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何为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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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月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知道一切真相的准备，但此刻还是不免有些激动。

霓凰移步继续前行，一边道：“边走边说吧。”

李明月便点头跟在霓凰身后。

霓凰说道：“听我爹说，仙界那些家伙千年前通过推衍，算出人类世界会出现一个改变整个三界局势的人物，所以千年来一直都关注着人类世界。其实在不之前，仙界一直都以为那个人是陈道陵，直到你娘怀了你。”

李明月皱眉道：“所以仙界便联合妖族设下当初的局？”

霓凰点头道：“按照仙界那些家伙的说法，你的出现不仅会影响仙界，还会影响妖界，所以仙界谋划，道家和妖土负责执行，这才有了那场截杀。而道家之所以没有得逞，便是因为陈道陵的存在。”

说到这里，她转换头看着李明月，接着道：“不过我爹说这件事有些古怪，按理来说，以你娘当初的修为境界，不可能看不出这个局，可依旧选择进入其中，我爹这么些年，一直都没相通。”

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不过并没有继续开口。

这些事情，李明月都知道，他不明白的，正是霓凰也不明白的问题。

李明月直接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霓凰便道：“这是我自己的猜测，所以你不必当真：我想你娘虽然明知道是局，却还要走入局中，很大可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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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说法，李明月并不觉得有多少吃惊，因为他心中一直也都有这个猜测，但还是继续等着霓凰往下说，毕竟霓凰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她自己的猜测和理由。

霓凰接着道：“既然你已经被仙界那些家伙盯上，那么不论你娘当初入不入局，都很难保证你能平安，而普天之下，唯一能够保证你平安的，也就只有陈道陵了。”

李明月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娘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成为陈道陵的弟子？”

霓凰点头道：“因为当时道家截杀的时间，正好是陈道陵从妖土进入人类世界的时间。”

李明月摇头道：“这说不通，因为很多跟我有关的事情，是陈道陵早就安排好的。”

霓凰笑着问道：“所以你便觉得你娘的死，跟陈道陵有关？”

李明月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霓凰笑着道：“其实很简单，我先前说了，仙界千年之前就推衍出了人间所谓的威胁，而且一直都认定是陈道陵，那么陈道陵在这一千年里，必定没少跟仙界那些家伙打交道，而他自己也最清楚，仙界所谓的那个威胁，其实并不是他，但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这应该是他当时为何离开天剑山的原因。”

李明月皱眉道：“你是说陈道陵谋划这一切，就是为了等那个人的出现，而并非是针对我？或者说，他其实并不知道会是我。”

霓凰笑着道：“陈道陵是挺厉害的，但还不至于厉害到能够算准未来那人是谁，又怎么可能知道是你？而且你娘怀着你的时候，陈道陵在妖土，更确切的说是在十万大山。听说当时也是为了诛仙古剑，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重铸诛仙古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知道他要等的那个人，就是你。”

李明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懂了。原来一切，真的只是因为我而已。”

霓凰摇头道：“你没错，我爹说过，任何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都没有错，因为出生之前，是没有选择的。没法选择自己是人是妖，没法选择自己是贫穷还是富有……但生下来之后，所有的一切，却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就拿你来说，虽说很多事情都被陈道陵安排好了，可说到底，终究是你自己的选择，选择走上现在这条路，难道不是吗？”

李明月点头道：“虽然有着很多因素，但确实是我自己的选择。”

知道了这些，李明月突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至少自己母亲的事情，并非是那个老道人一手操纵，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那个老道人。

李明月问道：“仙界推衍出的所谓威胁，到底是什么？”

霓凰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不难猜测，跟这诛仙古剑，肯定有关，毕竟就妖界跟仙界的关系，对付你这样一个还未出生的存在，不至于联手，只是妖界的态度，跟仙界不同，至少没有仙界那么坚定，毕竟推衍的是仙界，也是仙界主动找的妖界。”

“我这么猜测，是因为之前玄武一族的态度，虽说玄武一族的态度不一定就是妖界的态度，但肯定脱不了干系，这就说明这诛仙古剑虽然会对妖族造成威胁，但对仙界的威胁肯定更大，不然应该叫诛妖，而不是叫诛仙了。”

