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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眼睛里都带着期待之色,之前跟着苏辞当帮手的两人回来,那叫一个骚包,手里提着五斤猪肝猪心,兜里揣着一整包大前门,炫耀的姿态让其他人都红了眼,这次苏辞亲自来挑人,哪个不是铆足了劲想要好好表现。
“大家都是运输科的兄弟,我也不好厚此薄彼,这样吧,咱们一共出四辆车,但是想过来卖把子力气赚点外快的,主动报名。”
“老白和老吕上次是过来人了,基本情况想必你们也清楚。这次呢,任务量重了一倍,要忙一个通宵。每个人一块五的辛苦费,可以拿五斤猪内脏或下水。”
此话一出,运输科的科长都忍不住举手了,忙活一晚上能拿一块五可比得上平日里一天工资,而且还能拿五斤猪内脏,那也是近三块钱了。
有这好事,不去就是猪头三啊。
“我我我!”
“苏副厂长一定要算我一个!”
“我家婆娘一直嫌我晚上精力旺盛,我去肯定卖力气!”
苏辞扫了一圈,几乎都参与,当即大手一挥:“很好!那这样,老白和老吕领队,一共出四辆卡车,凌晨一点钟,大家在我院门口集合。”
“好嘞!没问题!”简单安排好之后,苏辞这边就没什么要紧事了,百无聊赖的在食堂后厨坐了一会儿,和一众摸鱼的大妈闲聊家长里短,一开始众大妈还很是拘谨,后来相处多了,她们也渐渐明白苏辞这个领导好说话,没那么多的讲究和规矩,这才放开了话题。
这年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别小瞧了这些食堂大妈,她们可是整个轧钢厂小道消息来源最广的群体,得到她们的支持,苏辞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而且以后不论公私事都能事半功倍,最主要的是,背后有人议论他的时候,这些大妈就是维护他名誉的坚强后盾。
本来苏辞听的昏昏欲睡,觉得无聊正要提前下班,恰好这时候,庄嫂神经兮兮的开口了。
“这一车间的秦寡妇还真是不要脸,当了婊砸又想立牌坊!跟一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眉来眼去,吊着人家捞便利呢。我可是听说,当初郭大撇子还特地分了她半个月的饭票呢,这倒好半点儿便宜没占着。”
苏辞眉头一挑,你要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庄嫂,你说的秦寡妇,是秦淮茹么?”苏辞明知故问。
庄嫂胖胖的脸上八卦的表情一僵,有些紧张的问道:“是是是,那个……副厂长,这秦淮茹跟您是……”
之前八卦的大妈们也有些忐忑,下意识的以为秦淮茹和苏辞有什么特殊关系,心中暗暗后悔,怎么就聊起这话题,过会儿不会要穿小鞋了吧。
“那倒不是,我只是跟秦淮茹住一个院。说实话,我对她印象也不好!就感觉这女人很会算计,连我都吃了闷亏。”
苏辞这一表态,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随后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七嘴八舌的问道:“苏副厂长那你倒是说说,这女人怎么得罪您了。”
“咳咳,那个马华啊,你去我办公室,把第二个抽屉里的瓜子和花生都拿过来。”
“哦,好嘞。”正在心无旁骛练基本刀功的马华听闻,连忙一路小跑离开了。
“其实秦淮茹这个人再怎么心黑自私都无所谓,我只是担心傻柱啊,这家伙死心眼的对谁都好,现在被秦淮茹赖上,岂不是这辈子都栽在她手里,给她家当老黄牛了?据我所知,秦淮茹可是私底下拆散了傻柱好几桩相亲了。”
“就说有一次,傻柱和人家女方都快谈成了,结果呢,半道里秦淮茹进门,二话不说开始帮傻柱收拾贴身衣裤,洗洗涮涮什么的。你们想想看,多损啊,人家黄花闺女脸皮薄,哪里受得了未来男人跟寡妇家不清不楚的?”
