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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冰晶呈六棱状,每个棱角上有一个梅花似的裂纹,纹路清晰如手腕上凸起的脉搏,明显能看到脉络的跳动。
寻觅瞅着子衿手里的冰晶,愕然道:“遁化层级的空间肯定在这冰晶里,可是你不觉得这修炼来得太容易了吗?”
子衿看向寻觅,脸上露出一抹弧笑,“这容易不是更好吗?难道非要什么东西都难于上青天才好呀?”
“不对,这好像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好的。”寻觅分析道:“你想啊,那个常仙子跟咱们素不相识,你跟她又无任何瓜葛,她没有理由全心全意的帮你呀?”
子衿微微一笑,“常仙子不是说了吗,她看上了我的慧根,不忍心看着这先天性的慧果无终,所以……!”
子衿话还没说完,那常仙子的声音便在这九霄元鼎内响起,“怎么,小子,你怀疑我在害你?你到底还想不想炼了?不炼的话我撤鼎了?”
常仙子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浑厚了许多,尤其是字句间拖着很长的调,让人听了顿时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或许是这九霄元鼎内部空间回音的缘故,因此子衿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子衿顿了顿,“哎,仙子,不好意思啊,我们刚才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这就开始。”
常仙子嗯了一声,那声音似闷雷作响,余音久久缭绕,好像出不了鼎,听得人头皮发麻。
寻觅还想说什么,子衿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一方面是怕得罪常仙子,自己就前功尽弃,另一方面是他已经尝到了快速升级的甜头。
可能是苦难中苦水的浓度太高,一旦遇到甜头,所有人都会拼命抓住。在这一点上,诸天神佛皆是如此,子衿自然也不例外。
遁化是最磨砺人的恒心的,所谓遁化,顾名思义就是要潜心,似地股牛钻土,心无旁骛,一心钻研,方可化之。
子衿没有在犹豫,而是直接心一横便握碎了手里的冰晶。
“呲”这是冰晶破碎发出的刺耳声响,声音虽不大,却有产声一种牙崩的脆感!
冰晶破碎的那一刻,子衿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道紫色的霞光,那光彷佛是凭空而来,没有光源可寻。
霞光汇聚,四周一片灼热,子衿还没看清光柱的去向,便被那灼热的漩涡吸了进去。
九霄元鼎外。
常仙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去遁化吧,我送你上九重天,对抗一切藐视你的力量!”
声如洪钟,挫锐而沉闷,没有响彻云天的气势,却足以摧垮这天长日久的伏仙洞。
……
落花流水殿,子夜。
一声惊雷划过,随之而来的便是狂风大雨,雨丝如瀑,与狂风起舞,左右摇摆然后拦腰折断。
躺在榻上终日消沉的公孙衍,彻底被着雷声和雨声所惊醒,如醍醐灌顶,浇醒了他沉睡在寂静的心。
砰!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他翻身一看,原来是窗子被风吹开了,阵阵寒意乘机而入,使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迟疑了片刻,他侧身一跃而起,快速跑过去关好窗子,然后回到榻前。
速度极快,去时飘起的床帘,回来之后方才落定。
他刚坐下不久,便看到窗前唰的一下闪过一个黑影,黑影的速度刚好同天空的闪电重合,看似天衣无缝,让人误以为是闪电的杰作。
因此公孙衍并没有多想,而是低头穿好靴子,然后起身去打算去桌上倒水喝。
兴许是躺得太久的缘故,他起身的那一刻,竟是发出一连串好似黄豆爆裂的轻微声响。
他拖沓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桌前,提壶倒起一杯茶水,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
“咳”这是喝足之后发出的满足声响。
自从公孙弘意外死亡后,他终日躺在榻上,水米不进,少康师兄便只好每日派人端来米粥喂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起来喝水。
这几天他躺在榻上如死尸一般,不过他想了很多,从义父到哥哥的死亡,他都是亲眼目睹,却无能为力为他们做些什么。
至于报仇的意志他至今未消沉,越是堕落的时候,这种念想反而越是强烈。
那日晚上与苏掩密谋的复仇计划,也被少康师兄打断,因此他只好在等待时机。
他每天除了无声的哭泣和以泪洗面,就是内心被仇恨冲击洗刷留下的伤痕,义父和哥哥死亡的景象,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好似永远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屋内砰然响起一声脆响,这声响已经盖过了外面的雷声和雨声。
闻声望去,一个黑衣人已经破窗而入,直立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远的位置。
由于距离太近,他们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对峙间,那个黑衣人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是我送你走,还是你自裁?”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窗外的风声雨声,传到公孙衍的耳中,且从声音里可以分辨出此人是一个年轻女子。
公孙衍顿时脸色大变,随即脱口而出,“你是谁?”