李明月皱眉道：“那我要集齐这诛仙古剑的碎片，其实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霓凰点头道：“现在看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会有多容易，因为其中一块碎片毕竟在妖界，而妖界跟我们这边，虽然有所联系，但毕竟是两个世界，不是说进就进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人类修士。”

李明月点了点头。

霓凰说道：“所以妖界或许不会阻拦你，但也不会主动帮你。我帮你，是因为我家欠了陈道陵的恩情，更是因为只有你可以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不然谁会跟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跟整个妖族作对。”

李明月笑着道：“所以你才会又想我进入十万大山，又不想我进入十万大山？”

霓凰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进入十万大山，应该是对的，至少可以得到妖界那边的态度。我就是不明白，这些事情我爹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李明月疑惑道：“你不是可以看穿一切？”

霓凰道：“像你这种修为低的可以，它们那种老怪物，云里雾里的，看不真切。而且这些牵扯太大的事情，冥冥中本就有着天道遮掩，根本不能窥视，若是强行窥视，肯定会遭受反噬的，听说仙界那些家伙千年前虽然推衍出了一些情况，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她突然笑道：“要我说，这也是他们自找的，享受人间烟火，却要祸害人间，这才导致天剑山这样的事情发生，逼得他们每次进入人间界，都得付出不小的代价，非但如此，还得密切注意人间界的风吹草动，发现不妙，还得付出巨大的代价推衍，关键还不能推衍出全貌。怎么样？”

李明月一愣，“什么怎么样？”

霓凰道：“你们总说神仙好，一心只想做那高高在上的神仙，可却根本不知道神仙的烦恼。你看我们妖族，就简单多了，一心只放在修行上。”

李明月问道：“所以你们都不飞升？”

霓凰点头道：“在我们看来，妖界也好，仙界也罢，其实都跟这凡间界差不多，我们又不需要世人的敬仰和吹捧，也不需要什么香火供奉，不在乎权利名誉，干嘛要飞升？”

李明月点头道：“确实如此，受教了。”

霓凰嘿嘿笑道：“那可不敢，这都是我爹说的，我就是搬过来而已。正如你说的，你们人类有你们人类的好处，我们妖族有我们妖族的好处，毕竟不是同一类，很难感同身受，但我作为妖，肯定是不喜欢人类的，没办法，骨子里烙印的东西。毕竟两族虽然在同一个天下，却争斗了几千几万年。”

李明月却说道：“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同，看起来根本不受天道待见的妖族，修行到后面，圣境强者反而比人类修士更多。”

霓凰一愣：“为何这么说？”

李明月苦涩道：“人类世界那边，圣境强者屈指可数，可进入妖土之后，抛开妖土那三位不说，就这十万大山，随便跑出来一个，就是圣境。就算人类那些圣境强者都飞升了，可就我所知道的，千年来，也就一个陈道陵最先飞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得到那么大的名声。由此可见，就圣境强者而言，人类是不如妖族的。”

霓凰笑着道：“这么说可就错了，我先前跟你说了，十万大山虽然是在妖土，但其实是跟妖土完全分开的一个存在，你或许觉得这里跟妖土没什么区别，但其实是不一样的。至于到底怎么不一样，我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不过你可以理解为寄存在妖土的一个域外势力。”

李明月一愣。

霓凰点头道：“你想的没错，类似于圣贤岛，火焰谷，奔雷山这样的域外势力。撇开奔雷山和火焰谷不说，毕竟这两个势力太过神秘，而且传承久远，跟人类有没有关系不得而知，但圣贤岛，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类所系，那上面的圣人，可比十万大山多得多了。”

李明月愕然。

霓凰接着道：“圣贤岛跟十万大山，就像你们人类世界跟妖土。整个妖土，除了你所知道的，虽然还有一些圣境大妖，但撑死了也就双手之数，可你们人类，陈道陵就不用说，天剑山，思崖书院，灵台山，还有道家那些祖庭，不少都有圣人坐镇，更别说那些隐藏起来的圣人还有多少。”

霓凰突然叹息一声，仰头看着天空，“得到天道认可，和得不到天道认可，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可这天道，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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