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桶金，83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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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上有个小夜市，附近村民在夜市摆摊卖点自家种的蔬菜水果、小商贩卖点日用百货啥的。

夜市规模不大，但是因为这是周围村子回家必经的主干道，所以从天黑之前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都有行人。

张扬来的还算早，挨着卖菜的大爷占了个靠近路口的位置，把装着鲫鱼的水桶往地上一摆，倚着自行车小马扎一坐，小小的摊位就算摆好了。

镇上每逢一、六隔五天一个大集，因为挨着汶河比较近的关系，像鲫鱼这种常见淡水鱼集市上是不缺的，不过想买野生鲫鱼都要清晨赶早，夜市卖鱼的还真没有。

小夜市人流量不像大集那么繁华，很难有好的销量，再说早上起网，如果呆到傍晚，活鱼容易死，不新鲜了也就卖不上价钱了。

基于种种因素，张扬这个小小的卖鱼摊位，成了夜市的独一份生意。

这边渔获刚摆出来没多久，就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看到了，凑了上来。

“小伙子，你这鲫鱼怎么卖的？”

张扬笑着点点头，指了指身后的鱼竿：“婶子要买鱼吗？这是我从汶河钓的纯野生大板鲫，绝对新鲜！您要多少，要的多给您算便宜点！”

“就要这条大的！多少钱？”大妈非常识货的指了指在水桶里翻身都费劲只能侧着身子的大鲫鱼。

“这条鱼大概一斤半重，纯野生的，卖40块！现在还活呢！带回家宰了一条鱼就能炖一锅好汤，又鲜又有营养！”

“你确定是野生的？可别糊弄我不认识！”

“骗人是小狗，汶河出的野生鲫鱼从鳃盖到尾巴28颗大鳞，不信您数数！”张扬底气十足。

大妈也是识货的主儿，探手抓起鲫鱼看了一眼点点头。

“价格有点贵，能便宜点吗？”

“婶子您别逗我了，一斤半的野生大鲫鱼这价格还贵呀？赶早集的话，卖五十块那些开饭店的都抢着要！

老话说鲫鱼过斤赛人参，这条至少一斤半，有钱都难买的好东西呢！”

张扬脸上挂着笑语气谦逊，但是却牢牢掌控着这次交易的主动。

“行吧，小伙子岁数不大口才还挺好，给我装起来！”

见张扬不松口，大妈点点头掏钱，家里儿媳妇刚生了大胖小子奶水有点差，这野生大鲫鱼正好买回去炖汤下奶。

“额，我没准备方便袋！”买卖成交了，张扬却有点尴尬，第一次来卖鱼没有经验，忘记准备装鱼的袋子了。

不过旁边卖菜的大爷是个敞亮人，随手扯了两个方便袋给他：“喏，小伙子，用我的！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能舍下脸皮来摆摊卖鱼挣钱的可不多，比我小儿子强多了！那小子就知道跟我要了钱上网吧打电脑！”

“谢谢大爷！”张扬道谢，用方便袋把鱼装好，接过大妈的钱之后完成了第一笔交易。

一条鱼卖了40块，开张了！

接下来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又有两个买家看上了张扬桶里的活鲫鱼，大板鲫七块钱一斤，小一些的五块一斤，挑挑拣拣全部卖掉，到手43块。

加上开始的那条大鲫鱼，83块钱进账！

卖完了鱼，张扬收拾下东西，跟隔壁帮了自己大忙的大爷打了个招呼，骑着车子离去。

天已经快黑了，但是张扬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奔另一条街上的中药铺子。

手里有了启动资金，这泡酒米用的中药酒需要先准备好，张扬进门之后报出需要的中药种类跟分量，还很鸡贼的多要了几种确保药方不泄密。

总共花了二十四块钱，将泡酒米的中药买全，还麻烦人家用机器把药粉碎好。

中药买好，剩下的就是超市里十斤装的廉价高度曲酒，十斤酒花了55块，付账之后带着东西回到家。

张家的晚饭时间比较晚，一般要七点多才开饭，张扬回到家刚刚六点半，天已经黑了，但是啥都没耽误。

“扬扬，下午出去干嘛了？一下午没见人这么晚才回来！这又是买的啥？”

母亲上下打量了一眼，最后盯着挂在车把上的桶装廉价曲酒面带疑惑。

“出去钓鱼了！学了个方子泡中药酒米，下午试了试效果挺好，半天钓了十斤鱼呢！这酒是我去夜市卖了鱼买回来的，泡中药酒米用!”

