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小厉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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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湖底，是一片修真大能也无法靠近的炙热火海。

透过湖水，小厉可以看到下方那些如蛟龙咆哮的巨大火头。此时此刻他的身体似乎也与下方火焰融为了一体。

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似在火焰上炙烤，体内的每一个器官也都被火焰包围着。

如果没有凤岚的三根尾羽的五行之力保护，他现在早已经被高温彻底蒸发了。

小厉吃到肚子里的那颗神兽内丹，在以极快的速度溶解着。磅礴的能量在他的全身肆虐。小厉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苦。就算是当初在雪山层被冰月蝶焚烧也比不了现在痛苦的万一。

短短的几息时间，他感觉到身体数次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只有求生本能在不断地将他从死亡的边缘往回拉。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也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股意志在支撑着他。

潜意识里，小厉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多坚持一秒，再多坚持一秒。

很快他的意识完全模糊。身体开始往湖底沉去。

远远看去，可以看到一团小小的火焰正在回归湖底火海的怀抱，只要小厉坠落下去，顷刻间便会和九阳真火彻底融为一体。被烧得连一粒渣子都剩不下。

九阳湖畔，金鹏双眉紧锁。他的一双鹰眼看到了小厉现在的状态。但他此刻也无法进入到九阳湖深处去救下小厉。九阳真火的威力，就算是他这样的渡劫神兽也无法抵挡。

“金鹏叔叔！小厉他怎么样？”

金鹏的一双鹰眼微眯。没有回答楚菲嫣的话。

楚菲嫣感受到了身边这位大神通者的无能为力。一股热泪立刻冲出了她的眼眶。

楚菲嫣这些天和小厉相处的并不愉快。她始终没有给那个小弟弟什么好脸色。但此刻她的心却是不由抽痛起来。

“小厉，小厉！”

楚菲嫣大喊着朝九阳湖迈了几步。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只要跳入湖中，会被顷刻间化为一摊血水。

“小厉，快出来！你快醒来。金鹏叔叔，救救他，救他呀。”

金鹏缓缓摇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水下面的那道身影。

“它的血液能温养出一只青鸾来。那他的血脉必定还在青鸾之上。”

楚菲嫣怔怔看着金鹏，不知何意。

金鹏继续道：“我不相信凤凰一族的巅峰血脉会死在九阳真火中。”

“他不怕火？”

“我不知道。”顿了顿金鹏继续道：“但我族中有记载。太古火凤可以浴火重生。乃是这世上真正的不死鸟。”

“不死鸟……您是说他是太古火凤凰？”

“但愿他是，否则，他必死无疑。”

短短的几息时间，对于小厉来说，却如同千年万年。

弥留之际，小厉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画面，那里好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洪荒。

洪荒之上落着一只大鸟。那大鸟双翅开合间似乎可吞日月山河。它全身都覆盖着熊熊烈火。双眼中透露出一股蔑视天下的威严。

那火红的大鸟就那么立在洪荒中一动不动。太阳无数次东升西落，时间随之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几百年，也许有上千年。那大鸟终于动了。它展翅而起，画面截然而止。

下一个画面浮现出来。

场景换成了一片混沌。

在混沌中，小厉什么都看不清楚。唯独一点火光指引着他的视线靠近。

又不知过了多久，小厉终于看清那团火光原来就是那红色大鸟发出的。此刻大鸟的身边还有一条巨龙盘旋。两只神兽似乎正在镇压着某处神秘之地。

画面再变。

小厉看到那红色大鸟的身躯开始瓦解。化作了数不尽的小血珠从那混沌中飞了出去。小厉视线里的一切忽然变成了一片血红。他看到周围无数的红色圆球在飞。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现在就是那无数血滴中的一滴而已。

他终于飞出了混沌。飞到了他熟悉的世界中。同时他也看到了和他一样的血滴都在各自寻找着它们的归宿。

有的血滴飞到了岩石上渐渐蒸发。有的血滴飞到了兽类的身体上，而那些兽类便立刻自焚。还有一些兽类抗下了血滴的高温，但它们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异。

时间再次匆匆流过。几万年之后，那些从深渊飞出来的血滴已经所剩无几。他们都还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飞行着。

小厉身处的这颗血滴竟是飞过了太古时期，飞过了上古时期，飞过了远古时期，一直飞到当今这个世界。也许它就是最后的一滴血液了。它似乎是终于累了开始坠落。

这一滴血液乃是那大鸟的一滴最纯的精血。之所以能飞过漫长的岁月，是因为大鸟用一股特殊的力量加持在了这滴血液之上。

那力量不是灵力，不是魂力，也不是道之力。而是一种小厉从来没有感受过得更为强大的力量。小厉现在还无法理解那个层次的力量。

只见血液最终在一个村庄里盘旋几周后落在了一个孩童的身上。不出所料，那孩童的身体立刻燃起了火焰。只是片刻的工夫，那可怜的孩子便化作了一堆焦黑。

接着时间流逝的速度猛地减慢。小厉看到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在野外刨开了一个小坑。将那个被烧焦的孩子简单地埋在了土坑里。

这一幕小厉倒是熟悉。

因为那个安葬孩子的女人，正是西域境内饱受战乱的一个最普通的妇人。看来被血液烧死的就是她的孩子。而她，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在不久之后活活饿死。

小厉似乎记起来，自己的生命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究竟是谁。说起来他和云越一样，也是一个缺失幼年记忆的人。他与云越的不同之处在于云越一直有一个修真界的天花板人物护着他。而他，从有记忆开始，就不得不到处乞讨为生。

妇人离开之后，坟地重新回归了安静。这里埋着太多无名无姓的难民。战乱年间，人命轻如蝼蚁。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孩子的死活。

下一个画面，小厉再次见到了那个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不知过了多久。那尸体的一个手指竟然微微地动了动。接着孩童的尸体之上再次燃起了火焰。

在火焰里，那孩子全身的血液皮肤开始重生。

火焰冲天而起。将埋在尸体之上的泥土都付之一炬。整片坟地很快被大火吞没。

看到此处，小厉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他就是我！这就是我的出生来历！”

小厉终于明白，他看到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他就是从这一片焦土中走出去的。

果然，不久之后。那个被烧焦的孩子已经在大火中重塑了身体。他缓缓起身。从大火中一步步迈出。他浴火重生！

一步，两步。他艰难地着步子，身上被火焰包围着。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走了大约几百步之后，那孩子似乎是体力透支，晕倒在地面之上。

天空适时的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孩子被浸在了雨水之中。他身上的火焰渐渐消失了。

小厉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挂在空中。天空是美丽的，地面是狼藉的。

那个重生了的孩子终于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全身赤裸着，没有一丝丝的伤痕。只是他的肚子很饿。眼神迷茫。而他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是谁？”他口中发出了一声如黄鹂鸟叫的尖锐声音。“我……在哪？”

一切画面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