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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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馨看向窗外，雪下得越来越大，时而有些固执的大片雪花会从窗户飘进屋内。但落在桌上时，还是瞬间化成了水。

她正如这雪花一般，就算不服从命运，但最终结果终归是一样。

坐在那头的楼明轩，也被深深触动。只是，他不能，在没有确认她是不是林清馨前，他绝不能，他努力克制着自己。

百年来，从未有一人，与林清馨长相如此相似。

他几乎、差点，将对林清馨的感情寄托在姚馨的身上......

第二日，依旧是大雪纷飞的一天。

老徐、楼明轩和姚馨三人站在林清馨生前的房间内。

“姚馨姑娘，验证的方法很简单，你坐在那里，看着铜镜便可。”老徐指着那面铜镜道。

姚馨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铜镜只有她自己的模样，三人都知道了，她不是林清馨。

老徐走出了房门。

姚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哭了，哭得越来越悲凉。为自己的命运。

楼明轩想上前，但最终还是未动，随后走出屋子。

姚馨站起身，看着这屋子的布置，她的心里已有了答案。这里就是林清馨生前住的屋子。这也是她自己所喜、所爱之物。难怪楼明轩会认错自己。

姚馨在屋内久久不见出来，楼明轩还是走了进去。当他一走进时，姚馨便开了口：“明轩，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楼明轩点点头。

“正好，外面下着大雪，我儿时，最喜欢下雪。那时，父亲和母亲会陪我一起在院子里玩。那时，也是我这辈子算是最开心的日子了。”

如此，二人行走在厚厚的雪地里。一脚踩下去，便已过脚踝。

楼明轩走在前面，姚馨跟在他的身后。

姚馨走在他走过时留下脚印里，她的脸上挂着笑容。

漫天大雪中，她张开双手旋转着，随后索性躺在雪地上，看着天空，脸上挂着灿烂的、儿时才有的那种欢乐。而楼明轩就站在离她一米以外。

“明轩，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回去。”

“好。”

楼明轩回到老宅。

“明轩，姚馨姑娘呢？走了？”老徐问。

“没，她说她一人待会，稍后回来。”

“明轩，此女......”老徐话说到一半。

“老徐，你说啊。”

“算了，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夕阳西下，还不见姚馨归来。楼明轩便去寻她。

当他走到姚馨原先躺着地方时，他看到了血迹，已印红了她的周身。他买给她的发簪扎在她的心脏处。她的一只手还死死抓着这发簪。

楼明轩走过去，将她抱起，站在大雪中。

他将她埋葬在了楼山等人的附近，正是他与老徐站在山崖上看着的那片墓地。那里埋葬着的都是楼明轩所识之人。

他的身边又死了一个人，一个可怜之人。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山崖之上。飞舞着的大雪在此时下得更大了......

回到了老宅的楼明轩，一脸落寞，坐在桌前，呆呆望着窗外的大雪，不免有了些孤寂。

老徐为楼明轩做了些他爱吃的饭菜，端了上来。

“喏，这都是你爱吃的。”

“老徐，我们可以不吃饭的，为何还要做饭？”

“是，我们是可以不用吃饭，不会有饥饿感，身子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正因如此。时而，我们也得有点仪式感。不然，我们如此活着太孤单了。”

楼明轩拿起筷子，为老徐斟了酒，二人饮下，吃着饭菜。

“老徐，还好有你陪着我。”

“不，明轩，是还好有你陪着我。”

“彼此彼此。”

已入夜，楼明轩却辗转反侧。于是他索性起身，走到了那片花海，来到了林清馨的墓前。

大雪已停，他抚去墓前厚厚的积雪，坐了下来。望着夜空，他感叹，这夜过得太久、太慢......

“馨，自你走后，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恨不得马上到有你的时空......”

话未说完，楼明轩听到走动的声音。

“谁？老徐？”

“楼明轩，是朕。”

“果然如老徐所料，是你。”

“不错，是朕。不，现在我已不是皇帝。想必，是老徐给了你不死之身吧。”

“不错，你不也是吗？大国师给了你不死之身。”

“我找了她许多年，也是前些日子才找到这里。若不是你将她藏起来，若不是你将她的名字改了，或许她还有生的希望。而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是属于我的，我们已成亲。而你又有什么资格找她？若不是你将她困在宫中，她也许不会死，我与她可能早已远走高飞，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你有权利等她，我也有。我就是不甘心，若我能早点醒过来，她也不会死。迟早有一日，她一定会接受我。当初将她还给你后，我便日日后悔。将来，我一定会找到她。”

两个男人的谈话如此平静，如此淡然。

祁羽看了眼林清馨的墓，走了。

大国师等在结界外面，老徐来找楼明轩，却见到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

“我已不再是你的师父，此后，你便只是你。”

“不，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大国师见祁羽已走了出来，“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便与祁羽消失了。

老徐走进花海，走到楼明轩面前，“明轩，祁羽说了什么？”

“他说他会等林清馨。”

“嗯，猜到了。”

“或许到那一日，不知道馨馨会认得我吗？老徐，可以告诉我还要等多久吗？我好累，心好累，我好想她！”

“明轩，这个连我也不知道，哪怕是我师父也不会知道，所以，如果你下定决心要等，那便耐心等她吧。还有，姚馨会纠缠你三世，这便就是我之前要和你说的事情。只是不确定是连续的还是穿插的，或许她是第一世的原因，也或许是她的意念极深，你还会遇到她两次，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当她见你时，心意便已确定。她的另外两世都不是林清馨，她只是姚馨的转世。而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姚馨，要确定是不是林清馨，还是得依赖铜镜。”

楼明轩只是望着窗外，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