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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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雪今天就暂且先回宫去了，她离开楚王府之后，谢长璟命阿成去了一趟东街棋社，从蓝家院子把蓝馨接到了楚王府。对外宣称是特地给卓思柳送来的侍女，还让卓思柳好生看着，不得有任何闪失。

回到宫中，莫如雪就接到了兴徳殿那边的通知，说是皇上想见她。

莫如雪松了口气，因为青黛告诉她，谢长珩并没有发现自己离开的事情。现在还不到击溃赵婕妤的最佳时机，莫如雪不能让自己今日出去见了什么人的事被别的人知道。

稍微整理了一下，莫如雪换回了宫装，重新梳起了流云髻，去了兴徳殿。

谢长珩看到莫如雪有些疲倦的样子，总是忍不住去心疼她，“雪儿，你累了？”

莫如雪微微点头，“是有一点，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挺让人心烦的，我累了。”

谢长珩握住了莫如雪的手，“雪儿，你不用害怕，朕会好好保护你的。”

“皇上，明日，臣妾想出宫一趟，可以吗？”

“出宫？你要去哪儿？”

这宫外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雪儿如此美貌，他担心的是，有人觊觎他的雪儿。

莫如雪的眼眸微微一转，“皇上，臣妾只是想去赵府一趟，这次虽然是赵婕妤冲撞了臣妾，臣妾想去赵府走一趟。”

谢长珩的语气有些沉，“你去赵府，是兴师问罪？”

“那么皇上以为呢？臣妾说到底不过是妾妃，排场并不大，怎么能算是兴师问罪呢？”

这个时候，谢长珩握住了莫如雪的手，顺势将她揽入了怀中，“雪儿，你放心，你想去，朕让你去就是了。”

莫如雪轻轻点头，“是，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没错，莫如雪对付赵婕妤的第一步，就是从她的娘家开始。赵夫人是赵婕妤的后娘，对她没什么亲情可谈。而赵老爷，虽说是赵婕妤的父亲，但若是知道了赵婕妤做过的事情，也不会再顾念亲情了吧？

赵夫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是被赵婕妤狠心地活活掐死的话，肯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必定会煽动着赵老爷与赵婕妤断绝父女关系。

赵婕妤失去了娘家的支持，在宫中的处境也不复从前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天，莫如雪出宫，谢长珩担心她，本来是想陪她去的，可是莫如雪却以圣驾驾临小小的赵府不合适，拒绝了。

并且，在出宫之前，莫如雪让银铃去通知了一下谢长璟，将蓝馨也送到赵府。

既然今天打算揭开这一切，就需要有人证在场，才具有说服力。当然，蓝馨去的时候，也会把那本小簿子给带上。

莫如雪的马车在赵府前停了下来，她掀开车帘，这沿途是有不少百姓围观着，想一睹她的真容。只是，她掀开车帘的那一刻，还是让在场的许多人惊艳，甚至有些男人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的看着她。

传闻中的美人，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百年前曾有一位轰动京城的美人，传闻，见过她的人无不痴迷。甚至有人因为不能将其占为己有而选择自废双目，只求将她的美貌铭记在心。

可就算是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最终也逃不过生老病死。

可见，这生老病死，不管是美丑贫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赵老爷和赵夫人本来还在府中悠闲的喝茶呢，乍一听宫中的莫昭仪来了，先开始还以为是传言，还不相信呢。

等到莫如雪下了马车，他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迎接。

“参见昭仪娘娘。”

莫如雪的目光只是微微扫过他们夫妇二人，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声，“起来吧。”

不管莫如雪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是皇妃，而且还是后宫中最得宠的昭仪，他们夫妻俩可得罪不起。

莫如雪进了赵府之后，去了主厅，很快就有小丫鬟捧着茶点茶具过来。

“不知，昭仪娘娘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莫如雪轻轻摇头，“其实，也不是本宫的事，只是，贵府的千金，在宫中做了一些错事，本宫才突然造访。”

赵夫人一听，就说道开了，“哎呀，我就知道！这菱儿就是不会给咱们省心，老爷，您看看，您看看！她在宫中，万一惹了大麻烦，咱们可怎么办？我当初就说了，不要让她进宫，您非不听，现在好了吧！”

赵老爷被赵夫人念叨的有些心烦了，“你说够了没有？”

莫如雪暗自腹诽，“这赵夫人倒是和赵菱像是同一类人，不说还不知道，她们不是亲生母女呢，永远都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赵老爷意识到夫人的失态，连忙跟她道歉，“昭仪娘娘，对不起，内子失态了。”

莫如雪摆了摆手，淡淡的笑了笑，“无妨。”

“不知道，小女菱儿在宫中，到底做了些什么错事？”

“再等一会儿，自然有人会来跟二位说清楚。”

就在赵老爷和赵夫人都感觉疑惑不解的时候，银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莫如雪身旁，低声道，“娘娘，蓝馨到了。”

莫如雪微微点头，“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银铃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身绸衣的蓝馨就被带了进来，看她这身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个贵族家的妾室呢。