“什么?!这秦淮茹心眼这么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缺德!以前秦淮茹来食堂让傻柱给她拿馒头棒子面,我就看不过眼,这女人指使傻柱干坏事,结果傻柱下了车间受劳改,她倒好,跟没事人似的。”
“你们说,傻柱三十岁都讨不到媳妇,不会真是这秦淮茹在捣鬼吧,我最近可一直都听说他俩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呢。”
庄嫂是典型的东北人,不爽的鄙视道
“你们是不知道,那秦淮茹刚替她男人班的时候,郭大撇子就被她给哄走半个月的饭票,到最后一点儿便宜都没赚着。”
苏辞还是头一次知道,原著中秦淮茹随口一提的往事,竟然还有这么精彩的展开。
秦淮茹带着死了男人,带三小孩的弱势寡妇的头衔身份来到了车间顶班,郭大撇子作为车间主任,接触下来,哪能没点儿花花心思,秦淮茹一直跟他眉来眼去,很快就哄走了半个月的饭票,郭大撇子还以为事情成了呢。
结果秦淮茹够狠啊,直接趁着郭大撇子的媳妇探班的时候,拉着人家嚎啕大哭,说是感谢她男人的照顾,要不是分了半个月粮票给她,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云云,闹得动静还不小。
这冷刀子捅的,郭撇子的媳妇多抠门的一个女人啊,半个月口粮就这么送给一个寡妇,谁知道有没有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当场在轧钢厂车间里气的破口大骂,最后把杨厂长都惊动了,劝了好半天。
自那以后,郭大撇子纵然有贼心,也没胆子再招惹秦淮茹。
苏辞叹为观止,感慨秦淮茹真的是生不逢时啊,如果到了后世,那绝对是茶艺祖师的级别。
这边,马华提着一大兜的花生瓜子回来了。
苏辞把包裹摊开,散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花生瓜子,一众大妈顿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六十年代,花生瓜子还属于年货,平日里寻常百姓根本买不到,只有到了年关,每家每户才能凭居民户口证领取带壳花生半斤和二两瓜子。
苏辞这存货一出,少说得有五斤了,何等的阔气。
平日里签到出来的物品,没有特殊用途的都被苏辞随手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有时候是五斤花生,有时候三斤瓜子,有时候还有二两普洱茶。
办公室里都快装不下这些签到出来的附属品了,不过用来收买人心效果还是非常显著的。
“这聊家常怎么能没点瓜子花生呢。”
苏辞笑道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咱们吃喝聊天不能耽误正事,四点就开始开工吧,记得互相监督啊!”
说罢,苏辞事了拂衣去。
庄嫂等人喜不自胜,和一众大妈争先恐后的抓取花生瓜子,谁也舍不得现在吃掉,这带回家去足够孩子们开心半天的了。
“苏副厂长真是个好领导,没架子,你说那老赵走的真是时候!”
“要我说傻柱才幸运呢,有苏副厂长这样的朋友!”
“咱们可别忘了苏副厂长的交代,可不能让傻柱就这么傻乎乎的给人家秦淮如任劳任怨,白搭进去一辈子。”
远在车间的秦淮茹,冷不丁的打了个两个喷嚏,心说怎么最近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出了轧钢厂后,苏辞坐上公交车,来到了娄家的小洋楼。
“这段时间轧钢厂要交接的事情太多了,上下人事都要打点,花了不少功夫,这不刚刚手头有些空,我就马上过来给您二老汇报一下情况。”
苏辞把提来的新鲜水果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娄母谭雅丽和善的说道:“当领导都不容易,尤其是你当了副厂长,轧钢厂上万人呢,管起来可不是劳心费力的!”
娄董事之前还对苏辞升官后不来看自己,心生些许小不满,但是现在苏辞刚交接完工作就诚心诚意的上门,并且耐心的作出解释,足以证明他饮水思源,为此心中的那点儿不爽烟消云散。
娄晓娥傲气的像只白天鹅,穿着绣着牡丹花的的确良,哒哒的就迈步下楼,这几天两次哦啊呸在娘家呆着,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脸上都多了些婴儿肥,说实话这么个大小姐跟着他确实有些受苦了。
没看一回娘家住,这气质都明显回炉提高了不少。
娄晓娥一听到苏辞来了,内心一阵惊喜,不过一想到苏辞忙的过年都不能来自家,害得自己在家里绞尽脑汁的糊弄父母,又是一阵不爽,不行,待会儿可不能给苏辞好脸色看!
“哟,苏大厂长总算舍得过来啦?”
娄晓娥开口就挑刺。
“工作忙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也是的,说好十号和晓娥来我们家,现在都快正月底了!”
