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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伍亿诧异她的嗓音,南辰已两步冲到苏宇身边,使劲拽他衣袖,“我们走!别在这丢人了!”
包房内很安静,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砸向她。
苏宇和如子岸自然一秒就听出了她的声音,而同时听出的,还有司空言。
他本来冷漠的坐在沙发上,霍然站起。
南辰见状,也没再装下去的必要了,一把扯下假发,摘下眼镜随手一扔,抓抓被压扁的头发,看都没看司空言一眼,继续拽苏宇,“跟我走!”
“真是精彩!”姜九忽然邪气万分的鼓掌,眼角斜挑,睨着司空言,在他看来,不光是他看来,所有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会误以为,苏宇喜欢司空言,南辰喜欢苏宇,彻头彻尾三角恋。
“都出去!”司空言声音透着罕见的怒气,额上青筋一跳。
苏宇哪里肯罢休,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想要扑向司空言,可在对上他眼神的刹那,一股彻骨寒意硬是定住他的脚步。
就在这空挡,被如子岸环住肩膀揽了出去。
南辰刚要离开,忽听身后一道沉冷声音:
“你留下。”
姜九转动眼珠子,察觉出气氛不对,上一次见司空言动怒,是许多年之前的事了,那时为了争地盘,两伙人打得不可开交,可即便在火拼现场,他也不如此刻愤怒。
他这次是来谈判的,眼看谈不下去,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伍亿急着去外面收拾残局,这场闹剧足够把司空言送上明天的热搜……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退场,包间内就只剩司空言和南辰四目相对。
气氛死寂,压抑,二人呼吸清晰可闻。
“你还有什么可说。”
司空言声色沉冷,踱步回沙发落座,抽出一根香烟。
“是没什么可说的。”
南辰冷嗤一声,“既然无话可说,就不浪费言总的宝贵时间了。”
司空言握着火机的手蓦然一顿,眼皮一掀,望她,随后抽回视线,点燃烟,望着前方,“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真特么可笑,她又没做亏心事,解释个屁。
“我觉得,言总与其在这看一个打工人的社死,不如去陪陪你的白月光了。”
司空言唇角抿着,站起身,掠过她,反锁上了包间门。
锁扣咔哒一声脆响,却如惊雷炸在南辰心底,她几乎本能脱口,“你要干什么!”
不知为何,她竟涌起一股生命即将受到威胁的恐惧。
转身就想夺门而逃,手腕却被一下扣住。
随后,她几乎是被司空言拎着,甩到沙发上。
完了完了,这是他的地盘,杀人放火都没人敢阻拦,南辰缩成一团,挤在沙发拐角,猛地抄起茶几烟灰缸,烟灰洒落糊了她一脸。
因惊慌瞪大的眼睛,倒映出步步逼近的高挑黑影。
司空言落手的刹那,南辰本能的惊叫一声,手中烟灰缸还没及砸落,就被人夺走了。
司空言单腿曲着,膝头抵在沙发上,垂眸看她。
“很善于使用武器。”
“不不不……我就是想抽根烟。”
“顺便把我砸得头破血流?”
……
南辰惊慌间,觉得不对呀!明明是他不遵守游戏规则劈|腿,怎么反倒她成了过错方。一念及此,勇气复位,她扬起脸,飒气满满一甩乱发,“我是骗你了没错,那是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云上是你开的。”
司空言撂下腿,一旁坐下,继续吸着指间剩下半截的香烟,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当然有了!我要告诉你在夜场上班,你一定会横档竖拦,别说你不会,你会!”南辰越说越来劲,干脆盘膝而坐,“起初我搞不懂你限制我的本质原因,可现在,我懂了。”
“懂什么?”司空言侧目看她,黯沉眼眸划过一点异样。
“嗬。”南辰冷笑,将他紧紧盯着,一字字,“怕穿帮。”
司空言浮起一抹迷惑,但稍纵即逝,他倾身按灭香烟,向后一靠,再次陷入谜之沉默。
他的确有这样的心思,不想让南辰看到他幽暗的一面。
可他并没因此限制她什么,除了不让她画裸|模那件事……
他只是关心她的安全,所以才会去接她,结果扑了个空,再一询问,岚琴根本就没招聘过舞美。
而南辰却把他的沉默,顺理成章理解为默认。
“被戳中了?”她冷哼,放下腿,抽出纸巾擦了擦脸,冷飕飕的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司空言侧眸,“失望了?”
“很失望。”南辰点头微笑,眼底一片冰冷。
“每个人都有过去。”
“可你不该把隔夜的剩饭摆在今天的餐桌上,还逼着我吃下去!”
