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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稍作休整,改换了行装,便即出发到长乐坊。此一行人中各个武功卓绝、轻功不凡,脚程亦是极快,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赶到了六十里外的长乐坊。进入其中,便分散而行,各自打探消息。
玄空还做俗家孩童的打扮,刚一入内,就招惹来许多隐晦的目光。毕竟此处聚集的皆是一些左门之士,常人根本不会进来,何况是普通的小孩子。玄空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向里面走去。
刚走几步,一个黑脸大汉撞了过来。那张本来狰狞的面容上,故意做出笑脸,令人越看越生厌。他拦住了玄空的去路,哈哈笑道:“小娃娃,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跟我走吧,有糖吃!”说着抓起玄空的手往里面走。
玄空任他拽着,问道:“大伯伯,我们去哪里?”黑脸恶汉假笑道:“当然是去个好地方,有好多跟你一样大的小孩,你们一起吃糖人一起玩。”
见此一幕,一些心存良善之人都暗自惋惜:“好好的娃儿,可惜了,被这麻六不知要卖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得还要缺肢断腿。唉!”
玄空心道:“这人莫不是古代的人贩子?”心中更是厌烦,手一滑已经挣脱了恶汉那紧箍般的大手。
恶汉感觉玄空的手突然变得如同泥鳅一样,滑腻无比,挣脱而开,心中大奇。又张开手向玄空抓去,突然竟有一股极为凌厉的掌力向自己扑来。
只听“波”的一声,恶汉麻六已然被一掌打翻在地,口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周围人大惊,更有人惊呼道:“截心掌,!好厉害!”
这麻六已经是废了,即使是以后养好了,恐怕连个鸡都抓不住。街面上呈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身材高大恶汉在地上翻滚嚎叫,瘦弱的孩童,却面露微笑瞅着。旁边的人再看向玄空,只觉得恁地可怕。
这截心掌是玄空从魙鬼陈延平那里学来的邪派武功,除了掌力惊人,其中更含有三道内劲,能够折磨中掌之人三天三夜。这门武功玄空极少使用,不过用来惩罚恶汉麻六实在合适不过。不仅废去麻六的武功,更能杀鸡儆猴,免得其他麻烦找上身来。
果然,那些的隐晦目光都收了起来。有人暗自窃喜:“幸亏老子没先出手,麻六那憨子儿沉不住气,遭了殃,好极好极。”另有些人暗讽道:“麻六那憨子儿真是蠢,长乐坊是什么地方,大人误入其中都害怕,这么个小孩却毫无惧意,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非同一般。怎么能当普通娃子看待?”这些人如何想的,玄空并不在意,他闪过了人群,去向巷子的更深处。
走着走着,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呼道:“小爷留步、小爷留步!”玄空向后看去,见到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跟了上来。玄空笑着问道:“请问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那年轻人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您一进来我就看见了,一掌废了麻六,手段当真厉害,厉害!”
玄空道:“这也没什么。”那年轻人又道:“不过我看您面生的很,好似不像常来这长乐坊中的人物,想来一定是特意来这里换东西的吧?”玄空盯着此人没有答话。
那年轻人续道:“不过嘛,这长乐坊错综复杂,您又初来乍到,在这里逛上好几日,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不如跟着我走,我家爷开的金凤楼在这长乐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段时间连发了三道悬赏令,引得全坊的人都蜂拥而至,热闹的很。我们金凤楼要物件有物件、要秘籍有秘籍、要消息有消息。”
玄空眼前一亮,想起曾听过金凤楼的名声,当即说道:“好,我这就去,请这位大哥前走带路。”那年轻人心中一喜,道:“跟我走吧!”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而去。
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来到一座楼阁之前。玄空抬头一看,只见此楼高五层,金碧辉煌,十分气派,上面牌匾刻着三个大字“金凤楼”。他心想:“此处果真不一般!没有本事,谁能在长乐坊建这样楼阁。