看来，卓思柳是误会了，误以为蓝馨被如此大费周章的被谢长璟送进楚王府，是将来的新侧妃。不过，哪有王爷会对一个丫鬟如此费心，这也难怪卓思柳会多心了。

赵老爷看了看蓝馨，“昭仪娘娘，这位是？”

莫如雪摆了摆手，对蓝馨说道，“你好歹也是服侍了赵婕妤一场，如今见到赵老爷和赵夫人，也该行个礼才是。”

蓝馨便很听话的在赵老爷和赵夫人的面前跪下，“奴婢蓝馨，给老爷夫人请安。”

赵夫人皱了皱眉，“你姓蓝？那你和蓝薇是什么关系？”

“回夫人，奴婢与蓝薇是表姐妹。”

这时，赵老爷把话切回了正题，“娘娘，难不成您说的人，就是小女宫中的一个宫婢吗？”

见赵老爷终于这么问了，莫如雪不做声，给蓝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蓝馨连忙磕头，“老爷，夫人，奴婢有罪，奴婢和家母隐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家母生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在赵府做事，目睹了二小姐暴毙当晚，婕妤娘娘曾经潜回府中，亲手掐死了二小姐。”

赵老爷震惊，赵夫人当然又气又惊，如果是真的，她真的恨不得杀了赵菱这个小贱人。

赵老爷最先恢复了理智，“你说这话有什么凭据？”

蓝馨早有准备，将蓝嬷嬷遗留的那本小簿子掏了出来，“此乃家母生前亲笔记录，件件属实。”

上面连日期都标注了，且当初府中发生的一些事都夹杂着，断不可能从中插入这么一段内容。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赵菱亲手掐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赵夫人冷声说：“好啊！好啊！我们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老爷，你看看，你看看啊！她竟然这么狠心，害死了咱们的芫儿就被她给这么活活掐死，芫儿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赵老爷当然是痛心疾首，“菱儿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莫如雪轻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实不是明摆在眼前吗？现在，赵老爷还会疼爱这个好女儿吗？当初沦落青楼，是她的不幸，但是为此夺他人性命，这就是她的不对了。”

赵夫人哭着喊着，“老爷，老爷，菱儿她这么狠心，对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真是太可恨了！芫儿可是您的亲骨肉啊，老爷，你一定要为她报仇啊！”

两边都是自己的女儿，当年，自己外出办事，没想到回来之后菱儿却已经失踪了。他曾经追问过府中所有的人，却不曾查到，却没有人知道菱儿到底去哪儿了。过了几年，芫儿突然暴毙，他也很快得到了菱儿的消息，将菱儿接回了府中，很快就送进了宫中。

可是赵老爷怎么都没有想到，菱儿居然会对芫儿下手，芫儿可是她的亲妹妹啊，当年芫儿还未满十岁，竟然被自己的姐姐给活活掐死了。

赵老爷怒视着蓝馨，“既然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蓝馨连忙磕头，“奴婢和家母，都是不想隐瞒这一切的，但是，婕妤娘娘入宫的这些年，一直将奴婢和蓝薇留在身边，牵制着奴婢的娘亲。若不是如今她落魄，暂时无法控制着奴婢二人，奴婢也不敢说出这一切。”

赵老爷到底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很快猜到了这一切，“是昭仪娘娘查出来的吧？若不是有昭仪娘娘相助，怕是我们今日也听不到这一切吧？”

莫如雪笑得云淡风轻，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既然赵老爷你也猜出来了，本宫便没有必要瞒着。是，本宫是要铲除赵婕妤，因为，她做了许多错事，连本宫的孩子，也是她害死的！”

只有在说到自己的孩子时，莫如雪有些激动，她讲到自己的孩子，那切肤之痛，又好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似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被别人害死，莫如雪绝对可以体会到赵夫人现在的心情，肯定是恨不得把赵菱给碎尸万段。赵芫是她嫁进赵府之后，这么多年的唯一亲生骨肉啊，赵夫人怎么会放过赵菱这个杀人凶手呢？

赵夫人哭着，抓着赵老爷的衣角，“老爷，你一定要为芫儿报仇啊！她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啊！她当年还不满十岁，一个小孩子啊！被赵菱那个死丫头活活掐死，真是太可怜了！”

其实，赵老爷也是很生气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么，昭仪娘娘今天过来了，就一定是要来说这件事的吧？只是，菱儿始终都是我的女儿，虽说她做错了事，但请娘娘还是要对她手下留情。”

莫如雪点了点头，“好，这个本宫自然之道，只是本宫的孩子也是被她害死的，叫本宫如何对她手下留情？”

赵老爷语气沉闷，“娘娘，若是实在不行，也请娘娘给菱儿那个丫头一个痛快，不要折磨她，这就行了。至于娘娘需要我做些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一定全力配合。”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更何况赵菱的手上沾着那么多条人命。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菱儿可以赎清罪过，若是一死，也好过受到酷刑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