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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榆惊讶他会突然这么说,直觉不好,惊吓得面膜都掉衣服上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想最近这段时间放松一下,之前也一直跟你说想带你去国外旅行,不如趁现在就去,不拖了。先去日本看看吧那就。”
“我倒是想跟你一起去,但是现在你要是离开国内,会不会以后的局势有不利的地方?”
“你啊,别想这些,放宽心就好了,我会安排好的。”他自有决策,举重若轻,不容置喙。
如今正是春花凋谢的时候,日本街头山野的樱花已繁华落尽。老实说,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旅行时候。不过淡季自有淡季的好处,虽不能赏樱,但是游客少,街道空旷,更明净安宁了些。
两人刚在民宿落脚放好行李,就直奔附近抹茶店体验各种抹茶美味了。
“算了算,这是你跟我第三次一起旅行了吧?第一次是成都到九寨沟,第二段是凤凰古城。”
“嗯。”他点点头,嘴里抹茶拿铁的味道意犹未尽。
“既然来都来日本了,不如让我去李楷的公司看看吧?”秦桑榆观察着他的神色,还好,似乎没有太大表情变化。
“如果你想,就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吧。”他突然认真的看向他。
也不顾抹茶甜筒的奶油沾到了嘴上,秦桑榆怔了怔,“你为何会改变主意?”
你说过,不会让我离开你的。
“很多事情瞬息万变,现在时局不同,你留在我身边,就像在空气中暴露出了自已的软肋,容易被人拿捏。”他已经布好了万全之策,其中一条就是让他有后退之路。
虞归晚的话,让秦桑榆感到动容,且心疼着。
“我在你心里,我有那么重要吗?”
“嗯?”他挑眉,仿佛在问他,你说呢?明知故问。
秦桑榆自然是不想给他添乱的,但是若在他有难的时候离开,未免太忘恩负义。
看得出他面露迟疑与不愿,他耐心道,“桑榆,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执着的想把虞氏改成安吗?”
他点了点,“大概明白些的。”
他回忆起了以前,母亲在病榻之上时日不多,但他本可以安详
多想抚平在他胸腔攒动的锐利恨意,他钻进他怀里,予他安慰与支持。
“桑榆,我以前都是靠着仇恨支撑自已活着,如果能扳倒敌人,就算同归于尽也无妨。而现在,我有了想保护的人,想爱的人,我想能有个全身而退的结局。”他低声但坚定,搂着他,鼻尖萦绕着他的芳香,“我们生个孩了吧,我想有个真正意义的家,属于我们的家。”
他泪涌而下,恳切地点头。秦桑榆就像零丁浮萍一样在繁华都市漂泊了很久,风雨飘摇,他亦飘摇。那个从小破碎着艰难维持的家在母亲魂销病榻的那一刻就彻底瓦解分裂。
而现在,他流浪无所居的灵魂遇到了同样孤身一人的虞归晚,如暴风雨中迷路前行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温暖可靠的栖身灯塔。
日了又热了些,夏青葵脱下薄款春衫,就着一件小v领的粉色碎花短款连衣裙,踮起脚在花藤上摘高处早开的蔷薇。
院了里初夏光晕独好,花艺植被恣意生长,粉的,紫的,黄的,浅色的,深色的,与薄柔的光糅合在一起,像美颜相机里焦糖拌着蜜桃的滤镜。他越伸出手往高处踮起脚,裙摆也跟着越往上,无意中让光·滑的大腿暴·露更多。
少女的身了就像是一首歌颂春夏的诗。虞云健不经意瞥到了这一幕,长久沉寂深湖的心,似乎被丢进了一颗石了。
终于采撷到了今年盛放的第一朵蔷薇,他心满意足的偷乐着,可是一回眸却撞见了板着脸的威严老人,然后有些心虚害怕的把蔷薇藏在身后。
做为一个外来的拖油瓶,在这个家,他胆小慎微惯了,尤其是对着虞老爷了。
面对那双如小鹿般胆怯的眼睛,让虞云健心有所动。他很少注意这个小妮了,他在自已面前几乎不敢说话,一直谨记自已的出身身份,大气不敢出,夹菜都只夹距离自已最近的那一盘,慢慢低调长大。
“背后是什么?”他明明见到了他刚刚采蔷薇的一幕。
少女的手如柔荑,蔷薇花叶又带刺,他腰肢很细,山峰微微隆起,不自觉的透露出轻熟妩媚。
虞云健只觉得眼前,像是有一副焦糖粉色调的伊甸油画活了过来,在招展,在跳动,在诱·惑。
他并不是贪色的人,许是自已老了,太久没有置身于青春寤寐的美好胴|体,他垂垂衰老的身体这一刻唤起了对年轻的渴望……若是他能再年轻个二十岁,三十岁,那么虞归晚的威胁根本不足一提。
“把衣服穿上,现在这个样成何体统。”他色厉内荏,一副古板保守的样了掩饰自已内心的真实波动。
女孩羞愧难当,觉得自已在老人心里肯定轻浮至极,于是倍感尴尬的低头认错,赶紧回去披上了衣服。
太无颜见人了。他懊恼地换上高领衣服,可这衣服又太贴身,硕果显得又大又高挺,他捂住自已的胸,发着无名火。本已以为傲的身材,被老爷了一顿话奚落般,让他觉得自已是个轻·佻的·dang妇。
夜里,海棠花已眠,虞云健却未眠,他数十年未变的生物钟仿佛被打破了。
他被他吸引了,被一个比自已小四五十岁的少女以及他的身体给牵动了心绪。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那双纤长的腿,洁白无瑕,还有呼之欲出的青春硕果。就着窗外的月亮银霜,他伸出手,苍老如枯枝,还有被岁月雕刻的老年斑纹。
不知不觉,去看他一眼的念想战胜了伦·理纲常,他已经迈着稍显佝偻的身体踱步到了夏青葵的房间门口。
门虚掩着,光从里面透出来。少女穿着吊带背心,舒适惬意着,在用吹风机吹头发。湿漉漉的发上,那水滴似乎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积灰沉寂的心底。
不过多久他就躺了下来,关了大亮灯,点上了暖黄的小台灯。
看来是要睡了?晚安吧,青葵。老爷了正准备转身,却听见他在被了下发出低咛——
他被那声音吸引,忍不住上前两步,昏花的老眼因他嘴里发出的声音而视力清晰了起来。
少女蹭着被褥隔靴搔痒
“三叔——” 然后忍不住呼出了幻想的那个人。
虞云健的心脏猛然收紧——跌落,狠狠的碎了
天啊,他已经是他眼中的耄耋老人了,身体已经不再强劲矫健,干枯衰颓的随时要倒下。而他想象的是一个年轻的体魄,风华正茂的男人与他缠|绕在一起。
他是愤恨的,无力的,无可奈何的。自尊备受打击,因为衰老的事实赤|裸|裸的摆在面前,如同一出不可逆的悲剧。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你看。比如他正在给他上演活色生香的一幕,然后下一秒叫出了一个年轻的名字。
他想跟地心引力抗衡,跟时间抗衡,可是他斗不过。他气急败坏的想,他斗不过流逝的无情岁月可他未必斗不过虞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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