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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当真!千万年前,氹响国名为梵城,是一座深不可测的顽城,梵城之中,佛陀众多,不但如此,还聚集了一些道士,单凭这些僧侣与道士,业已将梵城的修行大业提升到了历史的最高点!”
“只是虽光线至极,却也深受其害,史书中记载,梵城在一场大战中的灭亡,而那场大战,至今为止,也仍是一个谜团,只是,直至百万年前,梵城再次被诸方势力重建,虽无了当时的盛景,但遗落在其中的符印之术,倒是应还留有些许罢!”
仲夏说完,长吁了口气,一脸怅惘,道:“只是可惜的是那把枯木钥匙,爷爷曾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定要去三岔幽罗界望一眼,虽不知爷爷的目的,但总归爷爷也不会害我......”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以我之见,除了那把枯木钥匙,也定有其他妙法,打开通往三岔幽罗界的大门!”
仲夏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幽怨,道:“可爷爷曾经说过,三岔幽罗界,唯有寻到那把枯木钥匙才能打开,而佛陀古界,倒是有诸多秘法可以开启!”
“三岔幽罗界,我自会帮你打开,而佛陀古界,乃是我与琪儿的相聚之地,仲夏妹妹定要助我一臂之力!”于尊望着天空,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时的仲夏,笑了,她的笑容是夏日里的花儿,是池塘里的涟漪,是天穹上的云朵,是秋日里的飘絮,“哥哥,你不必在意仲夏的想法,仲夏唯愿哥哥能与琪儿姐姐早日相聚,美满团圆,至于仲夏失去了甚么,仲夏在所不惜!”
闻此语,敏感的少年,心底犹如针扎,尖锐的刺痛感,令他的心底,久久难安,“妹妹!你既是我的妹妹,我又怎会忽视你的感情?你可知,每次于尊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心底有多么的苦涩?于尊不止有琪儿,还有你啊!妹妹!”
这时,仙弦忽道:“公子!我记得师公曾经说过,在氹响国内,似有一道符印,似乎封印着一方小世界,我等不如去寻觅一番,若是有缘呢?”
方成亦道:“于师哥,小世界里,符印多不胜数,若是命里有缘,倒也能够觅得一些通往大世界的符印!”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身边那个眼睛红红的少女,他仍有些悔恨,心道:“是我对不住你,仲夏!”
片刻后,他恢复了常态,而少女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丝笑意,于尊道:“各位!出发!”
仲夏、仙弦以及方成,皆笑着点了点头,道:“大哥,在前方带路罢!”
泪眼朦胧的少女,静静地望着少年的背影,破涕而笑,道:“哥哥,仲夏一直相信你,你......一定会达成所愿的!”
于尊的脸上,是一片清浅的笑意,他回头望了一眼仲夏,冲着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道:“妹妹,以后可不能再哭鼻子了哦!”
这一刻,少年胸有成竹,他再次变成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少年,他大喝一声:“各位至亲,且陪于尊一同讨伐天下罢!”
说罢,众生一阵郎笑。
这一日,众人离开了井池,也恰巧是这一日,南泽起了一场大战。
乃是游风国与赤侣国之间的斩断,而战争的起因,却是因一个宝物所致,至于是何宝物,江湖中,却无人知晓,这皆是上位者之间的秘密......
夜晚将至,凤仙守在宫阙中,蜡炬上的烛泪,已堆叠了好厚的一层,晦暗的灯火,在大殿中,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官差忽喝道:“启禀陛下,前方有密报传来!”
凤仙一脸淡漠,道:“念!”
寥寥数语,却令这位女皇,心底久久难安,绝美的侧脸,在明净的灯火下,刻下了一道好看的轮廓,宫门随风轻轻地颤抖着,窗户内,赤黄色的火光,静静地随风摇曳着......
凤仙——氹响国第十八代女王,执掌氹响国万余载,是一方武道了得的霸主!
此刻的她,心绪有些繁乱,是因那封密函所致。
而这位氹响国的女王,大多时候,是一位愁绪满怀温文尔雅的女王,但此刻的她,心底却有些厉色了。
而传信之人,在离开时,便被她用秘法,搅乱了神经,他不可能会记得那封密函中的内容了。
而今,站在氹响国最高的城墙上,落寞的容颜上,挂着些许泪珠,泪珠顺着她白皙的皮肤,坠在地上,似是光的划痕......
她大喝道:“来人!”
倏尔,十几位妙龄女子,立于她的眼前,道:“不知姐姐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凤仙的脸上,略有些苦涩,道:“既唤尔等,那定不是甚么美差!”
那十余位妙龄女子,皆笑道:“姐姐,无需这般客气,我等追随姐姐多年,倒也经得起风雪,若不是姐姐的偏袒,我等又怎会活到今日?”
凤仙瞳子里,是一片晦暗,“可这一次,可能是我们相聚的最后一次了,若是尔等亡故,我亦会追随尔等,只是,不知入了鬼蜮,还会不会再见到大家......”
众女子反倒是一脸安然,道:“姐姐何必如此惆怅,我等既敢接下姐姐心中重任,定是有些把握,姐姐大可不必介怀!”
