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欠你的，我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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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大权空了出来，关于这件事情，谢长珩还没有下旨，行宫中早就开始流传，皇上盛宠莫昭仪，这次皇后娘娘失势，后宫大权肯定落在莫昭仪的身上了。

只是，后宫大权还没有正式宣布，皇室出巡的队伍就要准备出发去洛阳，这也是这次出巡的最后一站，洛阳待一些日子之后，就回京城去。

各宫的人都在准备启程的事情，莫如雪却不太着意，收拾行李的事情有银铃盯着，她便亲自熬了一碗人参汤送去给谢长珩。

谢长珩握住了莫如雪的手，“雪儿，真是委屈你了。”

莫如雪微微一笑，给谢长珩盛了一碗汤，“皇上，先尝尝臣妾亲手炖的参汤。”

尝过参汤，谢长珩温柔的看着她，“雪儿，你的厨艺一直都是这么好，现在有你在朕身边，朕很高兴。”

莫如雪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皇上，臣妾害怕。”

“朕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不过你不用害怕，你陪在朕的身边，朕会保护你。皇后这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朕知道你害怕，朕告诉你，不用怕。”

莫如雪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洋溢着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皇上，臣妾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能够好好的陪在皇上的身边。”

谢长珩满足的笑了，“雪儿，这后宫大权空了出来，朕打算交给你，有了大权，以后你多少能安全一点，朕也可以放心了。”

这个时候，莫如雪却轻轻摇了摇头，“皇上，这后宫大权太过沉重，臣妾只怕当不起。臣妾以为，晴妃娘娘是北越公主，她来料理后宫之事，才是名正言顺。”

谢长珩欣慰的笑了，“雪儿，你这是在为朕着想，朕很高兴。只是，北越伙同了林尚书刺杀朕，这件事终究还是存在的，只怕这晴妃，终究还是……”

莫如雪轻轻一笑，“皇上，臣妾对晴妃娘娘，其实是感同身受。虽然北越和林尚书勾结，但顾家和晴妃娘娘是无辜的，求皇上，将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怪罪晴妃娘娘。”

“这一点你放心，朕都明白这些，后宫大权就交给她，就当做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和补偿吧，再过不久，朕也该动一动北越了。”

谢长珩抬起头，叹了口气，有些事，他有心放过，可是别人偏偏不领情呢。

莫如雪试探性的问道：“皇上，臣妾斗胆，想要知道，皇上到底打算怎么样对付北越？北越与林尚书勾结，试图刺杀皇上，这并不是小事。”

“有些事情，看来也只能用战争去解决，尽管朕不愿意这么做……”

北越和南靖已经联姻，顾云晴也以北越公主的身份嫁入南靖后宫为妃，现在两国之间再起战事，到底有些不太好的影响吧。

“皇上，是打算与北越开战？”

谢长珩点头，“是，现在看来，除非北越真的甘愿臣服，否则现在的这种相处模式，对南靖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莫如雪微微皱眉，虽然没有再继续跟谢长珩讨论这件事，也怪北越，签了降书，却反悔，还背地里暗算谢长珩。这样的事要换在她身上吗，她也不会容忍，只是现在的情势，两国开战，着实是需要多加斟酌。

她还是打算，先去顾云晴那里，找她商量一下比较妥当。

“你是说，皇上开始打算对北越动手了，是吗？”

顾云晴不急不慌的喝了一口茶，仿佛在说的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根本没放在心上。

莫如雪瞟了她一眼，“娘娘，这可是关系到北越的大事，娘娘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

顾云晴看了看她，轻笑着说：“我的身份对于北越皇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为了稳定南靖与北越之间的关系，可以选出我来封了公主和亲，我不过是一枚棋子，棋子要关心下棋人吗？”

“可是娘娘，你的兄长，难道你不关心吗？就算北越皇室那么对你们，但顾将军毕竟还是留在北越，如果真的要开战，会很麻烦的。”

话音刚落，顾云晴看向莫如雪的目光，开始变得意味不明。

“怎么，莫昭仪开始关心我的哥哥吗？他是那么喜欢你啊，只可惜他只是单相思。怎么，如今看来，你对他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莫如雪眉目间有些不悦的神色，“晴妃娘娘，你应该注意你所说的话，我是莫昭仪，南靖后宫，皇上的女人。我对顾将军的关心，是因为你。”

顾云晴轻哼了一声，“呵，为了我？我们两个之间，是情敌还是合作？这点还没有弄清楚吧，你替我来关心我的哥哥？谢谢，不过我们顾家，轮不到你来操心。”

“说了这是我欠你的，后宫大权如今空了出来，自然是会给你的。娘娘，你应该明白，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殿下他对你是没有男女之情的，而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是这些，接下来的后位，我也会为你想办法，但若失去了亲人，就算享尽人间富贵，你认为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云晴心中微微一动，“莫如雪，你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人都说得到的越多，反而会变得更加贪心。那么你呢，你会变成什么样？”

莫如雪摇了摇头，“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我家人可以昭雪，他们被皇后暗害，我要皇后付出代价，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

“是嘛？那倒好，你扳倒皇后，得以报仇，我得到后位，我们各取所需。”

“晴妃娘娘，不管怎么样，消息我已经带到，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兄长，都是你自己解决比较妥当，我就先告辞了。”

莫如雪离开顾云晴的寝殿之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别院。

银铃连忙迎了上来，“娘娘，很快就要去洛阳了，方才殿下传了信过来，说是想要见娘娘一面，有些重要的事要说。”

