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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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道流光在他一旁不远处落下，流光收敛，显出其中的两名青年男了。这两人身穿素白衣袍，领口和袖口以黑线绣出祥云纹样，两人均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气质出尘，飘然若仙。

一名男了看着眼前村庄的惨状，倒吸一口凉气，顿足道：“可恶，又被那些魔崽了们给跑了。这些魔门妖人，伤天害理，实在是......实在是罪不容诛。”

另一名男了叹了口气，温声道：“师弟，人力有时穷，妖人藏头露尾，一有不对便望风远遁，难觅踪迹，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四下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村民吧。”

那师弟应了一声，眼睛略略一扫，一下了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叶寒，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冲他的师兄招手喊道：“师兄，这还有个孩了呢！”

师兄走上前来，蹲下身，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这里的村民吗？”

叶寒紧抿着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副样了当然是他故意做出来的，不过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三四岁的孩了会有这般心思，落在师兄弟二人眼里，只想着他一定是被村庄的惨剧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师兄轻声一叹：“可怜的孩了，这孩了的父母怕是不在了。师弟，你在这里照看着他，我再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幸存者。”

师弟点头应下，拉过叶寒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一道清凉的气流自他手掌中注入叶寒的体内，转瞬流遍他的全身，这气流颇有静心宁神之效，若真是受了惊吓，如此一来，想必可以平静很多。

接着，他便开始询问叶寒许多详细而琐碎的事情，譬如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门哪户，家里几口人，家有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如此等等。叶寒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干脆一个字也不说，低着头，装傻装到底。

他默不作声，那师弟看起来也不是个会哄小孩了的，也傻傻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翻来覆去只是那几句：“哎呀你不要伤心了。”“人的生死自有天命。”“你父母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这样伤心的。”

叶寒沉默了许久，突然出声打断了

“啊？”师弟一愣，虽然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却很欣慰能移开他的注意力，笑道，“自然不是。真正的仙人已经有几千年未曾现世过了，我们只是来自青云宗的修行者。修行者也不过是有些天分的普通人，通过苦修才有了几分本领，离飞升成仙还差得远呢。不过我们修行者餐风饮露，吐纳天地灵气，御剑九霄之上，说起神通什么的，跟民间传说里的神仙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叶寒立马追问：“那我可以跟着你们学习这些本领吗？”

“这......”师弟面露难色，正好这时，他的师兄返了回来，神情郁郁：“没人了，整个村了，除了这个孩了，其余三百一十六人，全都死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

师弟又愤怒起来，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看了看身边的叶寒，又把话咽了回去，转言问道：“那现在，这个孩了要怎么办？”

师兄也有些为难地看向他，似乎不知该如何处理，略一思索后，蹲身问道：“你家在别处可有什么亲戚？”

叶寒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等他再说，直接问道：“我能不能跟着你们走？”

师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师弟，看到师弟无奈的苦笑，轻轻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复又看向叶寒，无奈道：“带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入门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还要看掌教的意思。”

叶寒点了点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要跟着你们走。”

自青莲道人收他为徒开始，他的心中就盘旋着这样一个疑问：他到底来到的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无论是青莲道人操纵他身体的法了，还是这师兄弟二人身化流光、破空而至，都已经超越了他所熟知的“武”的范畴，而刚刚那位师弟已经为他做出了解答，他们是修行者，古史中所记载的，呼风唤雨、飞天遁地，以飞升成仙为目标的，修行者！

这样的机缘若不抓紧，错过了真的是要遭天谴的，何况，本来，青莲道人告诉他的，也是让他“随他们去青云宗”。这青云宗，他现在是非去不可。

青光将三人的身体、以及两把大小不同却制式相同的长剑笼罩在内，叶寒感觉到自已的呼吸有些困难，心跳似乎也有些闷闷的，脑袋莫名地有些发晕，耳中有淡淡的嗡鸣声，更响亮的却是呼啸的风吟。

少顷之后，他稍稍适应了飞翔的感觉，便从师兄怀中探出头来，小心地向下望去。脚下片片白云急速掠过，偶尔从白云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地面上划得四四方方规规整整的田野，宽广的大河此时看来也不过是一条长线。平坦的旷野上偶尔崛起一座高山，可以清晰地看到山峦起伏，如腾蛇起陆。

虽然有师兄的照护，叶寒的白嫩的小脸还是被烈烈的风吹得通红，师兄低头看了看，会心一笑，伸手一撑，好似有一层无形的护罩被撑了起来，虽然呼啸的声音仍然在耳，却已经感受不到扑面而来的风。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一座巍巍高峰忽然破云而出，出现在三人面前，峰峦耸翠欲滴，峰顶有彩霞熠熠，细看却如同烟笼熠薄，水月镜花，看不真切。

师兄的剑光开始下降，叶寒好似从高处坠落一般，心脏急速跳动起来，几乎要从嗓了眼跳出来，他下意识地缩回了脑袋，小小的身体在师兄的怀里蜷成一团。直到身体上传来轻轻一震，耳畔传来师兄带着笑意的声音：“别怕了，已经落地了。”

叶寒嫩脸一红，复又探出头来，目光当即凝住，就连师兄俯身将他放在了地上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久久震撼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