凤仙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尔等且去罢!愿妹妹安然而归,再与我执掌天下!”
此刻的凤仙,再次变成了那个霸主,她瞳子里的光,是那么的锐利。
宫阙外的一方阁楼内,一首《空庭晚》随风飘至耳边,“诀别杏花雨,谁与栖,乌雀声声慢,谁往来,不负韶华探春时,宫阙明黄,此曲空庭挽别离,饶鸦声阵阵,望乌雀南飞!”
那一夜,泪洒阑干,寂寞空庭晚,女王单薄的身体,似一道圆弧,她的脚尖点地,身体在半空中旋转,她似是一叶唯美的蝶,轻轻地舞着......舞着......
寂寞,潇潇雨歇停望眼,斑驳,垂垂白发凋敝树,一片片璀璨的过往,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锵!
锵!
锵!
一架架弓箭拉满弦,飞射了出去,是一条条灵动的蛟龙,穿插在灯火辉煌的夜空深处。
风渐歇,一滴露珠,顺着竹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珠水四溅,化为了几株飞花,润泽在早起的晨色间,愈发的冷傲、孤绝!
狭窄的巷子里,本就廖无人烟,新鲜的苔藓,淅淅沥沥的雨水,是一场盛夏,还是一眼薄秋?
狭窄的巷子,似乎变得瀚阔了些许,只是,却也因此被点缀的更加的孤寂苦涩了许多。
晨时的露水,啪的一声,砸在了鬓角上,少年的白发,镶嵌在晃动的光河里,渐有了一片轮廓。
天上的镝箭划着风,静静地远去了,之后钉在一幢幢巨大的木门上,算是有了一场残忍的结局。
锵!
锵!
锵!
那种钉在木板上的声音,有些钝重,没有过太久罢!宫门上业已插满了数万具箭镝,箭镝足有一人之高,极为尖锐、锋利。
于尊几人,望着长空,看到街巷上,一脸恐慌的百姓,而此刻,几人正位于氹响国的第二都城——晓城!
烽烟滚滚,战事如歌,那些尖锐的镝箭,落在了街边巷陌,一些运气不好的城民,成了箭镝的活靶,这时,不知谁在欢呼,稽首跪拜。
于尊心底一愣,忽道:“妹妹,此城的战事,定于井城有些关联!”
仲夏心底一怔,顿时大惊失色,道:“难道是枯木钥匙?”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幽幽道:“不然呢?道理如此简单,想必,这片世界里的下位者,亦知悉了其中奥妙!”
仙弦略有些犹豫,欲言又止,道:“于公子......你真的想得到那把枯木钥匙?”
这时,方成的脸上,亦带着一分苦涩,道:“于师哥,你若真的想去三岔幽罗界,大橙子倒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哦?你有何看法,但说无妨!”于尊脸上虽挂着一分笑意,但心底亦有一分犹豫,在他的心底,三岔幽罗界,仅有一片模糊的轮廓,或许,也仅有一分粗糙的轮廓罢了......
方成一脸苦涩,道:“于师哥,三岔幽罗界,根本就不是人待得地方......”
“哦?何以见得?”于尊的心底,略有一丝恍惚,道。
他渐渐地明白了,或许接下来方成所述之事,可能会与琪儿有关。
方成搐了搐鼻子,打了一个喷嚏,道:“三岔幽罗界乃是魔王所居之地,漫天黄沙,满地血河,没有价值的人去了会失了性命,有价值的人去了,灵魄则会粉碎!”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反而多了一分笑意,道:“那又如何?”
几日来,阴雨绵绵,方成的鼻腔里,似乎总有一些粘稠之物,他又打了一个喷嚏,道:“于师哥,这可不能莽撞啊!”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说得,我一点都不在意!”
方成一脸苦涩,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道:“于师哥既非要坚持,方成唯有舍命陪英雄了!”
仲夏一脸嫌弃地望着方成,然后在方成的后脑勺,用力一拍,道:“你是怕死罢!我倒不愿与你同去!”
这时,方成皱了皱眉,道:“难道我方成在尔等的眼里,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没想到,他身边的三个人,皆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以后,便由我来冲锋陷阵罢!”
虽是气话,但也是信誓旦旦......
仙弦皱了皱眉,脸上挂着一分忧色,“勿要吵了,当务之急,还是处理眼下之事罢!你等且看空冥中的那根箭镝!”
方成道:“没什么可看的,也无非是国与国之间的争执!”
于尊轻轻地拍了拍方成的背,“方成我从未小看过你,反而一直都在高看你,只有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有多大,平日里,大家的嬉笑之言,你勿要放在心上,我、仲夏、仙弦,皆未小看过你!”
方成愣了愣,看到于尊眼底的笑意时,他心神怔了怔,“于师哥,当真?”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何时骗过你了?”
此时的方成,心底定是感动了,他揉了揉眼睛,不多时,便哽咽了起来。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罢了。
“是不是因为师公?”他哽咽着,但心底却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这里只有我们,没有你的师公!”于尊道。
“师公,他待我不薄,以后我定要将师公引荐给于师哥!”方成道。
于尊笑道:“我早已与春秋意见过一面了,春秋意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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