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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一个庄园主刚进阴影空间,定睛一看,忍不住大喜过望。
在他眼前竟是个年纪轻轻的剑生,剑还背在后面,根本就没能拔出来。黑色头发,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气质尚可说一声青涩。
这年头还有剑生吗?
这是个完全的新面孔,不是自家庄园主,又不是白头发,自然就是外来的人了。或许是哪个低等奴隶贩子的跟班吧?
如今高等奴隶贩子都雇得起剑客做保镖了。
而这位庄园主不管怎么说也是正经的剑客,纵然不善实战,遇到剑生总是十拿九稳吧?
“居然是个雏儿,遇上我你该着倒……”
“噗——”
一把匕首突然插入胸口,鲜血甚至都没流出一滴。
庄园主头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一只手在他下巴上一顶,登时将他击昏了过去。
是的,庄园主被戳中了胸口,刺穿了心脏,一时竟还活着,因为这一刀太快、太巧妙,要等到这把刀拔出来他才会死。
然后,危色才平静的把他放在地下,轻轻嘀咕了一句,道:“杀人,你是个雏儿。”
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相貌,不再以大少爷的面貌示人,作为一个变装大师,他抹掉自己的妆容只需要一瞬间,哪怕带点残妆,也已经面目全非。
之所以抹掉妆造,是想要顶着更年轻、更陌生的脸,让人轻视,方便他第一时间偷袭,就和他刻意背着剑一个道理。
说到底他还是个剑生,即使规则对他有利,即使他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精通杀人术,他还是需要做最充分的准备,给自己争取最好的机会,才能一击必杀。
追求一击必杀,是因为他几乎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不能杀了对方,让一个真正的剑客反扑回来,那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事。
杀手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行业,必须要做最充分的准备,危色虽然已经不是杀手了,但是还保持着杀手的本能。
本来,像他这样娴熟的杀手,有出剑的机会首先就是奔着咽喉去的,那才是人身上最脆弱的要害。胸口的目标虽大,心脏这弱点却不大,还有肋骨的保护,稍微刺偏还容易把兵器卡住,只能是次选。
但他还是选择了刺穿心脏,让对方暂时还活着。如果对方死了,那阴影空间就会消散,他就失去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当然危色要留在这里,不是为了杀累了歇一口气,只是因为傅衔蝉让他这么做的。
他们之间本来就有通讯器,危色一直带着收发消息的术器耳机,傅衔蝉让他试试在阴影空间内是否能够沟通彼此。
对傅衔蝉这个决定,危色表示不理解——这空间虽然是独立的,但是是在阴影里啊?在这里说话倒是不用在意其他人,但是离着罔两也太近了吧?
咱们之间有什么话是可以大方跟网络说的吗?
但现在危色正在一筹莫展,他被困在棋局里,深知自己的实力低微,在这种局面上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如果傅衔蝉这种时候还能有所谋划,他愿意支持。
“喂——能听得见吗?”
傅衔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危色也吃了一惊——
这阴影空间,居然真的能够与外界通信。
实在是……太不独立了。
不过想想也对,那些庄园的阴影空间难道不是和外界联通的吗?如果没有防水墙,连幽水泛滥起来都会倒灌。
当然可以说庄园没有必要弄完全隔绝的,可是罔两山其实也是一大片阴影空间,是罔两的老巢,它本来是应该有什么手段用什么手段,把这里打造的针扎不进、水泼不进才是。但是也没有,罔两山还是内外互通的,有了影阆桥基本跟筛子一样。
所以白狐第一次进来时就已经很瞧不起罔两山,说这么大的罔两山连一个专用的本源都没有,还是从外面导元气进来,可以说是十分粗陋了。与其说是独立位面,不如说在人间圈了一块地。
这么想想,罔两本是影子,影子离不开本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可能就不会建真正的独立空间。
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傅衔蝉打通了通讯,也很是高兴,开门见山道:“你也是金色阵营的吧?伱知道咱们的人谁是银色阵营的?”
啊?
危色还以为有什么秘密任务,没想到费劲力气跟他通话只为了问这么一句,就好像美丽女子特意叫住一人道:“不好意思,把这个情书交给你同桌。”似的。
不过阴影空间中似乎也不宜多言,说这些普通的消息倒是正好。
当时分阵营很仓促,大家都是乱抓,一下子就被分开了,相隔颇远,现在又一团混乱,傅衔蝉看不全面也很正常。
危色想想,道:“我这边的人大多都选了金色阵营了。天上的人怎么样?”