娄董事是典型的女儿奴,这边女儿一开口,马上就附和,显然对苏辞爽约略有微词。
苏辞却反问:“咦?娥子没跟爸妈你们说吗,我这些年也有不少的积蓄,再者说我前些日子帮轧钢厂运肉,中间也小赚了一笔。”
苏辞也不藏着掖着,说出了点秘密。
娄董事表情一肃,认真的提醒道:“这些话可别在外面讲,否则肯定有人要打你的报告!投机倒把都是轻的!”
“我明白,不过咱们这里又没外人。”
苏辞保证道。
娄母笑吟吟的说道:“我听人说,小苏当了副厂长之后,可受工人们拥戴了,现在已经是轧钢厂风头最盛的人,阿嫂刚才还跟我说,黑市上轧钢厂的饭票是硬通货,能当肉票使。”
苏辞笑道:“您这么夸我,我可受不起啊。您要是不嫌弃,我以后买个月都给您送一批饭票过来,不想做饭的时候,就让阿嫂去我们食堂打饭。”
娄母高兴的点点头:“小苏啊,你有心了。”
娄晓娥懵逼的眨眨眼,眼前三个人更像是一家人,怎么整的好像自己成了外人似的,更离谱的是,苏辞啥时候卖肉了!??自己怎么就知道了???
娄母亲自下厨,又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招待苏辞。娄董事心事重重,饭菜也没吃几口,不一会儿就愁容满面的放下筷子,去了书房:“小苏,吃完来书房一趟。”
“好!”其实从刚才开始,苏辞就看出了些端倪,娄董事脸上的皱纹比上次来加重了很多,愁容满面的样子,而娄家一向财大气粗,可是娄母此时却因为苏辞送来的饭票而欣喜,多半现在的经济情况已经出现了些问题。
估计连保姆都已经停工了。
苏辞迅速吃完,不理会娄晓娥期间各种打眼色,放下筷子就去了书房,只给娄晓娥留下了一个潇洒后脑勺,气的后者一阵咬牙切齿。
“爸,现在家里的情况很严重了吧,我看阿嫂都不上班了。”苏辞开门见山的说道。
娄董事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年前我们还谈论这阵风,却不成想来得这么快!我资金流已经断掉了,现在完全是在吃老本。”
娄董事各方的产业投入资本还不等开始运转,上面各部门就已经开始各种卡关,卡运输,卡程序,以前的人脉都是泥菩萨过江,能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闲功夫出手相助。
现在每过一天,娄董事就在被动亏损,负了不少债,手头拮据到现金流都不够用了。也难怪娄母会因为几张饭票而欣喜,实在是到了困难的时候。
“能回多少是多少吧,希望这阵风赶紧过去。”娄董事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现在他就指望着能多少回口血。
我看你还是别想了,至少还得等十年呢!
苏辞摇摇头,心里直叹气,娄董事这是全部身家都被套牢了,换了任何人处在这样的境地,恐怕都没有那种壮士断腕的大毅力。
“爸,依我看,不如两手准备吧!这样干等消息也不是事儿,更何况,现在就算不撤离,那也应该做好不动产转移的准备。”
苏辞的提议,让娄董事一阵心动,连忙问道:“小苏你有什么提议?”
实际上,娄董事最近也在犯愁,换了平时,他那么多的古董和不动产,卖掉能换不少钱,足可以解开燃眉之急。
可是现在,这么珍贵的文物古董给砸掉,那他心可是真的在滴血了。
“您要是信得过我,就把所有的古董和值钱的珍藏放到我新买的四合院里,咱们找一批信得过的人,埋到地底下去,然后在上面盖个新房,等这阵风过去,随时可以拿出来。”
娄董事心里一阵挣扎之后,点头同意了:“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们娄家真的被打倒,所有亲戚家里都逃不了被抄家的地步,放在你那里或许才真正能保存下来。”
苏辞主动道:“爸,您放心,咱们现在就立个字据,一式两份,证明这些东西的归属权都是为您所有,再把所有的东西弄出清单,也好将来清点。”
娄董事摇头:“你说这个太见外了,将来我的财产还不都是留给你和小娥,你有这份心,就说明我没托付错人!我现在就联系好信得过的司机,这件事情你和小娥督促着办。”
他现在的身份很显眼,时刻被很多双眼睛盯着,不能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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