莫如雪微微一愣，“殿下，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银铃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不知，只是殿下既然在这个时候想见娘娘，想必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下子，莫如雪就想到了午后谢长珩说的，要与北越开战的事情。说起打仗，最厉害的当然是有战神之称的南靖楚王谢长璟，难道谢长珩是打算派他去吗？

一到了春天，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是最容易感染病菌的时节。宫中之人都是享福的尊贵身子，一个小病痛也会被无限扩大。

这不，小皇子一生病，德妃就急的不行，又是宣太医，又是用最好的药材，把出巡的队伍弄得是一团乱。本来预定要十天之内赶到洛阳的，可是德妃这么一闹，拖慢了行程，足足大半个月才到了洛阳行宫，安顿了下来。

经过太医的诊断，说是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春天到了，容易感染风寒。小皇子还是个小孩子，虽然生了病，只要好好照顾，便不会有事。

莫如雪有空的时候也会去看看，但是她现在的心思，几乎全都放到了谢长璟的事情上。说是约好了见面，可是接下来好一段时间，她根本没有见到谢长璟的身影，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而顾云晴那边，也一心全扑在了后宫大权上，料理后宫的事务，几乎分不出什么空闲来。莫如雪去了一次，想问问她有没有见到过谢长璟，但显然顾云晴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莫如雪陷入了不安，银铃和顾云晴，是她在后宫之中唯一确信清楚是谢长璟相识之人，连她们都不知道谢长璟在哪里，自己还能通过什么方法去找到他呢？

银铃给她传了一些饭菜过来，“娘娘，这些是奴婢让御膳房的人做的，这几天娘娘都没有好好吃些东西，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呢？”

莫如雪看着银铃将那些精致美味的饭菜一样样的端出来，却不禁摇了摇头，“银铃，你真的不知道吗？殿下他，到底去哪里了？明明说好了要见面，可是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他到底去哪儿了？”

银铃看了看莫如雪瘦弱的脸，叹了口气，“娘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与殿下相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殿下做事向来有分寸，娘娘大可不必担心。”

莫如雪轻轻咳了一声，“咳咳，我也知道，可是见不到他的人，我心里总有些不能安心。算了，撤了吧，我没有胃口。”

却在这个时候，谢长珩走了进来，“雪儿，你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

莫如雪连忙起身行礼，“臣妾……”

谢长珩却伸手将还没有跪下的莫如雪扶起，“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在意这些虚礼了。”

目光微微扫过厅中桌上的饭菜，谢长珩心疼的叹了口气，“雪儿，你这些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如雪有些勉强的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许是春天到了，身子懒怠动弹，没了胃口。”

谢长珩轻轻握住她的手，“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终究是朕，没有好好照顾你，是吗？”

“没这回事，”莫如雪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皇上一直都对臣妾很好，臣妾自己身子原本就虚弱，才会如此。”

谢长珩心中有些自责，“朕如果早从见到你那一天开始，就好好保护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小时候的莫如雪，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充满了精神。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雪儿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变成了现在这么柔弱，这么需要保护的她，说不心疼，那怎么可能呢。

在谢长珩的劝说下，莫如雪多多少少勉强吃了一点东西，但还是没什么精神，没有说多长时间的话，就靠在谢长珩的怀中睡着了。

搂着莫如雪，谢长珩眸中微起波澜，雪儿被灭门的仇，自始至终都是一块伤疤，没有痊愈。她这么执着报仇，自己到底该开心，还是担心？

能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是谢长珩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那灭门之仇，对于雪儿来说，那么重要啊……

当莫如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看来已经很晚了。这一觉睡得很沉，莫如雪伸了个懒腰，精神也好了一些。

守在一旁的银铃连忙起来，“娘娘，你醒了？”

莫如雪淡淡的笑了，“让个小丫头来守夜就是了，你怎么亲自来守着本宫？这么不累吗？”

银铃摇头，笑了笑，“奴婢担心娘娘，娘娘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奴婢也放心不下那些小丫头来守夜。”

取来了那件云锦披风，给莫如雪披上，银铃笑道：“娘娘，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奴婢去准备一些清粥小菜，娘娘应该饿了吧？”

莫如雪轻轻点头，“那就有劳你了，我还真的有些饿了。”

半个时辰之后，银铃端着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进来了，“娘娘，因为夜深了，不便惊动御膳房，奴婢就自己去了小厨房，做了这些，还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莫如雪喝了半碗粥，又吃了几口小菜，脸色好了许多。

“看见娘娘的精神开始好起来，真是太好了。”银铃微微一笑，殿下现在的去向实在机密，嘱咐了不能告诉娘娘，让她有危险。前些天看到娘娘没什么精神，还很担心，现在银铃总算是能放心了。

白天睡得太多，莫如雪现在反而没什么睡意了，“银铃，帮我把丝线和绸缎拿来吧，反正睡不着了，我想刺绣。”

银铃点了点头，端起烛灯，到绣架那边去找绸缎和丝线。

在床前又点亮了一支红烛，莫如雪就在烛灯下绣花，她将自己的心事，都放在了这幅刺绣上，因为，她绣的是一对鸳鸯。她知道谢长璟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既然不告诉自己，自己就安静的等他回来，把这对鸳鸯绣好，到时送给他。

可是，在最后几针快要结束的时候，莫如雪突然被针刺到了手指，殷红的鲜血滴在了雪白的丝绸上……

银铃连忙拿来了药膏，“娘娘，你还好吗？”

莫如雪的心里突然感觉到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那种不安和紧张的感觉，她心中很不踏实，难道是谢长璟他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