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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渐笑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于尊叹道:“秋风已无,扇中山水已了,空留此意,恣意怅然!”
孤渐躺在荒草从间,忽道:“珊儿妹妹?可以雅兴?”
文珊儿一脸清浅的笑意,道:“孤渐师哥,是不是想看珊儿起舞了?”
孤渐哈哈一声大笑,道:“珊儿妹妹,确是能解孤渐心中的苦闷啊!”
于尊一脸苦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若是宽衣解带,那还是算了罢!”
孤渐忽将手掌轻轻地搭在于尊的肩头,幽幽道:“大哥,还是小看我们了!我和师妹,皆是纯良之辈,又怎会做出那种违逆世俗的举动?”
“好!既如此,那便请珊儿妹妹,独舞一曲罢!”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
这时,仙弦忽道:“于大哥,仙弦愿为其吟唱一番!”
于尊点了点头,笑声朗朗,道:“尔等皆是姊妹,不妨结拜如何?”
仙弦和文珊儿的脸上,登时间,露出几分喜色,道:“为何不可?”
这是一场歌舞盛宴,虽然环境粗糙了些,但大家的心底,皆是一片欢乐,此刻,仲夏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结拜为姐妹,不免有些醋意,道:“拜罢!拜罢!仲夏才不与你们同流合污!哼!”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的给了她一记暴栗,道:“小滑头,说甚么呢!”
仲夏捂着后脑勺,楚楚可怜,道:“哥哥!你弄疼我了......”
于尊笑道:“勿要装了,妹妹,于尊使了几分力气,难道于尊还不自知?”
“哎呀!哥哥!你好坏呀!仲夏不要你当哥哥了!”仲夏装作一脸懊恼的样子,轻声嘤咛道。
于尊轻轻地抚了抚仲夏的额头,笑道:“妹妹的额头,如此饱满,想来也定是位福分之人呐!”
而彼时,仙弦则与文珊儿跪伏在地,三拜九叩后,结为了姐妹。
于尊笑道:“以后珊儿妹妹若是在音律上有些问题,倒可以请教仙弦姑娘了!”
文珊儿慧黠的瞳子里,溢出了一片明亮的光,道:“当真?”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仙弦妹妹!此刻,你最有话语权了!”
仙弦笑道:“为何不可?实乃是仙弦的幸事!”
这时,于尊却沉默了,片刻后,他挠了挠额头,道:“此刻,倒是少了一把玉笛!”
文珊儿心底一怔,一脸喜色,道:“大哥,是认真的吗?”
“珊儿妹妹,勿要激动,我既说了,便能办到,女子习练音律,确是对其心神,却有好处,仙弦姑娘,若是倾心于你,想必此生,你亦能成就一番大道!”于尊笑言道。
“大哥,若是想要寻一支玉笛,孤渐倒是有个好地方!”孤渐凝视着西北方,脸上多了一分笑意,道。
“哦?何地?”于尊愣了愣,亦望向西北方。可除了那片鱼肚白的天幕,剩下的只是一片空白。
孤渐叹了口气,幽幽道:“若是赶赴此域,那便与氹响国的路程相互悖逆了!”
“哦?孤渐兄,一直想引我等去氹响国,可是有何难言之隐?”于尊言语随和,道。
此刻,孤渐掩面,哽咽道:“大哥!你勿要嫌我啰嗦,之前你不是提起过我的妻室嘛!此事与她有关!”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且详述!”
孤渐将手中的长剑,啪的一声,掷于地上,一脸愤懑,叹了口气,道:“唉!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氹响国的男儿,皆赴往前线了,而城中却唯剩下些女子,战事连年,却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了个中因果,道:“你的妻妾可在氹响国内?”
孤渐一脸苦涩地点了点头,可片刻后,他又忽地摇了摇头,道:“罪孽啊!皆是罪孽啊!我与妹妹从小便是青梅竹马!本已相许终身,岂知这氹响国的女王,竟将我的妹妹,收入宫中,做了一个三品侍卫,你可知我心底的苦涩了?大哥?”
于尊哈哈一阵大笑,道:“原来如此!这倒也不是甚么难事!”
孤渐神情一怔,难以置信,道:“大哥,可是当真?”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孤渐的肩膀,道:“自是可矣,你与我同去氹响国皇宫便可!”
孤渐的连杀,露出了一分喜色,道:“那我与我的妻室,岂不是可以相见了?”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只要相信我便可!”于尊轻轻地锤了锤孤渐的胸膛,道。
孤渐紧紧地抱住于尊,涕泗横流,道:“大哥,孤渐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于尊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与尔等相遇,是天定的缘法,莫要言谢!”
深受感动的孤渐,眼中又垂下了几滴清泪,而那几滴泪,恰好落在了于尊的手臂上,于尊叹了口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且抬头看看,那片云,那片山,那条长河,那轮落日!有何可哭的!”
心底又道:“何况我与我的琪儿,已是天人相隔......唉!琪儿,此刻我又想你了!”
孤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哈哈一声大笑,道:“大哥说得极是,此刻,有什么可悲伤的!这乃是我孤渐的幸事啊!”
众人离氹响国愈来愈近,远闻,一些边陲小国,常年发动战争,而氹响国乃是位列南泽十大帝国之一,那些小国自是比不得的!
