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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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稍微闲下来的伏黑惠回到咒术高专的寮舍。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禅院家家主了，但是比起那个冷冰冰且毫无感情羁绊的地方，他认为咒术高专才是自己的‘家’。

这些天因为熊猫、虎杖悠仁和禅院真希等人的努力，‘死灭洄游’正在逐步瓦解。

作为名义上术师的代表，从结界里出来的‘泳者’全都受伏黑惠管理。

当然，他再怎么天才，终究刚刚成年，这些听上去就很头疼的事他交给了几个业务熟练的‘老家伙’。

最近霓虹内阁已经在那些‘老家伙’们的努力下给术师建立了专门的机构，在那个机构里工作的术师自动视为政府特殊雇员，享有比公务员更高的待遇……

这样的改变对于强大的一级、二级术师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三级、四级，或者干脆评不了级别的弱小术师和新晋现代术师来说，新制度完全成为了吃公家饭的捷径。

事实证明，不光沙东，任何一个地方对待编制都保持着热衷的态度。

叮铃铃——

就在这时，伏黑惠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

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惠，你今天还是不回家吗？”

“津美纪姐姐，我在学校。”听出了对面是谁，伏黑惠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柔和神色，“今天就不回去了。”

津美纪也是‘泳者’，但至今还没参加死灭洄游。

距离期限的十九天，她还有三天时间。

按照现在的状况，估计都用不了三天，死灭洄游就结束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等等党的大胜利！

“这样啊——”伏黑津美纪语气无奈，“我和小蔷薇还有小顺平今天可是忙活了好久呢。”

闻言，伏黑惠挠挠眉梢。

是他拜托自己信得过的同学去照顾义姐的。

现在看来，他们相处的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又聊了几句，伏黑惠挂断电话。

他想了想，出门左转，来到了五条悟的房间前。

五条悟是个夜猫子，正趴在床上打音游——因为「六眼」和超越人类极限的反射神经，他其实是不少游戏的最高记录保持者。

察觉到伏黑惠就在门外，他头也不抬道：“门没锁，进来。”

伏黑惠推门而入，开门见山地说：“五条老师，我想和你讨论下现在的局势以及术师未来的生存方略。”

听了这话，五条悟的手指微微一顿，手机上由他操控的角色直接gaver了。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极为无奈道：“小惠，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有在那些人的建议下成为房间最中央的人，而是让给了你？”

不等对方回答，他大叫起来，“就是因为这些事太无聊了啊！”

伏黑惠表情不变，“五条老师，你是我背后的武力支持，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并给我提供建议。”

五条悟‘啧’了下，“不要太谦虚，你的实力明明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不光是你的领域，还有那只式神……嘿，我可从来没见过那样庞大的式神。”

“乔乔顾问借给我的力量，终究不是我自己的。”伏黑惠非常冷静。

话锋一转，“死灭洄游即将结束，我想是时候找到绢索，然后杀了他了。”

听到绢索的名字，五条悟也稍微正了正神色。

他最近两次真正意义上的吃瘪，都是在绢索手上吃的。如果不是有乔乔在，狱门疆就够他受的了。

不过，五条悟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没人知道绢索在哪儿，你也知道，像他那种老阴比术师，想要躲起来，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伏黑惠抽了抽嘴角，无奈道：“有时，我觉得乔乔顾问对你的影响太深了，而且还是那种负面影响……”

“本来就是老阴比，没什么不能说的，对于这种妄图绑架全人类的败类，不用讲文明。”五条悟振振有词。

伏黑惠沉吟片刻，问起另一件事，“绢索不会沉寂太久的，他输不起……

说起来，乔乔顾问那边怎么样了，自从被天元大人召见，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五条悟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一拿死工资的，哪有资格去打听有关天元大人的事情。”

