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眼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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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起了心思去找陆晚，李翊便片刻也不想再等了。当即，他就更衣，准备出宫。长亭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迟疑道：「殿下，就快天黑了，这个时候去……」只怕不妥啊。李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派人告知母妃一声，今晚我不回宫了，回翊王府歇息了，让她不必等我。」长亭应下，连忙差人去告诉兰贵妃……镇国公府。入了秋后，天黑得就早了，府里早早掌了灯，灯火照出一府的喜庆味道。马上就到两位姑娘的及笄礼了，镇国公府里装扮一新，喜气洋洋。可彼时的上院里，却气氛凝重。大长公主面色不善的坐在软榻上，问叶氏：「二丫头呢？怎么不见她来请安？」叶氏答道：「她说是身子不适，好几天都没有出门了。」说罢，叶氏又没好气的添上一句：「之前瞧着她活蹦乱跳的，翊王一回来，她就身体不舒适了，明显是故意借口躲着翊王的。」叶氏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就是矫情，花样也特别多。心里骂完，叶氏又抱怨道：「其实那日殿下回城，母亲就不应该依着她，当时架也要架着她去接殿下才是。如今殿下生气，回来好几天都不搭理她，岂不要坏了皇后娘娘的事？」叶氏一直惦记着女儿的太子妃之位，而儿子以后也要借女儿之势做国舅爷的，所以她生怕女儿与太子的婚事，会毁在陆晚这里。听了叶氏的话，大长公主也是自恼不已。当日翊王回京，陆晚说身子不适，没有出城迎接，当时大长公主并没有严令她去，而是难得的依着她。其实大长公主这样做，有她的打算。那时，李翊有子的谣言在京/城里疯传，虽然大长公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陆晚要借此事与翊王置气，甚至同他闹上一闹，大长公主觉得未尝不可，因为这也是驾驭男人的手段之一。若是陆晚能借此事让翊王向她低头服软，以后借她的手，拿捏起翊王来也更容易。可不诚想，翊王并不吃这一套，陆晚没去接他，他竟然也不寻来，两人似乎就这样僵住了。大长公主不由怀疑当日的决定是错误的，叹息道：「以前瞧着那翊王挺宝贝她的，还以为这一次她能占上风，没想到人家不吃这一套。」陆府诸人，并不知道李翊约了陆晚去城外的客栈见面的事。叶氏已是认定李翊不会再理陆晚，所以说话不再留情。她讽笑道：「我知道母亲的意思，想试探翊王对她的心意嘛。可母亲不想想，她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小庶女，能被翊王瞧上已是天恩，还摆什么谱？」「而殿下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他已成年了，哪个男人不好色？他在西北就真的守身如玉，没碰过女人？不可能嘛。」「所以四殿下只怕早就厌倦她了，加之她这一次不识好歹，所以干脆不来见她了。」叶氏一向蠢蛮不讲理，可这一次大长公主却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xь.惟今之计，只能让陆晚主动去找李翊，向他认错道歉，求得他的原谅了。思及此，大长公主冷声吩咐道：「来人，去将二姑娘带过来。」青槐阁。陆晚躺在床上恹恹的，耳朵痛，肚子痛，腰也酸，一点劲都没有。距离去年第一次来葵水，时隔一年，她再次来葵水。可这一次和第一次不同，又急又多，她都吓坏了，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偏偏在来葵水的两日，她为了在及笄礼上戴上耳环，又新穿了耳洞，结果耳洞发了疡，又痛又痒，还肿起来了，把她折磨死了。听到上院的传唤，陆晚苦着脸道：「能不能跟祖母说一声，我现在身子不便，可不可以晚些时候再去见她……」传话的仆人道：「姑娘，老夫人言明一定让你过去，姑娘可不要让我们为难啊。」陆晚知道逃不掉了，只得爬起身，简单梳洗一番，就往上院去了。可等她到了上院，大长公主又不让她进门，罚她在院子里站着。陆晚知道祖母是因为她与李翊的事，有意警告她，所以也不吭声，站在院子里领罚。可她身子难受，站了一会就双腿发软，只得靠在秋落身上。xь.秋落见她脸色发白，不由心疼道：「姑娘，奴婢去向老夫人说明你的身子情况吧，你东西都没吃，怎么站得住？」陆晚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咬牙道：「祖母有意敲打我，我若是低头了，她们定会让我去向四殿下认错道歉，我不想去……」这两日关于李翊谣言的告示她也看到了，甚至秋落还看到李翊的手下在镇国公府门口出没，陆晚心思微转，已是猜到她那日没有去赴约，李翊定是生她的气，想让她在看到告示后，主动去寻他求和。换做平时，陆晚在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后，定会主动低头，向他认错的。可这几日，她身子实在难受，起身都难，哪里有还精力去哄他？但没人管她的死活，陆家人只在意她是不是被李翊抛弃了。抛弃就抛弃吧，如果他也要像其他人一样，拿身份来圧她，那将来与他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陆晚越想越难过，眼眶不觉红了。就在此时，有仆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进屋向大长公主禀道：「老夫人，翊王殿下来了，如今人已到前院了，正往这边来……」大长公主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欢喜不已，立刻起身领着叶氏等人去门口相迎。金嬷嬷提醒她道：「公主，二姑娘还在院子里罚站呢，要不要免了她的罚？」大长公主看着站在院子里的陆晚，眸光一转，笑道：「不必了，让她继续站着。」话音刚落，院门口传来脚步声，陆继中父子恭敬的领着李翊进来了。堪堪进门，陆承裕就扯着嗓子欢喜道：「祖母，翊王殿下来看您了！」陆晚闻言一怔，回头朝门口看去。明亮灯火下，陆晚一回头，就撞上了男人幽深的眸子。李翊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她。那怕多年未见，那怕只是一个侧影，他也一眼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