走进楼中,里面是人满为患,且各个身怀武功。这小哥把玄空向楼上引,一直走上第五层。刚一上楼就听一个中年人说道:“人带来了吗?”那小哥说道:“爷,人来了!”那中年喜道:“好!下去领赏吧。”
说话间,这中年人从雅间中走了出来,只见他衣着华丽,身穿一件锦杉,头戴东坡巾,黄黄的脸上留了两撇八字胡,一对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面相就透露出了精明。走上前来,抱拳说道:“老朽姓金,是这金凤楼的楼主,未克远迎,还请恕罪。”玄空也是抱拳回礼,说道:“岂敢岂敢,小可初来乍到,金老板实在太过客气了。”
金老板道:“我听闻小兄弟你以一手截心掌,一掌废了那麻六。想来是出身雁翎门的高手吧。”玄空微微一惊,这金凤楼的消息果然灵通,他这截心掌传自魙鬼陈延平,而陈延平的师承正是雁翎门。于是说道:“金老板见多识广,小可佩服佩服。”
金老板哈哈一笑,得意地说道:“我金凤楼对天下武功都有了解,愿意与天下高手交好。”玄空心道:“了解天下武功,好大的口气啊!不过确实有些本事。”又听金老板道:“二十四鬼中的魙鬼,就以截心掌闻名江湖,但以功力而论,小兄弟更胜于他。”其实这金老板只是耳闻,并不知玄空功力有多了得,这样一说只是哄他高兴而已。玄空道:“金老板谬赞了。”
两人客气几句,便说到正题。金老板道:“想来小兄弟到这长乐坊,必然有物相求。我金凤楼就是专门干这行当的。譬如发布个悬赏令,搓合两边见面交换,只是要在其中抽取极少的报酬。”
玄空心想,与其自己乱找,倒不如从此人口中打听打听,心念微动,便道:“实不相瞒,我确有此意。只是不知最近有哪些物件比较强手,能够换得好东西。”金老板闻言一拍手,走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双手扯着一幅图凑到跟前。
玄空吃了一惊,只见那上面画了一串黑色的佛珠,正是前些时日自己所得那带毒的珠串。
金老板没注意到玄空脸上的变化,正眉飞色舞地讲道:“这串珠子就是其一,小兄弟若是找到,大可以换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玄空正色问道:“请问金先生,这佛珠有何妙处?”金老板小心翼翼地把玄空扯到了角落,言道:“这珠子来历不凡,旁人不必知晓。可在下与你一见如故,便不隐瞒了!”
玄空抱拳道:“还请金先生不吝赐教。”金老板继续说道:“这串珠子可不是什么佛珠,这叫做百炼聚毒尊珠,是个稀世宝物,传闻这珠子只要在毒烟中一挥,就能把所有毒气都吸入其中,而若用内力一运,又可以将其中的毒气激发出来。”
玄空暗自高兴,原来自己无意之中得了个宝物,又问道:“那悬赏此物的人又用什么交换?”金老板嘿了一声,认真说道:“那人可真是大手笔,他竟然拿出了两门极为上乘的武学,其中一门丐帮三十六路打狗棒法的前十招,另一门是少林的虎爪手。”玄空暗自心惊:“少林绝技与打狗棒法竟然也有外传。不过,这两门绝技虽是不俗,于我没多大用,还是百炼聚毒尊珠有用的多。”口中假意羡慕道:“果然不俗啊!”金老板道:“那是自然,若小兄弟找到这串珠子,大可以到我们金凤楼来。”
玄空点点头,心想也该打听正事了,说道:“金先生,其实我现下正缺一兵刃,听闻南少林寺有一把达摩剑,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器,不知悬赏这柄剑如何?”
哪知金老板闻言,脸色大变,连忙低声说道:“小兄弟,这可是说不得的!”玄空问道:“为何说不得,难道说一句,南少林的和尚就能知道。”金老板急道:“说不得就是说不得,我只能告诉你,这把剑已经不在南少林了,其他的千万莫要打听了。”
玄空心中不解,听他所言,那柄剑确实被人盗走了,可是他又为何这样惧怕?心知追问也无意义,用强也不太可取,遂说道:“金先生,既然如此,容我再想想悬赏什么东西,回头再告诉您,到时候用我的武功作交换。”金老板神情变的极快,立刻又变成一幅笑脸说道:“好!小兄弟想好了就再过来,只要肯难拿出上乘武学,必能求到想要的东西。”
玄空走出金凤楼,心中琢磨该如何打听达摩剑的下落。正要踏出门,看见一个人迎面走来。此人身形高瘦,脚步稳健,显然练过一些不弱的轻功。这不就是前几日盗佛珠的小偷吗?那串百炼聚毒尊珠也是从此人身上所得。
玄空灵机一动,心想“正好要问问你呢!”随即仍是那一招“须弥压顶”,扣住了高瘦男子的肩膀。那高瘦男子只感觉一股巨力向下压来,低头看见了眼前的玄空,大惊失色,转而脸上表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无奈说道:“小…大侠,又遇见您啦。”玄空说道:“走,问你一些事情。”他把这高瘦男子带到了旁边一处茶馆之中,两人找了个坐了下来。
玄空用眼神盯着他,说道:“这一次又偷什么了?”那高瘦男子身子一哆嗦,连忙掏出一个物件。玄空一看险些笑了出来,竟然还是一串佛珠,而且被他染成了黑色,上面的料仿佛还没有干。心道:“你还真是死心不改啊!”那男子看了看自己的伪造品,又看了看玄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你…你已经把那珠子换了?”