伏黑惠：……

打工人的觉悟不是用在这里的吧？

他正想开口。

突然，一股咒力波动席卷而来！

这股咒力波动无比强大，撼动着咒术高专的结界，宛如摧城巨浪般肆无忌惮。

五条悟嘴角一抿。

伏黑惠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他整个人就凭空在房间里消失了。

伏黑惠面色凝重。

急匆匆往后跑。

相距咒术高专三百米的地方，绢索双手拢在一起，笑眯眯地等待着。

唰——

一道人影闪过。

正是五条悟本尊。

绢索毫不意外，笑着开口：“当我发现狱门疆弄丢了的时候，可把我懊悔地不轻。不过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我们迟早会相见。”

“你还真有胆子在我面前出现啊。”

五条悟扯下眼罩，露出纯净无暇的湛蓝色眼睛，“看来你已经做好了被我打死的准备了。”

“哈。”绢索笑了一声，“就和上次一样，出现你在面前的并不是我的本体，就算你杀了我这一具分身也无所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事的。”

五条悟沉默不语。

因为他知道绢索是对的。

拥有夺取别人身体的特殊术式，从侧面表明了绢索的难缠。

通过「六眼」，他的确可以看出控制着这具身躯的，和上次的真人一样，是‘第三瓣大脑’。

不完整，更像是信号接收器。

念及此处，五条悟双手插兜道：“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绢索微笑道：“我承认我输了……本来我是可以赢的，但因为乔乔的出现以及宿傩的狂妄，导致我输得很惨。

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赢，只要得到天元，之前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五条悟：“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绢索沉默。

他在心中盘算着时间。

突然间，咒术高专方向发生了激烈的爆炸。

绢索笑了，对略显惊愕的五条悟开口道：“不，我要说的是‘那个’。”

另一边。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对峙着。

他脸上戴了一副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眼神透露出焦急的神色。

伏黑惠看懂了。

虎杖悠仁在对他说：阻止我。

“你被控制了吗，虎杖。”伏黑惠开口询问。

与此同时，他放出许多式神，想要擒下虎杖悠仁，之后再另想办法。

但是很可惜。

虎杖悠仁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在绢索的帮助下，五大特级咒灵的力量已经融会贯通，而且最重要的是……

在伏黑惠的视线中，虎杖悠仁体表冒出许多诡异的黑纹。

嗡！

咒力波动宛如刀锋。

这个感觉？

伏黑惠瞬间瞪大了眼睛：“宿傩！”

虎杖悠仁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张嘴，狂笑道：“你这小鬼的记性还算不错，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本大爷又恢复自由了。”

他晃悠着手里的两根断指，“你们学校的物资储存真丰富啊，要不是时间不够，我都想挑拣一些再走了。”

这话说的相当在理。

咒术高专作为术师界少数拥有保存特级咒物资质的地点主要是有五条悟和天元坐镇，所封印的危险物品数不胜数，宿傩断指在其中甚至不算是最顶级的那一批。

在‘涉谷事件’中，宿傩遭遇了异界同位体，并成功吃掉了对方。两两相加，相当于获得了18根手指的力量，加上刚才偷走的这两根，只要可以完美吸收，他就可以恢复全盛状态！

到那时，诅咒之王再次降临。

术师将会开启真正的‘黄金时代’！

伏黑惠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既然知道了是两面宿傩在控制自己的好兄弟，他便不再留手，直接召唤出还未彻底定型的领域。

无数阴影宛如海浪，翻涌升腾。

两面宿傩嘿嘿冷笑，在咒术操控以及领域方面，他可谓是专家中的专家。

在他眼中，伏黑惠空有力量而不能尽数使用，可谓相当稚嫩……

虽然有心用残虐的手段来教给这个小鬼什么才是真正的咒术，但时间有限，宿傩也不能在这儿过多耽搁。依照脑海中的记忆，他双手一拍，一扇透明的传送门随即出现。

在五条悟赶回来之前，老奸巨猾的宿傩就把自己传送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当然，临走前他还不忘向空中射出一道咒力提醒绢索。

