们百忙之中抽空来帮我们建造房子，我们感激不尽。”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我们看你们年纪小，又是逃难的，很可怜，特意给你算便宜了，每人一两银子，不然，我们不会帮你们盖房子，你们自己搞定吧。”

那个叫朱雨的中年人是个爱计较的人，只要是他参与的事情，都想得点钱。

冷迎春想起来了，那些多出来田地的人，其中就有朱雨。

她还记得朱雨说让田地给她种植时的算计目光。

当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明白了，朱雨是不会白白让你得好处的，以后肯定会让你加倍奉还。

“每人一两银子吗？”冷迎春皱了皱眉头。

“对！”朱雨看向大家，“这天下就没有白做事不给酬劳的，你们说对吧？”

其他人也流露出要给钱才帮忙的神态。

不过，他们不需要太多钱，可朱雨已经代表大家说了一两银子，他们就得统一口径。

“你们怎么出尔反尔呢？刚才明明说好帮迎春建造房子，现在又要钱了，乡里乡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还怎么的相处？”

牛喜贵皱着眉头，早知道不喊他们来了。

可眼下大家都忙着农活，只有他们有空，不找他们，其他人爱莫能助。

“一两银子太多了，我们没有钱。”冷迎欢想要讨价还价，至于给多少，他心里没有主意。

“没钱可以赊账，那些来这里定居的人找我们建房子都这样，等庄稼收成卖了钱，你们就可以还账了。”

朱雨已经想到了他们会说的话，也替他们想到了解决办法。

“我哥哥说得对，一两银子太贵了，我们支付不起，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白来一趟了，房子的事，我们自己会搞定。”

十两银子也不是很多，冷迎春还是可以支付得起的。

可这里的人都很穷，她给那些给土地的人钱时，已经说过自己没多少钱了，她要是再拿出十两银子，就显得她挺富裕的，肯定会被其他人惦记。

她不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害自己。

可如果听了朱雨的意思，赊账了，她又觉得不妥当。

赊账不可怕，可怕的万一他们要算利息，这期间产生的利息怎么算？

冷迎春想明白后，不想做冤大头，就不想他们帮忙了。

“就我们几个会建造房子，不让我们建造房子，我看你能怎么办？”朱雨反问。

“欢欢，明天你再去一趟城里，找一找看有没有人建造房子。”

冷迎春眉宇微动，她也就是说说，毕竟城里人不一定会建造乡村的房子。

她说这话的目的是要压价，让他们自动降低价钱，她料定了他们需要这份差事挣点外快。

“城里的人都是身娇肉贵的，哪里会建造咱们乡下人居住的房子呢？”朱雨很淡定，他料定了冷迎春会妥协的。

“那个，迎春啊，他们特别放下农活帮你们建造房子，是挺不容易的，要不，就听了朱雨的话，先赊账？”

牛喜贵试图劝说冷迎春接受朱雨的建议，建造房子还是要懂行的人才行呀。

他是不想让冷迎春出钱建房子，把家里多余房间让给他们，可他媳妇儿不愿意他们住下来。

“迎春，我们多余的田地让给你，好几十亩地呢，你都耕作了，都种上了稻谷，到时候就是大丰收，不知道挣多少钱呢，这区区十两银子，你都赊不起吗？”朱雨意味深长地看着冷迎春。

朱雨算计的话让冷迎春想到了很多可能，她也不想跟他们讨价还价，可人活一世，必须精明一点。

他们今天这样算计你，你傻愣愣地接受了他们给你设下的陷阱，那明天就可能有其他理由欺负你。

各种麻烦就会接踵而来，因为你的软弱可欺不反抗，就被他们拿捏得紧紧的，以后想要翻身就很难了。

“这个就不劳烦您费心了。”冷迎春轻微一笑。

“好，我去找找看，哪怕去邻村找人也在所不惜。”冷迎欢同意冷迎春的说法。

秦潇潇不太明白冷迎春为什么要为难这些村民，感觉他们挺不容易的，给点钱怎么了。

可冷迎春在说话，她也不好打断。

“那好吧，你们回去吧，迎春，你们找来了人，我会帮忙的。”牛喜贵也明白十两银子有多贵。

那些村民看了一眼朱雨，怪罪他狮子大开口，就有人向冷迎春提议每人给一百个铜板。

“你们……”朱雨指着他们声音颤抖起来，他很气愤他们的倒戈。

冷迎春继续说贵，软磨硬泡把价钱谈到了每人九十九个铜板。

她就是要向他们说明她很不容易，别想从她身上占便宜。

那九个人还算老实，对于一个铜板，也没有计较就同意了。

“没骨气，哼！”朱雨看没办法从冷迎春那儿得到便宜，就很生气的离开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一点，做的房子质量不好，豆腐渣工程我可是不接受的。”冷迎春放下了话。

他们一再保证会认真对待，冷迎春就让他们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再开工了。

他们离开后，牛喜贵歉意地看着冷迎春，“迎春，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要收费的，我这好心办坏事，让你给钱破费了，我……”

“就你最能耐，乐于助人，帮人做事不用给钱，哼！”牛春瑶走出来，瞪了瞪牛喜贵，把抹布甩在了牛喜贵脸上，抱着胳膊坐了下来。

“媳妇，你别计较嘛，那个，迎春，你先回去休息吧。”牛喜贵哀叹一声就让冷迎春他们早点休息了。

冷迎欢走到冷迎春面前，“我还以为他们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他就感觉冷迎春像个百宝箱，时不时体现出一些东西刷新你的认知。

冷迎春但笑不语。

临睡前，秦潇潇询问冷迎春为什么要跟乡亲们讨价还价，她不是挺有钱的吗？直接给钱让他们盖房子不就行了吗？

“你是爽快答应了，房子也顺利建成了，可梨树坪的人都知道你有钱，这对于一穷二白的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冷迎春反问。

“意味着什么？”秦潇潇不太明白。

“财不露白，同样是逃难的，凭什么你比他们有钱？”冷迎春反问。

“我就有钱了怎么滴？他们要杀了我？”秦潇潇反驳。

“还真有可能杀了你，这人最怕猜忌，我们过得比别人好，不排除一些眼红的人对你使绊子。今天往你家里吐口痰，明天在你门前泼粪便，就是要你不好看。”冷迎春太明白人心难测的道理。

“真的会有害人的人吗？我们没有得罪过他们呀，就为了一点点钱要为难我们，他们何必呢？”秦潇潇怀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们欺负你，你能怎么着？忍气吞声吧，可你的妥协换不来他们的同情，他们会变本加厉对付你，非把你逼出梨树坪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