张扬也不管逻辑先后，跟母亲含糊着撒了个慌。生怕母亲反对，拧开桶盖子当着她面就把那些粉碎的中药塞到了酒桶里。

“好好的白酒拿来泡米钓鱼？你爸待会回来看到又要骂你祸害东西！”

看到儿子的动作，张扬母亲一边嘱咐，一边下意识的看了眼院子里大门口，生怕丈夫回来看到，儿子挨骂。

“嘿嘿！我放偏房旮旯里藏起来不让他看到！我都这么大人了，也不能总跟您伸手要零花钱啊，这酒米如果效果好，往后我就自己钓鱼赚零花钱！”

“你老大不小了，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安稳稳找个班上才是正道儿！”

“嗯嗯，知道！回头纺织厂有信儿了，我就去见工！”

张扬笑着挠挠头打了个哈哈，拎起酒桶重新拧好盖子就拎到了偏房里。

到了晚饭的时候，母亲果然没有提儿子用中药泡酒的事情，吃过晚饭之后，张扬早早的回屋，摆弄了一会儿电脑九点多就洗漱上床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张扬早上吃了早饭出门，骑上自行车扛着鱼竿就去河边钓鱼，到了中午回来，吃过午饭之后又没了踪影。

春天的天气不算稳定，有时候会刮风，所以张扬的渔获也有时多有时少。

野生鱼这个季节全天都吃饵，但是上鱼最好的窗口期一般是早晨跟傍晚之前，过了时间点之后收获就少了。

平均下来，每天十五六斤鱼的样子，每天钓到的鱼拿到夜市去卖，一天也有个百十块的收入。

利用卖鱼赚来的钱，张扬坐车进城去渔具批发一条街置办了一套入门级的钓鱼装备，短节玻璃钢鱼竿、地插架杆、钓组、立式浮漂、子线盒、鱼护、竿包等琐碎的东西。

装备有了，总算有了点钓鱼佬正规军的样子，最起码看起来不再用竹竿钓鱼那么寒酸。

靠卖鱼赚钱买了套钓鱼的装备，鱼竿包那么显眼，每天背进背出肯定是藏不住的。

张扬也没准备藏着掖着，在父亲问到的时候很自然的说出了夜市卖鱼赚零花钱的事情，这些钓鱼装备都是自己赚钱买的！

自己赚钱买东西，到啥时候也是有底气的，张父只是问了几句，再也没管继续放羊。

在张国富的认知里，儿子喜欢钓鱼玩几天就玩几天吧，反正过几天上班了也就没时间了，总会收心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张扬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去上班这个选项！

不知不觉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张扬第一次打开自己炮制的中药酒盖子。

一股特殊的中药香气混合着酒香的味道散发出来，味道不是很冲，但是香气非常特殊，淡淡的幽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就是这个味儿，几款中药成分按照一定比例搭配出来的香气是这款中药酒最特殊的地方，也是用它炮制酒米效果出色的关键。

中药酒泡好了，张扬从偏房里找了个空着的大号陶瓮，直接倒了四十斤干燥的粗玉米碴。

装酒的塑料桶口蒙上两层纱网挡住中药杂质，药酒一点不剩的都倒在了玉米碴里。

找了个干净的竹板将酒跟玉米碴搅拌均匀，等几个小时玉米将酒气完全吸收了，就可以拿来用了！

搞定了自制酒米，张扬又从镇供销社买来带着自封口的小号包装袋，一包200克，先装上10包带着当赠品试用装。

印的不干贴商标还要等一天才会到，现在张扬决定先去汶河边做一波现场展示+落地推广。

自行车后座上捆好钓鱼用的部分装备，直奔钓点。

经过最近一周时间的不间断做钓，张扬对村南的汶河野钓鱼情已经有了相对准确的预判，

整体来看的话，这一段的鲫鱼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但是对钓位的挑选，以及钓法的选择，也有一定的窍门。

比如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好多外面来的钓手，喜欢用比较长的杆子，动辄都是六米三甚至七米二的长杆钓深水，还有不差钱的更是扎上钓台（见章节底部，注释）可以够到更远的位置。

在张扬看来，春天的鱼喜欢呆在水温比较高，有食物又安全的位置，水草旁边的浅滩就是不错的地点。

用长杆钓深水固然鱼体个头会大一些，但是鱼获寥寥，收获不佳。

等张扬带着试用窝料赶到河边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今天是周六，河边钓鱼人不少，隔着老远张扬就看到路边空地上停了六七辆小汽车。

到了地方简单观察，自己经常坐的钓位已经被人占了，但是看了一会儿张扬发现大家的鱼获都不太理想。

想啥来啥，大家鱼情（注释②）普遍不太好，正是自己露一手的好机会！张扬忙不迭的解下竿包做起了准备工作。

张扬找了个草头的空地儿开好钓位，取出几把新出炉的中药米混上泥巴打进钓点位置，随后坐着马扎耐心的等待起来。

张扬现在用的是一只三米六的玻璃钢钓竿，要啥没啥，唯一的优点是足尺，比竹竿方便携带，另外就是价格便宜，一番讨价还价，买下来才55块钱。

这边张扬又是打窝，又是钓组找底的做准备工作。

不远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钓手叼着烟溜溜达达走了过来。

注释钓台：用铝合金材质制作出来的一种钓鱼用的装备，折叠结构，四个角可以装伸缩腿，放置在河边浅水区域可以供钓鱼人在上面钓鱼用，优点是钓位相对干净，可以够到更远的位置，缺点是比较笨重，安置跟收纳比较浪费时间。现在也有了用碳素材质制作的钓台，重量有所减轻，但是价格不菲！

注释②鱼情：字面意思鱼的情况，泛指当前做钓，鱼的活跃度高低，摄食欲望大小，鱼的数量多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