天上,也就是白玉京了。
傅衔蝉叹道:“找他们也不是不行……但还是自己人保险些。你现在身边有没有认识的、比较可靠的那边的人?”
危色摇头,他的同袍都往黑色那边冲,周围除了黑色就是金色,反而一些庄园主出身的人不得已选了金色的人会往银色那边去。
银色那边也是同样,金银两个阵营的自己人反而离得远远的。
“等等,好像有一个。”
危色道:“我看到一个银色的。就是原来坐在祭品的一个年轻人,你还记得吗?脸色冷冰冰的。他原本是被龟寇控制住的,但不知是不是他自己挣脱了,已然能够战斗了。棋局一开始他就苏醒过来,直接变成棋子,他就选的银色阵营,离着我不算太远。”
傅衔蝉的声音顿了一下,道:“你说的是……小司啊。”
危色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不知他是姓司还是叫司。
傅衔蝉道:“他和我们现在不是一路上的了,并没参加这次任务。也不知怎么到了这里来……不过是自己人没错。那这样,你小心点向他靠近,跟他确认一下身份,然后把耳机扔给他。”
危色点点头,罔两阻止他们站在一起,可没不许他们互相传递东西。现在看来那罔两控制欲其实一般,外面也有相邻敌手互相牵制,在现在混乱的场面当中扔了东西摸摸鱼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傅衔蝉会用耳机对那小司说什么,为什么非要银色阵营的人,这些具体信息危色是不会问的。
最后傅衔蝉提醒道:“扔东西时可别靠的太近,更别引起他的敌意。要是你们俩陷入一个阴影空间里就坏了,怎么也得死一个才能出来。我现在的剑象用的还满顺手的,可不想再换一个。”
危色不知道换剑象是什么意思,接口道:“是啊,要找银色阵营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了就没有了。”
“嗯……嗯?”傅衔蝉反应过来,危色这是自信狭路相逢必赢的意思,笑道:“这么自信的吗?你要是遇到小司可也得小心。他别说和废物庄园主不一样,就是和我们这些人也完全不同。你说你杀人如等闲,他也杀人不眨眼……总之,你别和他斗心狠。”
一句话说完,傅衔蝉离开,危色跟着把那庄园主脖子扭断。他其实可以直接拔刀,但那样会有很多血喷的到处都是,会弄脏衣服。
人死了,血会温驯下来。
庄园主一死,阴影空间果然消散,危色似乎看见一条阴影绳子将那具尸首拖了下去。还没拖下空间,那尸首已经开始质变了,变得发黑、扁平,失去了形状……
拖到最后尸首已经和绳子一样成为阴影,再也拆分不开。
“噗……”
刚出阴影空间,一股鲜血如岩浆柱一般喷了过来。
危色本能的一躲,与鲜血擦肩而过,再回头看,鲜血的主人从网上往下坠落,扑通一声,落入满地幽水之中。
怎么回事?
危色有点惊讶——只有活人才能这样喷射血液,死人的血液会变得温驯。
现在战斗不是都在阴影空间中进行么?出来的时候已经分了生死,活着的人自活着,死了的人连尸首也没有,怎么在外面又死了一个?
莫不是有人敢无视规则,在罔两眼皮子底下对其他人动手?
也没看到刚刚那人伤到哪儿了,这一下血喷的,是砍到大动脉了?
他左顾右盼,没看到有人做出战斗的姿态,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要么疑惑,要么惊恐,要么不知所措。
突然,他目光移在一个人身上,周围众人只有这个人非常镇定,神色可以说是冷漠。当然可以说是因为那人城府最深,或者天然一张冷漠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但是危色作为杀手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人!
可是,那年轻人不但离着死人相当远,也根本没有拔剑,手中没有任何凶器,周围人也没有用惊恐的眼神看他,显然除了危色谁也没把他当做凶手。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要杀这个人?
除了这些疑问,危色更加意外的是,这个年轻人竟是傅衔蝉叫自己联络的人:
小司。
“你那边也有人死了?”
这时傅衔蝉突然开口,危色点点头,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叫也?”
“我这边也有人死了。有个人出来之后好端端的,突然喷血而死。应该是小司做的。”
“真的是……他怎么做到的?相隔那么远,他没动手啊?”
“那是他的剑的效果。可能是这几人之间有血亲,所以被株连了。”
什么……株连?血亲?
剑意吗?
“所以说不要和他斗狠,你只要知道他睚眦必报就是了。去联络时小心些,不要引起误会,我们要尽快了结这无聊的游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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