玄空抓起那伪造的珠串,用手一捏,竟捏成了粉末,用威胁的语气说道:“那东西你就不要动心思了,当做没见过,嗯哼。”高瘦男子又惊又怕,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惹这个怪人,口中支吾道:“是…,是…。”
玄空见他已被震慑,这才说道:“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听说过有人悬赏达摩剑吗?”那高瘦男子又是一惊,小声说道:“这个事情可说不得。”见玄空面露不悦,又改口道:“您若是想听,我们去那边说。”
两人起身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那高瘦男子仍压低了声音说话:“这个事大家都看见了,可是没有人敢说,金凤楼的更不敢说了。只因这交易双方都是怪人,悬赏的人是一个小公子,年纪跟您差不多,武功也更您差不多。”
玄空一惊,暗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英雄中果然不乏惊才绝艳之辈。”
又听高瘦男子续道:“拿来达摩剑的,更是个绝世凶人。此人不仅脾气怪异,武功更是渊深难测。那日此人初入长乐坊,竟驾着车辇而入,长乐坊里的兄弟自然不愿意,出手阻拦,死的叫一个惨啊。后来他第二次进长乐坊,就带上了那柄达摩剑,用这剑换了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而且更不让别人提起。”玄空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高瘦男人又道:“这事不是这么简单,您可曾听过‘疯魔刀’吕胜?”玄空想了想,他曾听师兄玄生说起过此人,说是刀法颇为了得,在江湖上可算是一流高手,说道:“有过耳闻,怎么了?”高瘦男子道:“这吕胜的武功相当厉害,近几年他淡出江湖,实际上是加入金凤楼当了供奉,而且正是在此处金凤楼做护卫。”
玄空听他越说越远,插口道:“这又如何?”高瘦男子道:“您别急啊?就在那两人交易当天,吕胜不知说错了什么,被那凶人一招捏爆了头。据说脑花溅了金老板一脸,吓得直接晕了过去。”玄空心中骇然:“这人说的难免添油加醋,可是刚刚见那金老板的态度,确实被吓得不轻,可想那凶人的武功一定高的出奇。”
高瘦男子正讲在兴头,一本正经地道:“不过我觉得最奇怪的还是这两人的身份。”玄空道:“哦?”高瘦男子继续道:“您想啊?那年轻公子倒还罢了,或许是初入江湖,但是那凶人的武功出神入化,怎么谁也不识得,竟是个无名之辈?”玄空点了点道:“嗯,这确实是一个疑点。”接着问道:“你知道这凶人去哪里了吗。”高瘦男子道:“这个小人真是不知,我怎么敢跟着他啊?”玄空见他不像说谎,就放他而去。
此番收获颇多,大致理清前因后果,且能推断那凶人不会刻意的隐去行迹,只要再打探打探,必然能够找到他的踪迹。
玄空心里惦记的不是达摩剑,是那凶人究竟换了什么。以此人的武功见识,所换之物必然非同小可。
玄空走在街道上,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老头正向自己招手,仔细一瞧正是乔装打扮的静智大师,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两人一经攀谈,才知道静智大师也以弄清来龙去脉,并且先他一步查到了那凶人的去处。玄空拱了拱手,说句:“佩服,佩服!”静智大师笑道:“老衲年轻时闯荡江湖,也结交了一些朋友,这次不过是他们帮衬罢了。听闻五天之前,那凶手离去之时并未隐藏行迹,而是大模大样的坐着车辇驶上了官道,一路向着西京慢慢行进。我们凭借马力或许还能追上。”玄空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分头将同行众人纷纷召回,买了十多匹俊马,沿官道而行。
这一行人不过十多人,却带了二十多匹马,只待马脚力稍乏,就换上一匹骑乘,如此已经连续奔袭两天两夜了,由福建境内一直赶到了淮南路境内。一路之上人烟稀少,往往走了好几十里路,才偶遇几个行路人。
第三日的上午,大伙都有些疲倦,模模糊糊却看见,前方似乎有一辆车辇缓缓行驶,当下纷纷打起了精神。随着愈靠愈近,已经能看出这架车辇的轮廓,与描述中一模一样。车身甚是华丽,通体为铜色,四面由上好的锦缎包裹,上面绣着麒麟的图案。这车撵由四匹火红色的俊马缓缓的拉动着。微风吹过,骏马长鬃飞扬,显得十分神俊。
静智等人心想:“此人不紧不慢地行进,自然是有恃无恐,看来此战胜负难料。”当下人人都不敢怠慢,愈加谨慎了些。
眼见距离那车辇只有两丈远,静智大师开口道:“前方施主,可否停车一叙。”此时静智大师已经恢复了僧人的行装,因此不再沿用俗家人的语气。
然而那辆车辇能照旧行驶,却哪里有人答话啊。静智大师又问一声,仍是无人对答。
玄空暗道:“难道是金蝉脱壳,这人留下马车,自己早已经逃走了吗?”
