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永昌侦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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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确定没有记错？”

“保证没有！”对于闻渡的之意，赵集老伴极为肯定的回答：“那个文书在喝醉之后亲口说的，王拓有好几回让他去打听王寡妇的消息，每当听说王寡妇进城之后，他就一定会出门的。”

“得，可以确定了，王拓对于王寡妇是真有想法。”

闻渡讲过之后，毛玠再次开口问道：“老大娘，除了这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比如说王光的儿子的死，会不会和王拓有关系？”

“这事老身可不敢乱说，毕竟我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说他是意外身亡的…”

找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之后，闻渡与毛玠二人起身准备返回王光家中，临走之前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二位老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保密，一切结束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若是误了大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大人放心！我和老伴活了五六十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还是能分的清的。”

赵集说完之后，他旁边的老伴也补充道：“王光跟我们可是做了几十年的邻居，这事关于他，我们不可能会多嘴的。”

“你们能这么明白事理，我也就不需要多唠叨了，我们出去转一圈，马上就回来。”

和赵集夫妇约定完毕，闻渡、毛玠二人沿着来路返回到了王寡妇家中，此时对方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他们回来。

饭桌上，闻渡将刚才的事情与王寡妇讲了一遍，可是对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一点能吸引到王拓的……

“算了，不知道就不用想了，等我们查查，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诚如毛玠所讲，碍于没有特别好用的线索，二人便决定从赌场方面入手，一连三四日，在村中闲逛的二人终于等到了去博南城集结军队的王平……

“回禀监军，博南城三千守军到达完毕，先正藏身于村子东面分山谷小道中！”

听见这个消息的闻渡面露喜色，有了军队，心里才能有了底气。“即刻去调派五十人过来，装扮成佃户模样，明日听我调度，剩余人等留守，有孝先代为指挥。”

“得令！”

随着王平快马离开的动静，闻渡转头向毛玠吩咐道：“孝先，麻烦你先进城去，通知季珪可以撒播消息了。”

“诺，在下这就去通告。”

二人远去后，闻渡倒是没什么要紧事做，只是在村中闲逛或者凑近人群中，以闲谈的口吻打探消息，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升上高空，闻渡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王平和五十个乔装打扮的士兵与他相隔一段距离，小心谨慎的跟在后面…

来到了王光说的地方，闻渡点了一盘包子、一碗鸡蛋豆腐汤，悠闲的吃喝起来，还时不时的打量着四周，看看有没有身形合适的家伙…

只可惜，即便是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也没有人过来与他搭话，觉得可能是自己过来太早的闻渡先行离开，在城中一直晃悠到中午又过来了一趟，可惜还是没有遇见…

一直到晚上，实在是憋不住的他将小二叫了过来，询问说:“这不是有人可以介绍工作的吗，我等一天了怎么没见人来？”

“这位客官，您指的可是小六？”

“他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年轻人。”

随着闻渡的描述，小二更加确信的点头称：“那就是他，不过看客官这身衣服，不像是干体力活的人呐。”

被小二上下扫过一眼的闻渡顿时来了兴趣，淡笑道：“不像劳力？哪像什么？”

“不像劳力，断然像是行商的。”评判过后，小二再次开腔说：“不过小的建议这位爷，您还是不要和他有过多接触的好。”

“这是为何？”

“原因小的不便说，反正你就当是留个心眼吧…”话毕，小二帮闻渡斟满了一杯茶水后，示意闻渡慢用后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等…”闻渡快速张嘴喊停了小二渐行渐远的脚步，招手示意他走到了眼前，从衣袖中摸出来了六枚钱币放到了他手上……

看着手上的小费，小二即刻点头哈腰说：“这位爷，您有啥吩咐？”

“给我说说那个小六，你为何要提醒我与他保持距离？难不成他是贼人？”

“这个…这个小人真不便说，我恐怕有杀身之祸啊…”得知缘由的小二一脸为难，看了看手中的钱币，痛定思痛之下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你别怕，我跟你交个底，你把你知道的跟我讲讲，我保证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话间，闻渡先是讲六枚钱币塞回了小二手中，而后从钱袋中拿出来了终极“杀器”，一枚饼金放在了桌子上。“只要你跟我说明情况，这钱，就是你的了。”