经过游风国和赤侣国时,战事尤其的惨烈,百万兵马誓死沙场,地上到处都是一些断臂残躯,堆积的血水,犹如一条溪流般,静静地向远方流去。
询及开战之由,却是荒唐可笑,乃是因一处宝物所致。
几人本想速速离去,却闻:“宝物乃是惊天之物,竟牵扯着氹响国的国运!”
孤渐紧紧地拉住于尊的臂袖,一脸难安,道:“大哥,定要助氹响国,躲过此劫啊!”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即使你不说,此事我也要管得!可有甚么法子?”
孤渐面色渐冷,道:“只要将这些兵马,骨化为风,便可以知晓其中的秘密了!”
于尊心底一怔,反复地念及着那几个字眼,“骨化为风”,倒是从未料到,此法竟是如此恶毒。
孤渐望着长空,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忧伤,道:“这些兵马!皆遭了人间磨难,这些人一日不灭,十国之间的战事,便不会停的,只是苦了那些闺中的女子!”
于尊愣了愣,道:‘若是真的手刃了这些兵士,岂不是负了那些闺中女子?”
孤渐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大哥,可知这些兵丁的来历?”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可否明示?”
孤渐一脸苦涩,道:“除却氹响国,还讲些应有的情面,其余九国的兵马,皆是被剥夺了神魂的战争机器啊!”
“啊?竟还有如此一说?”于尊心底一怔,一脸骇色地望着那片土地,心底泛起了一片悲色。
孤渐悲叹,道:“正因此,这些兵马,才会有如此残忍的杀伤力,他们皆是被上位者所害呐!大哥!”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有些怀疑孤渐所言真假,但此刻的他,心却渐渐变硬了一些,道:“如此,岂不是真的要送他们上路?”
孤渐没有说话,他仰头望着头顶上的那片星辰,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时,仲夏却瞪了瞪眼,她拉扯着孤渐的袖口,厉声道:“你这个大色子!难道你要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
“那你还有甚么法子吗?”孤渐叹了口气,道。
仲夏眼睛转了转,瞳子里尽是些狡黠之色,道:“有倒是有,只是怕哥哥......”
于尊皱了皱眉,道:“妹妹,但说无妨,哥哥不会怪你的!”
仲夏略有些犹豫,道:“哥哥,那可是你的秘密啊!”
于尊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哎!妹妹但说无妨,无需顾虑太多!”
仲夏幽幽道:“哥哥,可还记得花汐月前辈,赠与你的那支玉笛?”
于尊愣了愣,忽道:“难道那支玉笛......可......”
仲夏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哥哥,还记不记得那三章乐谱?”
“自是记得,三章乐谱乃是月神前辈和花汐月前辈的苦心之作!”于尊的面色,渐渐地舒缓过来。
仲夏道:“若是哥哥,甘愿用玉笛解救这些劳苦之辈,倒也可矣!”
“真的?”此时的于尊,心底仍有一丝疑惑。
仲夏嘻嘻笑道:“哥哥,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还在怀疑仲夏吗?”
于尊叹了口气,道:“哎!妹妹!你勿要戏弄哥哥了,哥哥又怎会怀疑你呢?”
仲夏娇嗔道:“哥哥,有时候,你真是傻的可爱!”
“妹妹愿怎么说,便怎么说罢!”于尊无奈地笑了笑,道。
仲夏道:“那就拜托哥哥了!哥哥且为那些生者演奏一曲罢!”
“若是能解救苍生于水火,于尊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于尊义正辞严,道。
这时,仙弦面色略有些晦暗,道:“于大哥,仙弦可否与你合奏一曲?”此刻的仙弦,心底有几分自卑。
而于尊却朗声大笑,道:“有何不可?若是仙弦姑娘,能助于尊一臂之力,想罢,这些兵丁,定能早日脱身!”
仙弦脸上露出了一分喜色,忙抱拳,道:“多谢于大哥的赏识!”此刻的仙弦,内心是充实的,亦是感动的罢。
言罢,两人皆运行功法,跃上苍天,仙弦怀中抱着一把铁琵琶,而于尊则手握玉笛,两人相顾无言,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轻松且欢喜的。
只是当望向下界时,那分欣喜,便登时被染成了一缕忧愁。
于尊道:“仙弦姑娘,可是准备好了?”
仙弦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已准备好了,就等于大哥一声令下了!”
一箫九曲,天上琵琶乱拨盘,潇潇锦瑟,一缕忧愁上心头,待何年,重归潇湘怨!
漫天的蝴蝶,在长空中轻轻地舞着,白寥寥的天光,覆盖在一片云层间,光线彷如穿针引线般,轻轻地缝合着这片残缺的世界。
疆场上,一缕缕残血夕阳,琴瑟声不绝,琵琶把酒怨愁空。
于尊的瞳子里,略有一丝忧愁,他向日归处望去,脸上则敷上了一层忧愁的光彩......这令他想起了那些已逝的人!想起了昨日的一幕又一幕!
天空是一片澄澈,一缕缕清风从眼前轻轻地划过,血腥气渐渐地散去了,而战事已了,几人从未料到,这一场战争,竟如此简单的结束了。
几人坐在地上,对饮着手中的薄酒。
孤渐大喝一声,“好酒!”
于尊笑道:“孤渐,来!再干一杯!”
孤渐哈哈一声大笑,道:“大哥,可要将宝物护的安稳些啊!”
于尊皱了皱眉,饮尽一杯烧酒,讳莫如深地笑道:“难不成兄弟还想抢走这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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