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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老两位痴心观观主地对峙其实持续了很久,漠北上空的雷云翻腾,一条条粗壮的雷蛇在云里翻腾,好似在此地构建出了一座雷池。只是雷云在天上,却始终不曾落到人间。此刻在天地之间飘荡着地,就只有满目的风雪。云间月脸色有些苍白,无恙真人倒是显得很随意。这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始交手,但是云间月维持起这方雷池,其实已经许久了,还要随时面对无恙真人的气势压迫,其实已经有些力有不逮了。无恙真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道人,眼里的情绪一直很复杂,对云间月,无恙真人一直视作衣钵传人,所以哪怕此刻云间月要拦着他,无恙真人也不愿意出手。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此刻的局面僵持,无恙真人想要越过云间月,就势必要和云间月一战。“最开始的时候,我想过有一天我离开这个世间后,你成为新的观主,然后推翻我和前辈们留下来的规矩和东西,其实有些心疼,但想了想,既然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不在了,你又是我最喜欢的后辈,推了也就推了,可现在我还在,你就想这么做,我到底还是无法做到冷眼旁观。”有些事情,自己做了一辈子,或许自己都已经无法确信是不是对的,但始终是做了一辈子的事情,又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将自己一辈子的努力给否定呢?无恙真人此刻情绪是复杂的,甚至在修道这么多年后,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复杂。云间月说道:“既然师叔都已经不坚定地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那为什么要一直坚持去做呢?”无恙真人说道:“世上的事情不是对错那么简单的,有些事情明知道是不太对,但对很多事情有用,就无法轻易去改变,你想要拨乱反正,想过后果吗?想过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的一个想法而受到影响吗?想过观里这么多年积蓄起来的名声怎么办吗??”云间月皱了皱眉,摇头道:“师叔这话说得有半分道理吗??”人心的苏醒是一个过程,但这么一个过程,其实一旦有了之后,就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云间月当初只是懵懵懂懂,但在万天宫,他看到了自己的大道在何处,要如何去走,在那天之后,他便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打算将此作为自己一生的追求。无恙真人缄默不语。“修道之人,应近自然,观中这么多年所做,有半点道家风范?那琉璃观是掌律培植,琉璃观主为自身修行,不惜害无数生灵,这一点,掌律清楚,难道师叔不清楚??可师叔清楚,却也无动于衷,这便是师叔的道?”云间月有些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好像是有这么一股子气在他的胸膛里流动。不得而出。无恙真人平静道:“世俗百姓,与野狗何异?”…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无恙真人显得很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意提及,随意放下,说与没说,似乎都不重要。从他的身份地位出发,并不算错。在修士们的眼里,此等看法,也实在寻常。但云间月的一颗道心,此刻却是失望不已。几乎分崩离析。这是自己最为敬重的长辈,在过去那些年里,他甚至将眼前的无恙真人视作自己的父亲。但他今天所说,彻底打碎了云间月最后的一点幻想。的确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云间月眼眸里情绪变化,最后归于一片平静。那种平静不是如同一潭死水的了无生机,而是全无波澜的宁静。无恙真人不由得又生出了些欣赏的意味,寻常的修士要是如此经历,一颗道心破碎几乎是必然之局,绝没有可能像是眼前的这个年轻道人这样,在破碎边缘,硬生生将自己那颗要千疮百孔的道心重新拼凑起来,而且在拼凑起来之后,反倒是更加坚韧。在无形之间,眼前的年轻道人,道法修行,往前走了一大步。大道三千,虽说两人的大道不同,但此刻无恙真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云间月真是天生便适合修道的。“阿月,你很不错。”