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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当今皇帝是真没打算让羲族圣女进自己后宫,不然直接就封为嫔妃了,哪里还会册封郡主。这旨意,更像是在为这位圣女抬身份。
谢韵紫的大哥谢南津眉头皱了起来,“爹,皇帝不会真要将钟蓝指婚给玄儿吧?”
玄儿是谢南津的嫡次子,虽然并非谢家继承人,但他文采斐然,是谢家的麒麟子,也是重点培养对象。他未来的妻子,那也得经过重重选拔,哪里能够让一个异族女子占了这位置。对方那郡主的爵位,也就只是个虚名罢了。
谢步川神色凝重,“皇帝做出什么都不稀奇。为了给谢家没脸,他还真可能这么做。”
偏偏这回还是谢家主动表示出这层想法,若是赐婚圣旨下来了,他们家想拒绝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谢南津说道:“早知道不该听韵紫的话。”
以前她这位妹妹看着是挺聪明的,运筹帷幄,让谢家踩着其他世家,名声越来越好。只是等进了皇宫后,她却频频出昏招。
谢步川倒没有将过错都推到谢韵紫头上的想法,说道:“这主意当时你也是同意的。”
“或许是咱们高看了这位皇帝,他大概只是单纯不想要后宫进异族女子。先前朝颜公主和亲一事,他同样拒绝了。”
大家顺着他这想法思考,也觉得他这猜测的可能性还挺大的。
毕竟涉及到自己器重的儿子,谢南津便没法那么理智。
“爹,总不能真让玄儿娶这么一个蛮夷女当正妻。”
钟蓝这身份,也就只配当谢家嫡子的妾室。
谢步川沉声说道:“只要钟蓝自己不愿意,皇帝也没法强求。我会写信给韵紫的。”
……
宫中的谢韵紫收到自己父亲的来信后,她将那封信靠近烛火,烧成了灰烬。
灰烬被她洒在屋子角落的花盆中,很快和黑色的泥土混合在一块。
“去请羲族圣女过来。”
很快的,穿着羲族服饰的钟蓝走了过来,羲族的服饰贴身又华丽,完美地凸显出了她身段的优点。在皇宫的这段时间,钟蓝还跟着宫中绣娘学习了一些新的刺绣手法,在裙子上缀上了纱,于是多了几分的飘逸。
钟蓝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拎着裙摆行了一礼,“您找我吗?”
谢韵紫看着她不伦不类的行礼,感到头隐隐作痛。她绝对无法接受钟蓝嫁入谢家,那会让谢家在世家中沦为笑柄的。
她压下了心中对钟蓝的不喜,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在宫中的这几天还好吗?”
钟蓝一脸天真无邪,她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毫无心机的模样,唯独在自己姐姐面前会袒露出几分真实。她心中十分清楚,对于天真浪漫又愚蠢的美貌少女,人们总会降低一些警惕心。
“很好啊,宫中的食物精致美味,宫中的首饰闪闪发亮,我没见过那么多美丽的首饰和宝石。”
谢韵紫说道:“若是你入宫当了妃子,能够拥有更多更好的珍贵服饰。”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皇上似乎想要将你指婚给我侄子。”
“我那侄子淡泊名利,鹑居鷇饮。我怕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跟了他的话会受委屈。”
钟蓝眼中的不解十分真实,“鹑居鷇饮什么意思?”
谢韵紫表情差点没崩住,她没想到钟蓝连基本的成语典故都不懂。
她淡淡解释,“意思就是他生活十分简朴,比起玉盘珍馐,他更偏爱粗茶淡饭。”
钟蓝眨了眨眼,笑容明媚如阳光,“你侄子是谢玄吗?”
“对。”谢韵紫听她这声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她的预感成真了。
钟蓝垂下头,脸颊浮上了淡淡的粉色,“我曾见过他一面,如果是他的话,我愿意的。”
“他喜欢吃粗茶淡饭,我可以做给他吃,我可会做竹筒饭了。”
“如果他不喜欢住大宅子,可以住我那竹子小屋。”钟蓝眼睛亮闪闪的,“我可以陪他一起吃苦的,我小时候吃过不少苦,习惯了。”
谢韵紫看着她越说越起劲,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竭力将胸口不断翻滚的怒气给压下去。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子……她还是头一遭见到。以前她收的那些弟子,虽然出身贫寒,但也懂最基本的规矩。哪里像这位羲族圣女,大大咧咧地说着嫁人以后的事情。
“你这样的容貌,嫁给我那侄子,蹉跎一辈子,实在可惜。”
钟蓝说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他。我是郡主,每年都会有俸禄,我可以养他。”
一贯能忍的谢韵紫险些忍不了了。他们谢家的麒麟子,用得着她养吗?
她没想到就一个照面时间,这钟蓝竟是看上了她那侄子,对于这亲事分外积极,甚至熄了进宫的心思。
绝对不能让钟蓝嫁进谢家!
“你不怕你叔叔和几个长老不高兴吗?他们一心盼着你得宠,为羲族拿到更多的好处。”
钟蓝说道:“皇上既然册封我为郡主,想来是愿意优待羲族的。这样我进步进后宫,好像也差别不大。而且叔叔他们最崇拜谢家家主,若是知道这事,一定会很欢喜。”
她声音多了几分的娇羞,“不知道谢公子是否有喜欢的花草?我想为他绣一个荷包。”
谢韵紫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本宫头有些疼,你先回去吧。”
钟蓝一脸担忧,“要不我留下照顾您?”
“不用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等钟蓝依依不舍离开后,谢韵紫的表情当即拉了下来。
她必须得赶紧传消息给父亲,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搅和了。
……
钟蓝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十分愉快。
她看着天真,实则心细,自然察觉得出出身谢家的惠嫔对她的不喜和抵触。
她自然没打算嫁入谢家,但姐姐让人给她送来消息,让她装作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的样子。
钟蓝不信其他人,她只信自己的姐姐。姐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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