被饼金的反光照耀的怔怔出神的小二扭头看向四周，发现其他客人别没人在意这边之后，吞咽了一口唾沫，下定决心之后，俯身在闻渡耳边小声答复称：“因为这小六干的很可能就不是什么正当营生，之前就有好些人过来找他，说是自己被骗了。”

“是不是被骗去赌博了？”

“没错。”小二轻轻点头，继而讲道：“这个小六精得很，骗完一个人之后就会消失一段时间，等到没人过来之后他就又会忽然出现，继续骗人。”

“既然知道他不是好东西，那干嘛还不抓他去报官？”

“关键是没用啊…早就有人过去报官了，可是县令却把那些报官的给抓了起来，原因是私自参与赌博，压根就不提小六的事，后来有人见县令不管，就跑去找了当地太守，可也就是被打发走了，时至今日，依旧没有抓捕赌博团伙的消息，如此之下，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其中最有可能得一个观点就是赌博团伙要么是给太守送了很多钱，两方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要么就是这赌博团队就是他私下建立的，为的就是在表面上保持清正廉明的形象之余还有机会敛财。”

“嗯！有点道理。”听故事的闻渡摸着下巴，耳中所听的猜测与自己这两天的预计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店主就跟我们交代过了，但凡是店里新来的面孔，就让我们提醒着点，省的被骗，这位爷，我见您出手阔绰，而且是善人面孔，才对您讲了这么多，我劝您不要去做无意义的事，小心引火烧身。”

“多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闻渡将桌上的饼金放进了小二手中之后，又从钱袋中拿出来了一枚，且吩咐说：“这一枚代我交给你的店家，告诉他我很欣赏他的善良，让他以后继续保持本心。”

“得了，谢谢爷！小的一定把话带到。”乐的合不拢嘴的小二拿着肩上的毛巾，帮起身的闻渡轻轻拍打了全身上下，走在前面半步，引着路送他走了出去……

出了酒楼一路向北，来到了斜对面路边的饺子摊前，眼见后面的三张桌子大约二十个人齐齐抬头看着自己的闻渡轻摆左手，让他们不要盯着自己看，以免露馅，只是将王平唤来，带着他往旁边的胡同里走了进去……

“刚刚问过了，那个年轻人叫小六，可能只是外号，这小子贼得很，骗过一批人之后就会先藏匿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出来。而且这个赌博团伙很有可能真的和官府有关系，王拓尚且不知，但是县令一定跟他们有关。”

“那还站着干吗？我这就带人去把县令扬咯！”

“别着急！”闻渡伸手拉住了想要离开的王平，示意道：“你现在过去，出了打草惊蛇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总不能放着线索不管呐…”

“没说不管，只是没到时候。”闻渡抬头看着长条的天空，继而命令道：“你派十个人，在县衙门口和县令家附近盯梢，剩下的人去暗中搜查，凡是觉得可疑的目标都给我盯着。”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这县内少说也有万人，暗查不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嘛…”

“简单，你就让他们去城内的茶楼、酒楼、旅店甚至是路边摊上随口说自己想找工作，只要他还在城内，不怕对方不出来。

不过，就算对方真耐得住性子不上钩，大不了调来大军，直接封山搜山！”

听过闻渡的计划，王平左拳锤右手，点头说：“我这就去安排！”

当天傍晚，王平交代过计划后，五十个士兵即刻行动…

在另一边，日常工作了一天的王拓返回家中，吃过了晚饭于后花园中遛弯时，一个男子跑了过来，满脸惊喜的进言称：“老爷，天大的好消息啊！王寡妇回来了！”

“不是说过没事别再后花园乱跑吗？！”因为仆人坏了自己的规矩而有些不悦的王拓不过瞬间便脸色一变，有些愣神的反问：“你说谁？”

“王寡妇啊！”如同害怕王拓没有听明白一样，仆人又在后面紧跟了一句：“就是老爷你一直惦记的那位王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