裴仙观三观主脾气最为急躁,厉声喝道:“快快现身,莫要装神弄鬼,否则道爷的不客气啦。”说话间已经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手握着剑柄,一步跳到了那辆马车的前面,挡住了其去路。
那车辇立时就停住了,突然车内传出了“哼”的一声,猛然间一匹骏马嘶鸣一声,其声甚哀,同时扬起双蹄,向前蹬去。
不料三观主竟没躲开,正好被击在胸口,身子飞出三四丈远。众人骇然心惊,“三观主武功已属一流,怎么被一匹马踢中?”其他几位道人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见他口吐鲜血,胸前肋骨都已经断了。
玄空最是惊骇,因为只有他才发现,这匹马竟然有内力!并且内力深厚达到了化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养的马竟然都如此厉害!可想而知,这车内之人,已经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三观主贸然出手,已经惊动此人,想要作罢已是不能,等一下只能随机应变。
果然,那车辇的帘子被撩开,从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着紫袍,头带紫冠,面上带了一个黄金色的面具,不见其面目,但是隐隐能察觉到此人应当很是英俊。更有一丝奇奥的贵气在其周身萦绕。
那男人开口说道:“你们是一些什么人,胆敢挡住本…本君的去路。”
“本君?什么叫本君?”玄空心中生疑,这句话透露出诸多信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心中早有对自己的称呼。和尚自称贫僧,道士自称贫道,一教之主或一派掌门、长老自称本座都是十分常见的。而此人自称本君,或许他根本不是江湖中人。
玄空向静智大师连使眼色,示意应谨慎一些。静智也察觉出了此人的异样,当下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是福建南少林寺的主持,法号静智…。”话未说完,那人就打断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们那把剑已经被我取走。”
静智大师一怔,他竟自己承认了。裴仙观大观主紧跟着问道:“那我门下弟子也是你杀的喽?”
那人回道:“本君随手杀了两人,是不是你的弟子就不知道了。”众位闻言大怒,只觉得此人视人命为草芥,狂妄狠戾令人发指。
几个老僧都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大观主传音道:“静智大师,此人武功甚高,我们需合力把他擒下。”
静智大师点了点头,然后对那男人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应是富贵之人,但是杀心太重,老衲也不敢为难施主,只是请你到我寺中住上一段时间,得罪了。”
说话间十多位高手有的抽出了宝剑,有的拿出了拂尘,都已经兵刃在手,但只是蓄势以待,并未出手。
其下之意是自己方以多欺少,按江湖规矩,想让对方先出招。
玄空心想的是保命要紧。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人,说明此人的修为甚至超越了绝顶之境。
那男人见此一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因十分刺耳,且发自于内心,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接着说道:“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竟要擒住本君,哈哈!哈哈!”
下一刻,这男子扬起了宽大的衣袖,方圆十七八丈内无端卷起了风沙,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滕然升起。众人大骇,此人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此行当真是以卵击石,可现下后悔为时已晚。大观主刚要叫喊撤退,再下一瞬,一股势不可挡的巨力朝着众人迎面击来。
玄空见避无可避,无可奈何只得硬受这一招,默默运起了师父所授的神秘功法。只感觉胸中一甜,随后身体好似无所凭借般飘在半空。想到如此死去,微微有些不甘,又有些解脱之感。临死前的一丝明悟,让身上的功法更进一步,周身仿佛笼罩一层无形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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