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失为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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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屯兵之地。

在府衙之中，一个人被押了进来。

显得异常狼狈。

而孙权高坐首位，眯着眼睛看着此人，只见他面露冷笑，喝道：

“你是黄射？”

这人抬起头，颇为慌张的说道：

“小人黄射见过吴侯。”

孙权接着说道：

“若是孤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黄祖之子吗，今日怎么来了这里？”

此刻的孙权，无疑是有些愤怒的。

因为对于他来说，黄祖是死敌，是绝对无法宽恕和容忍的存在。

而如今，黄祖的儿子却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问明情况，他恐怕早就让人将黄射杀了，以报杀父之仇。

可孙权也知道。

孙坚的血海深仇，不是杀一个黄射就能解决的。始作俑者是黄祖，是刘表，这黄射只是个小喽啰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在孙权面前，黄射显得很惶恐，却还是说道：

“启禀吴侯，小人如今是走投无路了。”

孙权皱起眉头，不解道：

“汝父在江夏当太守，你却说自己走投无路，这岂不是个笑话？”

听得孙权之言，黄射更加意外，急忙说道：

“吴侯有所不知啊，我父亲现在已经不是江夏太守，如今被那该死的刘琦带去襄阳城囚禁起来，江夏已没有小人的容身之地。”

这下子，轮到孙权愕然了。

此事他确实还不知道。

虽然他很关注江夏的消息，可是以如今的信息传递速度，加上刘琦在江夏行云流水的处置，根本没有引起什么风波。

更是延缓了孙权知道此事的时间。

“你说的是真的？”

孙权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在他印象中，黄祖执掌江夏，可是刘表都奈何不得啊，现在一个小老弟，开局这么狠？

黄射哪敢怠慢，认真说道：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吴侯明鉴。”

孙权迟疑不定，但他没有再问黄射，而是令人先将之带了下去，又派人去找周瑜过来，毕竟外事不决问周瑜。

如今的周瑜，已经尚未离开吴郡。

毕竟孙权已经决议，伺机进攻江夏，想要报得大仇。结果现在黄射告诉他，黄祖已经去襄阳了，这不是扯淡呢吗？

当周瑜来到此间，亦是有些疑惑，拱手道：

“不知主公召见所为何事？”

孙权捂着额头，沉声道：

“公瑾，孤方才得到消息。

江夏似乎又出了变故，如今黄祖已去了襄阳，此事你是否知道？”

周瑜也是错愕，认真说道：

“启禀主公，此事末将也不知，若真如此，必须派人查探清楚。”

孙权无奈点了点头。

……

转眼间。

已是过去两天。

周瑜再一次前来拜见孙权。

他手中却是带了一份密报，脸色也是有些凝重，脚步匆忙且急促。

当着孙权的面，周瑜正色道：

“主公，江夏果然发生大变，那刘琦竟直接前往江夏，让黄祖卸任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孙权有些吃惊。

那黄射没有骗人。

虽然孙权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终究有限。如今这种情况，当然是要开诚布公，和周瑜好好商量了。

在周瑜不解的目光中，孙权解释道：

“在两日之前，黄祖之子黄射，乘坐小舟而来，被我军士卒拿下。

此人见得孤面，便是说起此事，似乎是想要投靠江东，孤有些拿不准，还是要和公瑾你商量一下，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听完孙权所言，周瑜为之一凛。

他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

随即拱手道：

“主公，末将可否见一见这黄射？”

孙权轻轻点头。

有人便押着黄射过来。

周瑜也是打量着黄射，却没有看出什么，只觉得此人颇为憔悴。

但黄射却没有多想，一进来就喊道：

“刘琦此人乃鸟尽弓藏，若是吴侯有意出兵，小人可以提供江夏水军布防信息，以及各处兵马的详细情况。

只求出这一口恶气。”

周瑜站在一旁，直接开口反驳道：

“如今汝父在襄阳，难道你就不怕你的举动，害死你父亲吗？”

黄射背后一凉，战战兢兢道：

“小人乃潜身而来，无人知道消息。

哪怕吴侯攻破了江夏，也没人知道是小人提供的情报，说不定到时候，刘琦小儿就知道了，想要防住江东，唯有吾父才行。”

他知道身旁之人是谁，江东大名鼎鼎的美周郎，也是主持军事的一把手。

此事成与不成，皆看此处了。

周瑜面露思索之色，有些东西，单看言语是无法确定什么的。

是以他继续问道：

“若真是如此，你且把你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如果是真的，我江东自不会亏待你。”

孙权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有关的信息，早就被黄射记在脑海中，他略一思索，便是认真叙述。

这些当然不是假消息。

而是真正的机密。

但这只是相对于以前来说，如今的江夏水军，除了宝船舰队外，别的东西都不是关键，哪怕让人知道了也无妨。

孙权与周瑜，皆是凝神听着。

他们心中的想法很简单，但凡其中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那就直接将之杀了。

可是通篇下来，周瑜神色郑重。

以他所知，黄射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其中真有诸多机密消息。

当黄射说完，孙权一招手让人将之带下去，而后向周瑜询问道：

“公瑾，你怎么看？”

周瑜有些迟疑不定，站在务实的角度，他觉得黄射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

若能一举拿下江夏，进取荆州亦无不可。

可以周瑜的直觉。

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清楚了。

面对孙权的问题，周瑜想了想说道：

“启禀主公，以末将所知，黄射方才透露的信息，并无不妥之处。

从他孤身一人，远至江东之地，或可判断其决心，恐怕真有报复之意。有了这次消息，加上江夏内部不平，不失为良机！”

孙权若有所思，接着问道：

“孤明白了。这黄射暂且不提，如今的江夏太守甘宁，公瑾知道吗？”

周瑜这下倒是相当坦然道：

“这甘宁乃是一员猛将，当初射杀凌统之父凌操的就是此人，但他籍籍无名，想来不过一介武夫，未必强于黄祖。”

这样说了，孙权心中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