无恙真人不吝夸赞,但同时话锋一转,说道:“但我却不能一直这么看着。”云间月说道:“我也不能让师叔过去。”过不过去,这是两人的心境之争,云间月若是让步,就是他对自己的心境让步,换句话说,那就是对自己大道的让步。大道所谓的争渡,他可以不去关心,但是心中的信念不可被打破。无恙真人看着云间月,说道:“阿月,你知不知道,我若是一定要过去,你是怎么都拦不下我的。”云间月说道:“知道师叔有了些精进,只是非要如此的,还是想向师叔讨教几招。”无恙真人想了想,最后喟然一叹,“即便今日胜过你,你也不会让我过去,你到了如今这个境界,真想把命丢在这儿,我也拦不住,只是我看着你长大,又怎么舍得看着你死在这里。”听着这话,云间月再次沉默了。无恙真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了身去,说道:“我会回观中一趟,到时候你最好便在观里。”说完这句话,无恙真人便走了,没有一点逗留的想法,他的脚步很快,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雪里。云间月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自己这位师叔。想过再次相见,但没有想过再次相见之后,会是这样的局面。可真的没有想过吗?在无恙真人离开之前,云间月就没有想过自己和对方有朝一日会站在河岸的两边,保持着对立吗??其实有的。只是那个时候的云间月不想去面对,而此刻,风雨都已经来了,不得不面对罢了。…许多事情,就是那么简单。也是那么复杂。不过归结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就一句话,坚持对的就好了。…………一男一女,走过了一片冰天雪地,聊了很多知心话,最后终于是折返身形,要沿着来路回去。女子看着身侧男子的那顶鹿角小帽,实在是忍不住,时不时便有些想笑。至于男子这边,倒是一点不嫌弃那顶小帽滑稽,而是摇晃着脑袋,就这么牵着女子走在雪地里。谢南渡说道:“这一战之后,北境这边估计又有个一年半载不会有什么战事了,你该回神都盯着了。”陈朝作为大梁的镇守使,其实不该随意离开神都的,只是现在谁都管不了他,朝中许多人,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陈朝揉了揉鼻子,点头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谢南渡挑眉道:“你当真心里有数吗?”陈朝不说话了,有时候他可不太爱跟眼前的女子搭话,这一言一语的,就没个婉转点的说法吗?非要把这些事情点破吗?“嫌弃我不好好说话?那你去找个能好好说话的姑娘,听说现在神都家家户户,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每天都拿着你的画像一遍又一遍看,现在你陈大镇守使,难道还缺姑娘不成?我可还记得,当初在神都,谁的马车一过街,一堆堆的情书也好,还是什么手帕也好,全往你车厢里砸。怎么,怕是早就在里面寻觅过一两样东西藏着了吧?我说怎么这几次见你你浑身上下都是脂粉气呢。”女子的嘴向来是最不好招惹的,不管是像是谢南渡这样平日里不爱说这些话的,还是那些平日里就要用嘴来谋生计的。陈朝听得头大,听完之后,这位年轻武夫还煞有其事地低头去闻闻自己的衣衫,然后嘟囔道:“哪里有什么脂粉味道?”不过他可不知道,就是自己这么一个动作,便让身侧的女子挣脱了他的手,开始快步朝着前面走去。陈朝在她身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就许你小嘴一张,叭叭不停?就不许我反将你一军。其实陈朝是不害怕谢南渡生气的,反倒是每次看眼前的这女子生气,才会更觉得她当真不是天上的仙女,而是活生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这里面的弯弯绕,谁说得清楚,谁说不清楚?临近营地,谢南渡忽然止住脚步,转身看向陈朝,只是不等谢南渡开口,陈朝便往前走了一步,扯了扯嘴角,笑道:“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也别逼我答应你什么,你知道的,即便我这会儿答应了你,以后也不见得算数。”谢南渡皱眉道:“到时候你必须答应……”话尚未说完,某人已经低头,风雪之中,到处都是寒气,但谢南渡却在这会儿感受到了一股温热地鼻息就这么吹到了自己的小脸上。她微微蹙眉,但也只是片刻,那眉头就很快舒展。某些人低着头,正准备更进一步,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年轻武夫抬起头,满脸杀气,结果在远处看到了一个身穿暗红色道袍地年轻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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