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陆笙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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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手机……”陆笙弯腰拾起滚落到脚边的手机,等他再抬身询问手机时,整个人怔忪了片刻。
眼前的女人雪白的丝绒衬衫上染了一块显然的红酒渍,领口微微开启,如雪的脖颈处是刺眼的青紫勒痕,氤氲着雾气的眼眸映出月色挥洒下的琉璃倩影,残余着盈盈水光,看得不禁他心里更加瑟缩几分。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心脏被手指狠狠拧了一下,痛觉神经一路蔓延他的大脑刺.激他的大脑皮层。
他选择自动忽视这轻易就被看穿的被蹂躏过的模样。
顾岑见到面前的男人,原本嵌在眼眶中打转的雾气瞬间汇聚成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滚落。
原本沙哑的嗓音更是颤抖了些许,“陆笙是你对吗?”
“哎~是我。”陆笙后退一步深深地向顾岑鞠了一躬。
“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六年没见了,眼前的男人还是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只是褪去了稚嫩,更彰显男性的成熟。
自她结婚以后,学长便去了国外深造,甚至在她婚礼时都忙得不能回国参加,如今在国内再见,想必事业上已经风生水起。
陆笙的父亲原本是顾暮年的司机,他在一次驾驶途中偶遇山体滑坡,不幸身亡,从那之后父亲便一直在私底下资助他们孤儿寡母。
他一直把父亲当作恩人,陆笙一直知道自己对做生意不感兴趣,那时候他还看玩笑地说会学一身真本领来帮父亲开疆辟土,顺便让她永远当个衣食无忧的小公主。
可不曾想,事与愿违。
那深深的一躬汇聚了他所有的愧疚,可这本就不是他的错。
害她家破人亡的刽子手是傅琛。
刚刚她跪倒在地妥协任由摆布的人也是傅琛。
顾岑垂下睫扉,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随后才若无其事地问出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笙挠挠头声音弱弱地随口回答道:“我就是来这附近办点事。”
顾岑点点头,同未成年人都知道来酒店办事的含义,她便没再深问下去。
来不及过多寒暄,默默的人还在医院,想到这里她的心更是如玉兔捣药般翻腾起来。
“学长,今天来不及了,我有很要紧的事要去办,等抽空咱们再叙旧。”
她说完便匆匆地跑到马路边上,四处张望伸手拦车,可好久等到的一辆车还已载客,嗖地一下从顾岑身边擦过去。
陆笙快速地上前,修长的手臂一拉,便把轻盈的身姿一个旋转从马路上拉回来,随即迎上了一双焦急、疑惑的瞳仁。
“路上的车,危险。”
“这个时间点和路段不好打车,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顾岑不动声色地挣脱手臂上的手,她掂起脚眺望着远处,仍旧不见车影,思量片刻只好瓮声瓮声地开口:
“那就麻烦学长了。”
顾岑跟着陆笙来到他的车前,不禁想到是不是被傅琛折磨久了自己的运气足够好,这辆车就停在了酒店对面的不远处。
陆笙先一步打开后车的车门,示意顾岑坐上车,顾岑见状摇了摇头,“学长如果你前面位置没有留给某个固定的人话,我还是坐在前面吧。”
她没办法在深夜麻烦一个经久不见的老朋友,像曾经的司机一样为自己开车,那样她会很过意不去。
陆笙搭在车门的手指收紧片刻,他喉结滚动,几秒后挂上微笑关上车门,说道:“好。”
曾经的小顾岑真的变了模样。
车上的顾岑两手攥紧了安全带,她垂着头,只能看到好看的下颌线条和浓密的颤抖的睫扉。
陆笙看出了她的局部和不安,轻轻转开轻音乐的按钮,微微侧首询问:“去哪里?”
车子停在盛心医院门口时,顾岑一路悬着的心似被绷紧拉到了最高点。
她弯身透过车窗,勉强勾起唇角感激地对陆笙说道:“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学长。”
“赶快上去吧。”
顾岑没再客套,她快速地消失在陆笙的视线中,男人听着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依旧没有要接的意思,他双手五指狠狠攥紧方向盘,手掌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顾岑来到三口的急诊室时,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三年前父亲自杀被送进去的那一天。
等到再见到他时,父亲依旧如初,只是头顶覆上了一层白布。
一路奔跑迫不及待的心此时就像突然拉起手刹的急刹车,步子缓慢到不能再慢下去。
她突然就怕了。
直到她一片白茫茫的视线被伫立的高大身影遮挡,顾岑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眸子。
那里面诉说着思念,刻画着委屈,还有定睛在她身上时强忍着的压抑的怒火。
“这就是你求来的结果,满身是伤?”
顾岑牙齿紧紧咬破了嘴唇,品尝到了苦涩的血腥味,她微微侧首,一只以为做足了精神建设,能够克制强忍流淌着的成线的眼泪,可很明显她失败了。
她抽噎了下,随即用手背拭去面颊的泪水,她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焦急地开口:“默默他究竟怎么回事?”
黎念之狠狠抹了把脸,他强迫自己忽视女人身上的斑斑痕迹。
“班级里一直想被领养的孩子,知道默默要被领养后,也许是心里不太舒服便和默默争执了起来,
你也知道,咱们默默他……不善言辞,所以最后只能靠身体动作推搡了那个孩子一下,
一来二去,默默便被推倒后身体没站稳,靠倒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落地碎了,默默也一头扎进了碎片里。”
顾岑连连摇头后退,双手交叠捂在嘴边,喃喃细语:“怎么会这样呢?默默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不是个会争吵打闹的孩子啊。”
黎念之眼底也是一片猩红,面对一碰即碎的顾岑,他难以将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们对默默嘲笑和群起围攻的场景说出口。
“默默他知道要领养自己的人不是你,他内心其实是很郁闷难过的。”
黎念之说得是事实,后天自闭症的小孩子比起其他健康的小朋友更不容易建立安全感与信任感。
顾岑额头紧紧抵住医院白到刺眼的墙壁,她实再不知除了再次乞求傅琛,还能找谁帮助?
另一边,傅琛见病床上的烁烁已经睡熟,他起身观察了一会儿输液瓶上的调节器,一切正常,便拾起陪床上的大衣,准备出去。
“阿琛,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林清然梨花带雨的面庞上沾染的泪珠痕迹还未消散,声音也柔弱到了极点,可傅琛见在眼里却没有来的心烦。
“我去处理下工作上的事情,烁烁的输液辛苦你跟紧了。”
傅琛来到走廊尽头处安静的一屿,便迫不及待地再次把电话拨出去,这次那段不再是无人接听。
男人上来便臭着口气问道:“她之后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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