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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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酒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显得清静无比只有偶尔一两声碰杯声传来，大厅里播放着优美柔和的音乐，忙活了一晚地服务员清理完了昨晚的狂欢的残余此刻都各自找地方小憩着。

但是这一切姗露恩娜都毫无感知，她一步步地渡步走下楼梯然后快速穿过大厅走出酒馆什么都不在乎不知道，甚至没有看见就在大厅角落里苦恼着，看见自己有想要上前却又躲闪着自己矛盾不已的迪波。

“砰……”刚刚走出酒馆姗露恩娜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她无法睁开双眼但是她依旧没有减缓脚步结果一下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姗露恩娜？”这个声音熟悉无比慢慢适应光线的姗露恩娜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他是昨晚和自己喝酒的另一个人弗德。

“竟然是你啊，撞得我好痛。昨晚你帮那小子定房间还送他回房休息，现在这么早就过来看他啊？已经打完招呼准备离开了吗？”弗德好像并不知道在告别自己后两人发了什么，一副以为姗露恩娜是早来后刚准备走的样子向她询问到：“怎么样了那小子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刚刚起来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又听到那个名字姗露恩娜心如死灰她应付着半真半假地回答着。

“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啊。送了那小子后没休息好么？”看着姗露恩娜那惨白无力的脸色阴郁茫然悻悻然的神情弗德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禁奇怪了下。

“没……没事……我还有点事。告辞……”姗露恩娜话语矛盾着不想多说什么微微推了开弗德就快步离开了。留下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样子的弗德……

告别了弗德走在大街上姗露恩娜低着头双臂环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一点点地挪动着脚步脑中全是昨晚不断闪回的场景。

“诶看看那女的。”

“灵族诶。”

“好漂亮。”

周围细碎的话语四起，匆匆而出的姗露恩娜除了拿了一件外套套住破碎的紧身衣外没有任何掩饰甚至连兜帽都没带上就如此缓慢在街上行走。怪异的行为和特殊的身份很快就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这些闲言碎语飘入姗露恩娜的耳中，姗露恩娜缓缓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那一个个直视自己的目光，这些目光有好奇有惊叹甚至还有小部分带着淫邪。

此刻姗露恩娜觉得自己套在外面的外套是假的，这些目光仿佛都清楚透过外套看清了自己内部被撕扯破烂的紧身衣，看清了自己那带着痕迹已经不再贞洁的肉体。

渐渐地这些话语好像都变成了咒骂自己的声音，而这些人在自己眼前竟然都变成了自己的同族，而自己则仿佛被捆绑着跪在了崇高洁白的圣殿之中接受着审判。

“贱人！不知羞耻。连女神都不会原谅你的！”

“明明是那么高贵的存在却自甘堕落！”

“你不配拥有那个神圣的职位！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

“不……不要！”幻想中的一切令自己崩溃，再也无法忍受的姗露恩娜惊叫着抱着自己的头疯也似的奔跑起来。

凉风不断抚脸而姗露恩娜思绪却没有得到一丝的清醒变得愈发的绝望和紊乱，她不知道自己奔向哪里，目的是何方，她只想现在远远地离开那个男人那个酒馆那些人群。

在奔跑了不知多久以后自己跑进一条幽暗无人的小巷终于得到清净的姗露恩娜靠在墙角喘息着冷静着。

时间流逝，当阳光从正上方射进小巷时姗露恩娜总算慢慢恢复了理智重新直起了身体，而两个高大的身穿斗篷的人则不知从哪里出现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们也是来笑话我的么……”姗露恩娜头也不回便明确地知晓这两个人的身份，在他们面前自己反而没了刚才的疯狂和无助显得冷静和淡然，只是那份忧伤和绝望依然深深地刻痕在脸上。

“属下不敢。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誓死效忠女……大小姐的。”和前天晚上一样这两人异口同声地再次单膝跪地向姗露恩娜表示着自己最大服从。

其中一人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可以看清他那微微聚起的恨意：“只是属下不明白，那个人类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您如此托付，先是救了他然后又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要是昨天您还觉得他的善良是原因的话那么现在他又如此推脱怯懦几乎已经是将您抛弃了。这样的家伙别说是我们灵族了就算是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也是个没有任何担当的懦夫、一个彻头彻尾的渣滓。按照我们的传统，就算女神不在庇护你可以也只能用他的鲜血来洗清您自己的耻辱，要是您下不去手或者杀不了他属下愿为您分忧。”

隐藏在手臂下明晃晃的尖刀代表着他的决心他就等待着先前崩溃惊恐的姗露恩娜一声令下，他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一切。即使对象是迪波是新晋的冠军，这里是人类防御最严密的圣都中心区他都无所畏惧充满信心。

“不要！”姗露恩娜神经质的惊叫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我已经决定了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不管后果如何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要任何人插手，这是命令。”

“可是……”那人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紧咬着双齿而后才说道：“大小姐我们族女性的体质您不是不知道。像您一般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和人类如此之后……”

“够了！”姗露恩娜微微一声冷喝双手不自然地由上而下拂过躯干，她满脸的决然和悲愤做出了自己的抉择：“我说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一个人承受，我会向父……父亲、母亲坦白一切的。同时也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一个交代？什么交代？和她一样的交代么？为什么……”跪在姗露恩娜身后的人喃喃自语着神色中充满了不忿和恼怒：“为什么你们都是如此。一百年前她是这样。现在您也是这样……值么？”

“或许这就所谓的爱吧……没有值或不值，只有肯与不肯。”姗露恩娜知道他说的是谁，想起那人的故事她自己曾经充满了疑惑，而现在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却是如此地不能自拔深陷其中。

姗露恩娜缓缓仰起头单手半遮着额头看着当空的烈阳用这个动作来抑制着自己眼窝中的泪珠，生怕自己在下属面前如同刚才旅店中那般泪水肆意。

过了好一会姗露恩娜觉得泪水已经不再涌出才慢慢低下头看着一直跪在面前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叹息道：“走吧……”

一阵微风吹过三人的身影急速模糊起来直至消失……（第三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