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解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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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垂眼看向自己的双手。
小胖手一只扣住梁溪的脉门,一手搭在他红肿的右手上。
发现梁溪中毒后,她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用灵力护住这孩子的心脉,然后为他清除体内蛇毒,就像之前她为石斛清除锈病那样。
但是无论她多么焦灼,多么努力,体内的灵力居然就是一点都逼不出来,又像前些日子那样不听使唤了。
莫非,这就是天道的意思?
如果不是她无意中显露出辨识草药的本事,王麻子就不会要求他们上山帮忙找药,梁溪也就不会被蛇咬伤……
天道命她阻止梁溪,难道就是这样?
不,沈素不乐意。
她固执地按着梁溪的伤口,一遍遍在内心催动灵力,又一遍遍的失望。
“别去闹你哥哥。”王麻子不明所以,将她一把抱开,又抓着她的小手检查了一回才放心,“这种蛇叫烙铁头,毒性大得很。要是你手上也有伤口,没准沾上一点儿也要中毒,”
“这些草药都不能用吗?”沈素指着箩筐问。
王麻子颓然地摇摇头。他刚才就已经翻找过了,只找到些清热消肿的草药。“如果是一般的蛇毒,这样也能慢慢拔除。烙铁头这种不行,烈性的毒就非用烈性的药不可。”
“要用什么草药?我能找到!”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对周边草木的感知是身为草木之灵的本能,不需要灵力也能进行。
“你能找?怎么找?”王麻子只当她在说孩子话,“这种烈性的毒蛇,能克制它的解药一定也生在毒蛇堆里,十有八九本身也有剧毒,才能以毒攻毒。再说现在这周围都是蛇,下着雨避蛇药膏也不管用。别说找药,出去都是送死。”
他叹了口气,掰了块馒头劝沈素吃:“刚才让溪娃子吃了蛇胆,喝了蛇血,也是想着以毒攻毒。能不能起效果,就只有等了。”
王麻子说了这么多,沈素只听进去一句“能克制它的解药一定也生在毒蛇堆里”。
那种解药会是什么呢?
她捧着馒头安安静静坐到一边,开始感知周围所生长的草木。
巨石之外,大雨倾盆,雨水中弥散着泥土的芬芳。这是一种兰花特别喜欢吸收的气息,其实也是土壤中的各种真菌和细菌因雨水而弥散的效果。
要是平时,沈素一定欢欢喜喜,趁机多多吐纳。可是现在,这种她喜爱的气味却总是引诱、干扰她的感知。她一次次迷醉在清新的气息中,又一次次努力逼自己清醒过来。
“想困觉就困吧,我会守着。”
王麻子看不见她在自己掌心掐出的红痕,只见她的小脑袋一啄一啄,忽而又受惊般猛然一抬,只当这孩子是打瞌睡。
想想也是,别说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就连他自己连惊带吓受了这一番折腾,也疲倦得不行。
他怜惜地把沈素抱进背篼里,又用自己的外衣搭在上面给她遮风避寒。沈素如木偶般任他摆布,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搜寻中。
雨一直在下,也不知过了多久。靠在石头上睡着的王麻子突然被推醒了。
推他的人竟然是梁溪。
“溪娃子,你好了?”王麻子惊喜过后,才注意到梁溪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骇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康复。只是把他推醒,这孩子就像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又坐倒在地上。
再定睛一看,梁溪的脖颈和衣领下露出的皮肤竟都呈一片血红。
这分明是蛇毒扩散得更厉害了。王麻子抖着手要解开他衣服查看,梁溪却避开了,还用明明很虚弱,但努力凶狠的口气质问道:“我妹妹人呢?”
“放心,小丫头在背篼里睡觉——”王麻子一边解释,一边扭头,想把背篼指给他看。
这一扭头,才发现背篼倒在地上。巨石之下这片窄小的空间内,哪里还有小丫头的身影。
王麻子吓得神魂出窍,嘴唇哆嗦着,半天也只挤出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梁溪挣了挣,支起眼皮盯着他:“素素是自己离开的……你是不是……同她说了找解药的事?”
王麻子一楞:“你怎么知道?”
梁溪无力解释,只摸了摸搭在自己腿上的衣服。这外衣是王麻子的,但给他盖上的人一定是沈素。因为之前怕蛇毒随血液扩散,王麻子是让他靠坐在石头上的。只有沈素那样的小矮个,举起衣服也只能搭到他的腿上。
“解药……会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王麻子捶胸顿足,“要知道哪有解药,我拼着这副老骨头不要了也要去弄回来。”
他回想了一下,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小丫头的确嚷嚷过要给你找药,我同她说这种药一般都生在毒蛇堆里……”
说着,他在背篼里翻出了装避蛇药膏的铁盒子:“这丫头傻啊,连药膏都不擦就这么出去了。”
“给我。”梁溪伸出手。
“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去送死!”王麻子眼圈已经红了,抬手就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怪我,都怪我!现在一个娃娃已经活不成了,求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雨已经小了……我个子小,用你的衣服遮雨,能保住避蛇药膏不失效。”梁溪喘着气,听起来很虚弱,其实是不耐烦。
他急着把沈素找回来。
从昏迷中醒来,他就意识到他的金手指一定又又又失灵了。如果那棵小兰花能运用灵力,一定会及时替他解毒,而不是自己跑不见。
失去灵力的小兰花,就是个普通小丫头。外面这么多蛇,她就冒冒失失跑出去找解药……太傻了!
梁溪摇摇头,将脑海中突然闪现的恐怖画面甩掉。
王麻子还在絮絮叨叨,说他现在还虚弱需要好好休养:“已经不发烧了,蛇毒应该也能扛过去。等雨停了,我替你去,一定把小丫头找回来。她应该也走不远……”
这口气,应该是已经把沈素当成了一具尸体。
“不用。”梁溪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是虚弱,但攒一攒力气,照样能抽出镰刀把自己手臂割破。
“溪娃子?!”王麻子大惊失色。
梁溪盯着不断滴落的黑红色血滴,又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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