司空言再次沉默,半晌,“我和他从来就不是友人,只是有些陈年恩怨。”
“呵,不是友人,是情人。”
司空言怔怵,纵使苏宇今天向他告白了,可那也不代表他和姜九有一腿吧……这也太荒唐了!带着些许被冒犯的怒意,冷声,“话不要乱讲。”
南辰舌尖磨着后槽牙,尖锐讽刺的道,“司空言,你的演技可真是好到起飞,也是,我看她也马上就要被你蹬了,是该翻篇了。那就麻烦你快点撤桌,别弄得满桌子都是馊味!”
说罢,她在司空言的注视下,大步离去。
司空言没有拦她,他没料到,南辰会如此在意他的过往。可恰恰是这段过往,像是一块衣服上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污渍,黯沉了他生命的底色。
正在大堂整理现场的伍亿,远远就瞄到一脸不善的南辰气鼓鼓的往外走。而守在外面车里,等待二次谈判的姜九,也瞧见她离开的背影。
分分钟后,包房门被推开,姜九吊儿郎当的倚在门框上,望着沙发上脸色冷沉的司空言,“还谈不?”
伍亿随后而至,恰好看见,司空言正死盯着姜九。
随后,司空言起身,走到姜九跟前,冷声,“三百万,没有商量的余地。”
“什么?三百万?司空言,你打发要饭的呢,六千万的地皮你|特么就补老子……”姜九的话没说完,突然被司空言一把揪住衣领。
司空言一双眸子,仿佛冬夜的火焰,散发着将其焚烧的杀意,一字一顿:
“别老缠着我!”
姜九一瞬间懵逼了,直到司空言上了电梯,他才扭头问伍亿,“他刚才说什么?”
“补你三百万。”
“不是这句。”
其实伍亿也觉得司空言的反应有些奇怪,估摸是在苏宇和南辰的双重作妖下,他不免心意难平。勾唇冷冷一笑,“他说,让你从他面前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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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将车开出市区,在荒郊野外飞驰。
城市的灯火酒绿在后视镜中淡化成一个个朦胧的光圈。它们彼此交叠,纷乱斑斓,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
人果然是需要滤镜的。
遮掩瑕疵,伪装心情。
她以为司空言会追出来,可他没有。
以为他会打电话,可他也没有。
她将车窗落到底,任凭冷风鱼贯而入,扬起凌乱的发,点起根烟,拨通黎霏的手机。
响了几声,悦耳性感的声音从中控台飘出。
“小宝贝,这么晚找姐姐干嘛。”
“出去玩不?长云山。”
“哇偶,好酷哦,都有谁呀?”
“就咱俩。”
“南辰,你怎么了,听着不开心呀,和极品吵架了?”
“明天见面再说,你准备好行李。”
次日清晨,一辆白色法拉利稳稳停在南辰庭院门前。
车门推开,一只高跟鞋优雅的踩在地面。
随即,黎霏扭动着纤腰,步入院子,按响门铃。
门开,南辰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大小姐,咱们是去长云山,不是高级酒会。”
“我知道,怎么了?”
“那请你解释下,这八厘米的高跟鞋是怎么回事。”
南征垂眼,盯着她的鞋尖。
“我带登山鞋了,在车里呢,平时穿着多丑啊。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跳进温泉了。开你的车吧,抗造。”
这个季节去长云山,其实上不去,南辰只是想散散心,如果遇到心动的景致,再画上两幅画。黎霏纯是奔温泉去的,为此她还备了套特别风情的泳装,对她而言,生活中处处都有艳遇。
中午十一点多,她们抵达松雾河,这座位于西坡山脚下的小镇经济不算发达,主要就靠旅游业,在淡季显得有些寥落。当地有许多民宿,南辰想多呆几天彻底放松下,便选了一处很有居家氛围的日租三室,生活设施齐备,冰箱烤箱厨灶一应俱全。
午餐她们出去搓了顿长白最负盛名的土炕烧烤,盘膝坐在热炕头,哈啤酒撸串,黎霏抓拍了好几张南辰‘林海雪原’风的镜头,发到朋友圈:土生土长的人民艺术家~(呲牙)
下午两人决定先休整一下,黎霏闲得无聊突发奇想,把晒太阳躺尸的南辰揪起来,眼神闪亮的说,“我们自己动手做便当呀,正好明天带上。”
南辰耷拉着脑袋,“黎女士,有些事光靠热情是没用的。”
“我不管,你给我精神点。”黎霏百度各类便当的做法,“好喜欢这个哦,配菜要番茄西蓝花和紫甘蓝,走走走,我们去买。”
南辰几乎是被她拖出房间的,目测结果必然是难以下咽,黎霏见她兴趣缺缺,边往购物车里扔蔬菜,边问,“我说你和那极品,滚过床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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