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她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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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s.昨天写错章节号了……

当天下午，在黛芙妮的庄园里。

“啊，你好。”

一楼的走廊中央，茱蒂丝站稳脚步，露出舒心的微笑，仿佛早就料到会遇见这个人。

“珊妮她……”

走廊另一头，迎面走来的客人小声支吾。

“她已经没事了。”茱蒂丝说着，稍稍将视线移向脚下。伊凡低下头，两只手不自觉地攥在了一起。

“你要去看看她吗？”

据说珊妮现在就住在一楼蓓莉娅的卧室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茱蒂丝依旧是坦然地待在黛芙妮的庄园里，不过倒是没再见到黛芙妮的佣人。到头来，还是搞不清楚这位老女王到底在想什么。

照顾珊妮的，是罗珊蒂城堡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佣。见到伊凡，她似乎也不觉得很吃惊，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略显僵硬。珊妮居然醒着，她躺在拉紧的浅绿色窗帘投下的朦胧光辉里，盖着翠绿色毛毯的翅膀紧贴着身子，长度超过了她的身长。

羽族的翅膀真的很长啊……伊凡发懵地看着她，然而不太敢去看她憔悴得毫无人色的脸。她的翅膀时不时颤抖一下，羽毛胡乱地支棱着，让人联想起病得要死的鸟。

“亚菲尔先生……”

“啊？哦。”伊凡莫名其妙地心悸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听见珊妮主动跟他说话。气氛很快变得尴尬起来，伊凡抓了抓脑后的头发，努力回想他之前想说什么来着。

“那个，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你没事就好……”这种话说出口来真的挺没有底气的。伊凡抬起头盯着天花板，“要不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谢谢你。”珊妮弱弱地回答。

凭什么说谢谢啊，伊凡简直都哭笑不得了，不知道该难过还是感到悲哀。

他根本就没有为珊妮做过什么。会来看望珊妮也只是不想让自己过于内疚而已。老实说，没有听见一句责怪，他还是挺庆幸的，这样他心里也会好受很多……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你不要跟我说谢谢，我——”

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又咽了下去。和珊妮的相识也不过就那么短的时间，说过的话也都是像审问一般的套话而已，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他要救芙蕾娅，而珊妮是黛芙妮的手下，仅仅是这样。没必要多说什么。既然她没有死那就没有什么了，不管怎么说伊凡也不会一直在卡多利萨大陆待着。他觉得很累。

在踏上更加艰难的旅程之前，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吧？

“亚菲尔先生没有做错什么。”珊妮似乎完全误解了伊凡的沉默。尽管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也完全起不来身，她还是把头靠在手臂上，露出礼貌的笑容，“是我自己的错。雪灵大人收留了我很长时间，我不讨厌她，她跟我说过很多话。”

什么跟什么啊……

珊妮的通用语实在没法跟黛芙妮还有茱蒂丝相比。她到底想说什么？伊凡有点不想在她房间里站着了，但是，两只脚却像被冻住了似的一步都挪不动。对了，娜儿现在怎么样？她应该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接下来，要让她跟芙蕾娅一起留在这边么？

……只是想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罢了。

“黛芙妮.雪灵……呃。她以前也，也救过我朋友。”嘴里吐出的话语跟脑子里想的东西一点都不沾边。思绪仿佛一团迷雾似的理不出个所以然，他只得木讷地把珊妮的话接了下去。

“我也没想到她会绑架芙蕾娅。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反正，你们羽族的事情我也不懂。”说到这里伊凡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想惹麻烦。”他扭过头避开珊妮的视线。

“女王陛下全都告诉我了，希望亚菲尔先生和女王陛下，可以尽快把你们的朋友从魔族手里救回来。”珊妮却一副很懂的样子，点头。

“芙蕾娅来过了？”

“是的，女王陛下也来看望我了，在我还没醒的时候女王陛下就来了，女王陛下十分善良，女王陛下，跟我说了很多话。”

伊凡愣住了。芙蕾娅怎么突然跟珊妮那么要好了？难道是……同病相怜么？

“女王陛下说她不会怪罪我的，还有，对雪灵大人的处置，她也会慎重地考虑，因为，她很能理解雪灵大人的心情。”珊妮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呃……哦，好吧，那就好。”伊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并不觉得很意外，现在的芙蕾娅，应该是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吧？她毕竟，也不完全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其实想要不顾一切向别人证明自己的，不只是黛芙妮。

芙蕾娅的心愿，可能比黛芙妮还要强烈。

黛芙妮是两大王族之一的后裔，甚至是一大家族之长，黛芙妮出生就拥有的荣耀与光辉，芙蕾娅却不曾拥有。也许就是她太想要证明自己了，性格才会显得这么古怪，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结果我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芙蕾娅真正的想法。

她们两个人简直就像是身份搞错了，到头来黛芙妮已经无法清醒地作出决定了吧？一边是家族的责任——那也是她生来就背负着的——一边是自己的感情。一旦作出决定就只能自欺欺人地继续下去，就算伤害自己，假如现在黛芙妮在这里的话也许会觉得后悔……也许只是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到底是谁做错了呢？

有些事情，真的想不通……

此时的伊凡几乎想逃走了，珊妮的视线里，好像有很多无法表达的情绪快要将他吞没，又或许，那些都是他自己心底涌出的情绪。他很想逃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在继续旅行之前，好好地喘一口气。不想去思考别的，只想早一点赶往魔族大陆，当一切都结束之后一定都会好起来的吧！

“我也很能理解雪灵大人的心情。”珊妮的表情格外凝重。

“如果没有雪灵大人安排的这一件工作，我的生活就会很单调，以后也不可能会穿上美丽的衣服，看很多从来没有看过的书。我这么想是不是很奇怪？”

“啊？哦……不，不是……”伊凡磕磕巴巴地应着，已经无话可说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至少也是做过了很多很特别的事情，我的经历和其他佣人是不同的。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亚菲尔先生说的很对。”

“什么？”

“雪灵大人还是很信任我的，所以我应该保护她。”珊妮重新露出了笑脸，“我希望，以后可以继续保护雪灵大人，女王陛下会满足我的愿望吧？”

“呃……”

“我会对雪灵大人还有女王陛下忠诚的，希望你转告女王陛下。”

“哦，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