声音也不大,却凭空产生一种急促感和仇恨感,好像在大一点就会把眼前这个黑影撕碎。
那个黑衣人嘿嘿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会同你的哥哥一样,长眠在我的剑下。”
“原来是你!”公孙衍瞬间被激怒,眸子里流露一股可怕的凶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是直接后越至榻前拔出长剑,朝着那个黑衣人飞刺而去。
黑衣人侧身躲过当头一刺,顺势握住公孙衍持剑的手腕,只是稍稍用力,公孙衍便被甩出了窗外。
然而公孙衍并没有倒地,而是依旧持剑站在雨水中,宛如一道坚硬的墙壁。
黑衣人也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紧随其后,飞身撞碎窗前的那面墙壁,落在了公孙衍的面前。
雨水打在他们俩人的剑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雨水在他们衣襟的斜面上汇聚成道道细流,沿着衣襟的边缘,如线一般滴落下去。
俩人之间仅隔一剑的距离,公孙衍这次没有贸然出击,而是在等着眼前的黑衣人率先出击,刚才的冒失让他意识到了,此人修为不低。
倘若再主动出击,可能还会被掐住命门,甚至被对方一击毙命。
那黑衣人却没有跟他僵持,大笑一声后,直接挥剑朝他刺去,就在黑衣人的剑尖快要触碰到公孙衍眉心的时候,公孙衍慌忙剑一横以作格挡。
黑衣人的剑尖低着公孙衍的尖身,俩人一前一后推着滑行了数丈之远,最终是滑至院墙上,公孙衍的后背撞在了墙壁上,方才停下。
黑衣人邪魅一笑,“你比你哥哥弱得太多,取下你的这颗狗头,最多十个回合,你信不信?”
公孙衍目光如炬,“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还我哥命来!”
说话间,公孙衍只是感觉右腿的小腿肚上有一股灼热,低头一看,却已经被黑衣人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划出了一条长痕。
公孙衍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因为他好像看清了黑衣人的真面容,这黑衣人虽然用黑纱遮住口鼻,眼神却是清晰可见。
惊骇之间,腿肚上流出的血水便很快消失在磅礴大雨之中。
“啊”随着一声暴喝,公孙衍用力一掠,竟直接震退了黑衣人数步,可是那黑衣人依旧稳如老牛,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然而公孙衍却由于这几天基本上没有吃饭,而颇感体力不支,出现了一点晕厥之感。
黑衣人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隔空划了一剑,公孙衍只是觉得眼前一亮,便被那剑锋划伤了胸脯。
噗!
一团血雾在公孙衍的胸前暴起。
他明显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只好单膝跪地,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持剑撑地。
而那黑衣人的剑锋却再次袭来,剑锋划过雨幕,将正在滴落的水珠一分为二,变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砰然爆裂。
就在剑锋快要触碰到公孙衍眉心的时候,屋内突然传出几道红光,直接击碎了那剑锋。
黑衣人顿时脸色大变,她没有再迟疑,而是再次挥剑朝着公孙衍砍去。
黑衣人刚举起剑的那一刻,屋内的红光再次袭来,她只是感觉持剑的手腕一阵酸痛,长剑便直接震落在地。
黑衣人满脸惊恐,“是熏火檀石?”
她的心里一阵后怕,顿感后背有无数虱子在乱爬。
她心里明白,这熏火檀石是注入了灵力的石头,除了调息用,更可怕的是只要周围存在杀气,它便会发力帮助弱的一方,而且还会招来注入灵力的主人。
此时,直觉告诉他,“快跑,否则就来不及了!”
“你不用跑了,已经逃不了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这院子里响起。
声音穿碎雨幕,回旋到黑衣人的耳里,如晴天霹雳,霎时便把黑衣人震住了。
单膝跪在地上的公孙衍,也瞬间被这低沉而又有力的声音震撼到了,几乎是惊得目瞪口呆。
那黑衣人刚要提起脚开溜时,少康师兄已经带领众弟子,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院墙上和房顶上赌博已经站满了人,黑衣人心里明白这次可能插翅难逃了,可是她并没有放弃逃跑的欲望。
就在少康师兄慢慢逼近的时候,黑衣人突然侧身一个翻滚,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朝着少康师兄刺去。
很明显,她想孤注一掷,挟少康师兄做人质逃出去。
可是,她却打错了算盘,少康师兄早有防备。
就在长剑快要刺到少康师兄的额头时,黑衣人突然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雨幕中,少康师兄一把握住了从屋里飞出的熏火檀石,“还是这玩意对你这种内奸有用!”
说着,便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说吧,你是谁?”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少康师兄手里的熏火檀石,神情呆滞。
少康师兄上前了两步,正色道:“我早就感觉这新弟子中有内奸,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又耐不住性子了!”
语落,少康师兄趁其不注意,一掌煽飞了那黑衣人的遮面黑纱。
黑纱伴随着掌风落地的那一刻,透过雨幕,黑衣人的真面容彻底暴露了出来。
霎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公孙衍,被惊得呆若木鸡。
少康缓缓上前,惊讶道:“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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