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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电话”
黑白四个字显得格外亮眼。
“548548…”
阿玖被吵醒,他看见那串熟悉的数字,倒竟有些陌生,想不起来。
暗骂一句,挂掉便又倒头睡去。
“铃铃铃……铃铃铃!”他忘记关机,床尾又传来声音。
阿玖气得几乎从鼻孔里喷出火来,一颗心却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
“好,你要跟我玩,我还今儿就玩到底。”
果然又是‘未知电话!’
“踏马的!”阿玖从床上跳下,一把握住手机,气势汹汹。
电话一头传来:“你好!请问你………!”
“好什么好,我睡的正香,明天还要谈几个亿的生意,你现在吵我!”阿玖夹着嗓子,学着马云的声音,憋屈中带着一丝愤怒。
话音刚落
电话那头传来:“吹牛逼不打草稿…!”
阿玖一招就被打回原形毕露,“老子吹牛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电话继续传来声音:“那你是谁啊?”
“刘玖,刘老板!就就……那个搞物联网的那个,杭州的那个!说了你也不知道。”阿玖勉强结结巴巴的说完,说实话他应该也是慌了,直接曝出了自己的真名。
“哈哈,刘老板,刘老板好!刘老板好!那刘老板吃过飞踢吗?”电话那头声音加重。
“吃过……等等,你是谁?”阿玖顿时清醒,隐隐地觉出一点希望来。
“林雨雨,不是淋雨,是林雨!林雨的雨!怎么样,幽默吗?”声音逐渐加重,变得粗犷。
阿玖没了气,不知所措。
“你个榆木脑袋,姑奶奶给你电话,你硬是不给我打回来。”刘玖把手机放在床头,他没有开扬声器,但也能从小灵通里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费贵,刘菁菁叫我能省就省。”阿玖小心翼翼的回话。
“好啊!拿你外婆出来当挡箭牌是吧。别让我找到你,包你满汉全席!”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电话发出。
阿玖低声下气:“你先别……你现在哪?”
“在鄱中啊!你不在这边吗?”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语气。
阿玖紧紧握住小灵通,汗流浃背,“我在一中啊!你不是报考一中吗?”
电话里传来奶声奶气的破骂:“尼玛,你不是说你你报鄱中吗?”
“尼玛,我是去找你啊!”
“尼玛,我也是去找你啊!”
“尼玛,你再骂一句试试!”
“尼玛,你叫我骂我就骂,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尼玛,等死吧你!明天就提菜刀去找你!”
那头说完电话便挂掉。
“尼玛,别尼玛了!”
刘玖平躺在床上,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他觉得世界都仿佛静止,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孤独,他认为这种落差感总会是有的。
窗外的花草疯长,窗口透进的斜光迅速地黯淡,蝉鸣声仿佛加速了一百倍,那时候阿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提升到天空里。
后来刘玖问林雨雨这算不算奔现失败,林雨雨嘿嘿一笑,是哩。
鄱镇七月的清晨,是人烟稀少的,街上行人无非都是争着买菜的老奶奶,能抢的过也只有几束阳光。
从小跟着老人家生活的小孩总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会早起。
过去的日子里,刘菁菁总是天不亮的就“哐哧哐哧”开着拖拉机进城,阿玖趴下窗户上也能清醒的看见灰蒙蒙下的外婆。
有早起习惯的阿玖,洗漱后便走进五一超市,当然,他并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和买菜的老奶奶拼个你死我活。
他绕过人群,从旁边走过,想着买一盒杂牌巧克力能不能换下林雨雨手中的菜刀。
有的人喜欢把缘叫作戏剧性,而有的人喜欢把戏剧性误当作缘,却不知没有缘,哪来的戏剧性。
扛着大包,托着卡通行李箱的林雨雨一早搭乘101公交车从鄱中来到了一中。
路过正对一中大门的一中超市,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大包。
自顾自的点点头:“嗯,还有空隙,装的下。”
小心翼翼的提着箱子走进超市。
“阿姨,哪有菜刀卖?”林雨雨伸出脑袋,小声的问收营员。
“喏!”收营员指了指。
林雨雨的小身板踮起脚尖,东张西望着,但最后放弃了。
放下卡通箱子,扛着大包刘直驱而入。
“大妈,你这又没有买五包面送一个碗的。”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宁静。
“臭不要脸的,你才大妈,你全家都是大妈。”林雨雨将包一扔,神情恍惚,透露出一股杀气。
两人对视,仿佛就同三年前一样。
阿玖险些来不及开口,“你…林雨雨。”
“非礼啊!”林雨雨吓得更是不清,一把又一把未开封菜刀猛地往阿玖身上扔。
“抓住他,快抓住他。”几个拿葱的大婶纷纷赶过来围住阿玖。
一把菜刀,一包巧克力,一男一女。
大妈围成一团,开始分析,“这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他用巧克you惑未遂,又开始用菜刀强买强卖,报警,这得报警。”
“臭不要脸,长这么丑,还非礼人!”
“回家照照镜子吧,小小年纪的,长都没长齐,就出来祸害人。”
林雨雨止住哭声,小声的问:“你们说的是什么啊?”
其中一位大婶积极的发言:“就是就是……那里的!”说完指着刘玖的裤裆,不一会,又一群大妈,闻声而来,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一点。
刘玖从没没有这么绝望过,看着目光接踵而至。
“小姑娘,虽然你长得一般,但是姐姐们都不会放过他的!”另一位大婶提着猪肉缓缓走过来,油兮兮的手安抚着林雨雨。
“姐…姐,我还未成年!”林雨雨听到后结结巴巴,哭的更大声。
大婶激烈的谈论:“这孩子咋啦,要不报警吧!”
“没事,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人非礼过我!”
“放屁,你年轻的时候最安全!”
阿玖看傻了眼,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是个受害者,却无端端变成了始作俑者。
林雨雨悄悄绕过大婶们拉住阿玖,哭腔着:“要不咱们走不?”
“走啊,那就…走吧。”冰凉的小手一下握住阿玖粗犷的手,心头一震。
林雨雨紧张的跺脚,“那我的菜刀咋办?”
“我这个能不能换你的菜刀!”阿玖举了举手中的杂牌巧克力。
“能!”
两人‘蹭蹭蹭’的逃到收银台,付了钱就跑,分工很明确,阿玖拿行李箱和大包,林雨雨拿杂牌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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