“可恶，调虎离山么！”

五条悟忽然明白了绢索为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随手一记术式反转·赫，他直接粉碎了宿傩的这具分身，然后急匆匆赶回咒术高专。

不过很可惜，目的达成的两面宿傩已经离开了。

他扑了个空……

说来破费唇舌。

其实从绢索在结界外挑衅，到宿傩盗取断指遭遇伏黑惠，总共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五分钟。

五条悟的脸色很是难看。

明明之前还说绢索是老阴比，只要躲着就不好找，没想到转眼就打了自己的脸，大摇大摆地上门挑衅来了……

“五条老师，宿傩控制了虎杖。”

这时，伏黑惠又说给五条悟一个坏消息。

五条悟沉默。

然后，他身影一闪，直接从原地消失不见。

伏黑惠叹了口气。

虽然他心中的愤怒不比五条悟小多少，但这时，他还不能自乱阵脚。

正想着，夜蛾正道驱使咒骸军团姗姗来迟

——他刚才在秘密实验室里‘加班’，所以显得反应迟缓。

“校长先生，你有办法联系到天元大人和乔乔顾问吗？”伏黑惠知道这件事的影响，主动开口问道。

夜蛾正道微微一愣，犹豫开口：“可以倒是可以……”

“那就赶紧帮我联系一下吧，绢索又出现了，而且两面宿傩不知用什么办法控制了虎杖，让他脱离了死灭洄游。”

闻言，夜蛾正道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他是个聪明人，三言两语间就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且他比伏黑惠想的更远。

从宿傩再再再复活，到控制虎杖悠仁脱离死灭洄游，考虑到虎杖悠仁的特殊体质，他开始怀疑死灭洄游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麻痹他们的警惕，从而夺取虎杖悠仁这个特殊「容器」。

只能说不愧是能够当校长的人物，脑子转的飞快，并且把答桉猜了个不离十……

夜蛾正道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联系天元大人。”

……

……

太平洋，某无名小岛。

唰——

从传送门里出来，控制着虎杖身体的宿傩很没有逼格地半跪在地上开始了干呕。

绢索见了，忍不住笑道：“这种门术式很神奇吧，虽然有着几乎无限可能的力量，但是对于术式的使用者要求也很高，似乎拥有某种权限，没有权限的人就算复制了这种术式也不能使用。”

他盯着宿傩，“就像我，就算学会了这种术式也无法施展。而你借助悠仁的身体，虽然可以勉强使用，但要承担不小的副作用。”

“没什么……这种破烂术式，老子才……呕！”

宿傩兀自嘴硬，却不敌灵魂深处的眩晕感。

绢索摇了摇头，问道：“最后的两根手指，你应该得手了吧？”

宿傩强忍恶心，晃了晃从咒术高专宝库里偷到的断指。

绢索眯起眼睛，心情极为愉悦道：“上次我从他们的封印中偷走了你的断指，我就知道余下的断指肯定会迅速转移至原有的宝库。

他们很傲慢，觉得一件事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发生，与其把你的断指留在外面，不如封印进咒术高专。”

他点点太阳穴，“逆向思维，我的朋友，要运用逆向思维的力量。

当所有人都觉得死灭洄游是我的底牌，他们便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个游戏本身，而忽视了我想要的只是我的孩子。

当所有人都认为我会蛰伏隐忍，他们便会放松，从而丧失必要的警觉。

还是那句话，他们很傲慢。

五条悟很傲慢，乔乔很傲慢。

他们不承认我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们就想尽可能花费少的代价来杀死我。”

闻言，宿傩撇了撇嘴，“你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我才释放了你。”

绢索不为所动，沉声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我们，你，我，悠仁，我们三个加在一起，就是无敌的。”

……

……

薨星宫深处。

乔恩忽然睁眼，“刚才，是不是有人说了‘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