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地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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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再加上有了之前修行的经历，李明月不免想要赌上一把，就如同当初在脱胎境无法进步而直接越过修炼灵光境一样，直接越过地元境修行宗师境。

这种想法别人肯定不敢有，因为这根本就不现实，谁要是敢有这样的想法，轻则被师门长辈训斥，重则直接逐出师门。可李明月不同，毕竟他曾经就尝试过，而且还成功了，虽然需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但那样的痛苦跟现在这种境界无法提升的痛苦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铃铛里的女人自然能够感受到李明月的想法，所以冷声道：“这一次可别抱着侥幸心理，没到达小宗师境界之前，贸然炼化本命法宝，很大概率会直接殒命，本尊可不是吓唬你；而且你现在是替换本命物，不是简单的炼化，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除了必须达到小宗师境界，就是需要寻找一些可以辅助的材料和药材，这些东西本尊倒是可以先告诉你，毕竟若是遇上，也能够提前获取，但替换本命法宝的方法，在你进入宗师境之前，本尊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

李明月点了点头，苦笑道：“我也就是想想而已，没有前辈的允许，肯定不敢乱来。”

铃铛里的女人没有说话。

李明月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天亮了，所以也就没有睡下的打算，又诵读了一会儒家典籍之后，便出门去让店家准备一些早饭，等万小云醒来吃过之后，继续启程上路。

李明月给万小云的药效果应该不错，现在小家伙已经没了昨晚的那种痛苦神色，脚步也变得异常轻快，只不过也只是坚持到中午而已。

李明月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前行，一直到固定的路程之后，才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万小云虽然脚底疼的要命，但他竟是没有要用李明月给他的膏药的意思，坐在李明月旁边，用拳头轻轻敲打着小腿。

李明月拿出一些干粮和水，递给万小云，笑着道：“想想别的事情，就没这么疼了，我以前就是这么做的。”

万小云一愣，好奇道：“师父的师父以前也是带着师父这样走？”

李明月一愣，然后点头道：“嗯，差不多一样的情况。”

万小云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还以为自家这位师父一开始就是这么厉害呢，没想到竟然也跟他一样，吃过一样的苦，所以他越发觉得自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倒不是他觉得自己比师父厉害，而是觉得不能给师父丢脸。

李明月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事情，所以倒是没有注意到万小云的变化。

在万小云身上，他确实看到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只是这样不免就会想起那个老道人，可他直到如今都不知道那个老道人到底是死是活。

休息得差不多之后，师徒两便继续上路。

从这两天得到的消息，灵台山这次开放天书崖会持续整整一个月时间，也是为了照顾更多的人，而现如今消息刚刚传出去，所以这时候灵台山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大约要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才会是人数最多的时候，而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赶到灵台山差不多正好需要半个月时间。

李明月带着万小云赶路，除了事想试试万小云的心性，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他打下基础，毕竟以万小云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能一下子吸收那颗丹药的药效，需要一次达到极限才行，至于那瓶药膏，则是存粹缓解疼痛而已，能让他少受一些苦。

当然，任何事情都要讲一个量力而行，万小云毕竟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若是太过严厉，反而会适得其反，造成无法无法挽回的创伤，所以还是要小心把控好这个度。

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永远都是第一位，修行也是一样的道理，这就需要他这位师父无微不至的关注。

师徒两这么在路上走着，很快就有一群人追了上来，看到这对师徒之后，不免打量一番，刚好万小云跟李明月交谈的时候，提到了灵台山，所以这些人自然就可以确定这对师徒也是去往灵台山的。

这群人人数并不多，有男有女，领头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所带领的那些人也都称呼他为师尊，自然可以确定，这群人应该是每个宗门出来的，这次也是前往灵台山观书。

万小云的天赋虽然特殊，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毕竟就算是李明月，当初也只是看出一丝端倪而已，若不是铃铛里的女人解释，他根本就看不出这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可以确定小宗师以上的强者，都能看出万小云的情况。

当然，事无绝对，一些个擅长望气的强者，应该也能够看出来，但眼前这些人明显不是，所以李明月并不担心，最强的老人，也只是龙元境而已，此生能不能进入地元境，都是未知。

老人应该是看着万小云苦苦支撑，有些于心不忍，也可能是对李明月很感兴趣，所以追上李明月师徒之后，竟是放慢了脚步，笑着问道：“这位道友也是去往灵台山的？”

李明月便回礼道：“听闻能够前往天书崖观书，就能获得不小的好处，在下一介散修，没什么根基，就想着去碰碰运气，万一真有所感悟，也能突破当下桎梏。”

老人所带的那些弟子便都看着李明月，应该是想看出这少年的境界，只可惜连老人都看不出来，更别说他们了，所以这一看，便露出不屑的表情，一介散修，竟然也妄想踏足佛门圣地，还想获得感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们虽然没有见过所谓的天书崖，但也知道那天书崖上记载着无上秘法，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看懂的，就更别说感悟了。

远了不说，传闻就算是灵台山那位圣人转世的净空，也是看了天书崖十余年时间，才有所感悟，更别说其他人了，他们这次前往灵台山，也只是存粹凑个热闹而已，还有就是有个借口可以不用去北边战场对抗魔兽，可真没想过能在灵台山获得什么感悟，眼前这家伙倒是真敢想。

老人跟他这些弟子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但毕竟是一宗掌门，所以倒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笑着道：“这等盛会，确实难得，要不是魔兽入侵，灵台山倒也不会将天书崖提前开放，希望这一次开放天书崖，真能够让人类诞生出几个了不起的人物吧，否则……”

李明月点头道：“会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绝不会让着芸芸众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老人却仰头叹息道：“这可不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李明月一愣，这句话他当然听过，正是道家经典上记载，意思是说天地对待万事万物都是一视同仁的，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魔族，所以天道不会插手这种种族争夺的事情，而圣人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但其中肯定不会包括魔族，所以圣人会插手，这或许就是灵台山提前开放天书崖的原因所在。

李明月并没有因为这老人的境界低微，就看不起对方的意思，所以问道：“天道究竟是什么？”

这话一出，老人一愣，不由得看着李明月，笑着摇头道：“如果可以解释和说明，那就不是天道了。”

李明月点了点头，但他觉得天道或许真的不能解释和说明，但肯定不是完全不能接触，在他看来，那些圣人们肯定就接触过，其中就包括陈道陵和铃铛里那个女人，只不过他们也不能将其解释清楚罢了。

李明月之所以能这么断定，便是因为他如今虽然没有接触天道，但已经能够隐隐感觉到一些天道的玄妙，特别是之前铃铛里女人施展的那种神通，更是直接将李明月拉到了天道之中，只不过他无法明白罢了。

也就是说，要想进入小宗师境界，就必须要跟天道产生某种联系，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真要解释清楚什么是天道，别说宗师级强者，就算是圣人怕是也做不到，毕竟就算是圣人，也只是有资格窥视天道而已。

一人这时候阴阳怪气的道：“小师妹，看到没有，这世上总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本事也没有，也敢妄谈天道，还学人家收徒，也不怕误人子弟。”

一名女子便回道：“师尊说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接着道：“不过我听说这次那位仙人弟子也会前往灵台山，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遇上？”

先前说话的男子皱了皱眉，撇嘴道：“你说那李明月？”

女子点了点头，一脸向往。

男子便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孔，难不成还能比别人多一个孔不成？”

女子却道：“我可听说那位李仙师长得可俊了，要是真能看上一眼，那我就满足了。”

她看着一旁的一个女子，笑着道：“师姐，你说是不是？”

那名女子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李明月一眼，便目视前方，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